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鬼医圣手百过津
厨房弄好后,又花费半个时辰包装。沈思敬顺便去街上逛了几圈,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都买了一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去做客了。
这个游街的公子头戴蓑笠,一身白衣,饰以润玉,背负无虚,系蓝色稻穗。像沈道和楚天阔,又像王凝。见过当年三大名人的人,都会停下脚步多看这个公子几眼。
他出手大方,商贩自然喜欢他的光临。
“公子是要去哪啊?买这么多东西?”旁边炒栗子的大爷乐呵呵地问他,还是第一次有人一下子买一锅的栗子。
“比试。”他静静地看着将要熟的栗子这是最后一件了,得马上去不能让前辈等久。
“比试?那祝公子得胜归来。”
“嗯。”
这条通往一个地方的大路上,出现不尽的送礼物的人,抱什么的都有,活的动物鸡鸭鹅猪羊,还有发簪宝石,书法古籍什么都往这送。
跟在礼物尽头的公子,一身白衣右肩上扛着一大袋栗子。
他把栗子放在旅馆门口:“前辈,请出来与我一战。”
正在享受天伦之乐的一家三口听到这叫嚣声,自然很不高兴,但真正不高兴的也只有那个男人。
他黑着脸跟着百渡出门,像一个黑面阎罗王,人见人躲。
“思敬,你来了。快来一起吃,我夫君做的饭,可不能错过啊!”女人热情地拉着他坐下。
少年正襟危坐时刻警惕后面的黑面罗王。
“前辈,我想——”
少年被百渡用鸡腿堵住嘴。
“不劳烦夫人出手,我将他打出去。”
慕容看自家夫人对一个小鲜肉这么热情,顿时感觉到婚姻危机。慕容把她拉倒自己后面,顺带坐在白衣旁边的小团子也被拉到后面。
“到我后面躲着!”
虽然现在很有安全感,但是不需要。女人拍开男人的手臂走出避风港口,看男人伤心的眼神,不得不安慰他。
“我们俩的事你别插手,我打得过,不会受伤的。”
男人不罢休,咸猪手一直抓着她的圆润的手指。算了,不管他。
“思敬,你想比什么?”
“医术。我虽学了剑道,可医术也不差。不敢说神手,却想与前辈切磋切磋。若是胜了,任凭前辈提出一个条件;若失败了,思敬面壁十年。”
“别,可别,若是你败了,就出走寒山十载,见见你舅舅经历过的江湖。”
两个人的对话令人稍有头脑,可能百渡和沈思敬有什么关系吧!
旅馆门口有一个探头的女人,看到百渡看过去就藏起来。一个高大的壮汉把她揪了出来。
“您是解忧馆的度娘吗?奴是青楼的小凤,有一事相求,请度娘答应奴家,否则奴家就长跪不起。”
自称是小凤的女人跪在地上,连磕响头,额头的血粘满地上的土。
“她不是。”慕容走过来把百渡拉倒自己身边。
“慕容,我来解释。”百渡看向这个男人,怎么比自己还紧张。
“小凤姑娘你先起来吧!我乃清酒百渡,承清酒度娘的号,是清酒辈的同门。你想问我什么?”
来解忧馆的人都有着千奇百怪的问题,所以估计她找度娘也是为了询问更难的问题。
“奴患了病,想找最好的神医来治,请百先生告诉奴神医在哪里,奴定会重金感谢。”
“找什么神医,百先生就是神医,这还有个沈小神医,哪个不能治你得病啊!”旁边看热闹不嫌麻烦的观众说道。
小凤凝视着她,就如一座佛邸。
“快点吧小凤姑娘,我一会还有事。”百渡把她拉到屋里桌子旁,垫手绢把脉,她皱了皱眉,“慕容,你让旁人走开些。思敬你等我一会,先去吃点东西吧!”
小白拉着思敬坐到烤肉旁边吃薯片和烤羊肉串,还有青菜等等。
小凤的脉象不是很沉稳,两眼出神。古代难道没有这种病的药方吗?
“姑娘是否四肢酸痛无力,上攻头面,恶疮久不愈?”
小凤不是全都能听懂,可是能听懂的症状她都有,于是她点了点头。
“不是大事,金银花5钱,白鲜皮5钱,土茯苓5钱,薏苡仁5钱,防风5钱,木通3钱,木瓜3钱,皂角2钱,归尾5钱,红花3钱,大黄3钱。在此期间忌辛辣,以免刺激发物。好了,可以走了!”
