怕麻烦的我,最不喜欢捉摸不定的人和事物。
宇宙是有规律的,微观世界亦是如此。
但是人的心却毫无规律可循。
出于凡此种种的顾虑,近几年来,我的个性慢慢变得更加孤僻。
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掌握了一套与人和谐相处的要诀。
工作上,我可以自然地与人联系。
在通讯发达的今天,很多时候,我其实不需要与人当面接触——这也免去我诸多心理上的不安。
工作之余……哈,说来滑稽——我几乎一直在工作。
只要稍微闲下来,我的大脑就开始构思量子桥的实现方式。
总之,现在的我是一个除却必要工作就不怎么与人打交道的家伙。
我享受自己的生活状态,也不希望任何人加之破坏。
突然遇到那么个家伙……说不头疼是不可能的。
胡思乱想之际,房间的门铃突然响了。
“靠,午夜凶铃么……”我心情不妙地咕哝了句。
我光脚下了床,也懒得开灯,来到门后。
猫眼外是一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另外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影。
门铃又响了一下,“康榕先生,我是这里的服务人员。”
“有什么事吗?”我扯开嗓子问,顺便打开过道的灯。
并不强烈的灯光给了我些许的安全感。
“康榕先生,”奥尔多的声音满满的醉意,“请开一下门,安琪先生他……”
我的手先于我的大脑作出了反应。
门打开了一道缝之后,我惊觉自己的大意,靠在门后看着来人。
服务生退到一旁,奥尔多则扶着烂醉如泥的安琪到我面前。
“这么晚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我……”奥尔多口齿不清地说着,“我和安琪先生都想来看看你……”
服务生见我真的认识这两个醉鬼,没打招呼就往员工通道走去。
我来不及吐槽这地方的服务水平,门就被两个醉鬼推开了。
“哎,”我揪住奥尔多的胳膊,“你们喝多了。”
“是啊,喝多了……不然怎么敢这么不礼貌地闯进你的房间……”奥尔多轻易挣开我,将安琪扔在不算宽敞的床上。
安琪半睁着眼,一手扶额,一手伸展到洁白的枕头底下。
他修长的双腿随意地分开,未脱鞋的双脚来回蹭着地面。
我无法辨认他究竟是不是醒着。
我也懒得去管。
奥尔多走到我面前,双眼因醉酒而湿润,“康榕,你就是太拘束了。科学家虽然在工作上需要百分之百的严谨,但是在生活上……”
我避开他要搭上我肩膀的手,“你们两个都睡这里好了,我再去开一间房。”
真是见了鬼了。
我打开衣柜,将准备第二天穿的衣物取出。
奥尔多挡在过道上,“什么不是同类,你完全就是在骗人。”
“……”不知所云的家伙。
“康榕……”奥尔多突然关上过道的灯,“你也有感觉的,不要自欺欺人了。”
室内突然一片漆黑,我的双眼一时间无法适应。
浓郁的、让人不适的酒味扑入鼻腔。
一双冰凉的手圈在我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