百渡说完把药单递给小凤,拍拍手,走出门外。
小凤拦住她,扑通一声向她跪下来:“百先生,你救救李公子吧!”
“明天我去看看,今天真的有事。”
“奴把李公子用牛车拉过来了,就在旅馆后面,您去看看吧!李公子恐怕活不过明天了。”
百渡看着这个青楼女子,八成又是对一个书生动了心,这种桥段演的多了。可她并不想管男人换了这种花柳病,寻花问柳染上的病,有什么资格被治?
“在下可不会治男人的这种病,姑娘随便请个郎中不就行了吗?”
“寻常郎中定不会像您一样,别人治不好,百先生也是有家室的人,可怜可怜我夫君吧!”
“不是公子吗?怎么又成了夫君了?”
百渡无奈地抚抚额头,她是不是不该给这个女人药方,这样她就不会缠着她了,可这些药方都是她小时候背的,已经成身体记忆了。
“百先生这就不知道了,这李小凤是李夺元的童养媳。李夺元举三番五次进士不第,家中有没有人挣钱锄地,就把发妻李小凤卖到青楼。后来彻底放弃做官,没钱还去逛青楼,被老鸨打断一条腿,又不知怎的惹上花柳病,自古以来得这种病的人必死。”
老板娘捂住小白的耳朵,给百渡详细解释。
“哦!”百渡点点头,看来这个古代更落后啊!百渡眼睛转了转,好方法。
“思敬,我们不如比谁能把花柳病治好?麻烦各位看客做个裁判。”
“好。”
少年起身,白衣靠近火边却没有黑点。
一个壮仆推出后面的牛车,李夺元奄奄一息。
百渡想让慕容把小白带到屋里,奈何这父子俩都是一个玩味的表情看着她。
“娘亲加油!沈哥哥加油!”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一块红布,挂在树杈上当做红旗鼓劲加油。
“夫人可不能让为夫失望啊!”
“知道了。”
百渡看那个男人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起了坏心思。
她剪开患者衣服,一股恶臭的异味发散出来,尿道溢浓,应该还伴随尿痛尿频尿急、蚤痒等症状。
百渡看看旁边的刚才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还是吃得很香,敢情根本没把这么恶心的景象放在心上,内心强大啊!
男人得意地向她挑挑眉,百渡翻了个白眼。
“我主以毒攻毒。”百渡说。
“我主以药治病,施以针灸。”沈思敬说。
半柱香后,两个人琢磨好各自的方法。不知慕容又从哪里找到一个和李夺元病症一样的人来做实验。
两人分配均匀,一人一个患者。
当用下自己的配方后,沈思敬的患者神情舒张,悄然恢复;百渡的患者更加痛苦,愈发严重。
百渡蹲在牛车旁,静静等待着。别人以为她是失魂落魄,可她自己知道。
慕容和慕添白站在百渡的后面,厚大的手掌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还有许多人,我再拉几个过来给你玩。”
“你就这么不信我?”
“信,为夫信。我家夫人天下无敌。”
“娘亲举世无双。”
一家三口面对这种把病人往死里整的情况,还能如此坦然,佩服。
“恭喜你了,沈神医。”百渡对这个少年说道。
“前辈,你的患者……”
“放心,死不了。”
这局胜者无疑是沈思敬,可官位最大的慕容不发话,谁也不敢评判,更别提拉走马车把他埋了。
晚上李夺元已经被小凤拉走了,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谁能管的了。
一个地方,热闹非凡。
“思敬啊!我在寒山号为念一。你与我师父相差两辈,合理应该叫我一声师叔。”百渡喝了几杯酒,稍微有些醉。
从沈道排来,怀,念,思,三个辈分。当初寒山为了纪念沈道,二十年不曾收徒,并且隔过一辈直接用“思”给寒山弟子起名。
所以这样说也不错。
少年也喝了酒,两腮晕红:“师叔好。”
“好,好,好。”
等到都以为百渡的患者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却惊然醒来,生殖器官脱了好几层皮,露出稚嫩的皮肤。
百渡看到那个马车上的死人醒了过来,吓得躲到慕容身后。
“诈,诈尸了!”
“鬼,鬼啊!”
沈思敬走到患者面前,酒醒了几分。单膝跪到百渡面前:
“前辈才是神医,思敬败了,但思敬心愿诚服。”
百渡双手舒舒心脏:“呼,原来不是诈尸啊!吓我一跳!”
“百神医,——”一个老头正要求她给自己看看这个风湿病,一到下雨天就疼痛难比。
百渡打断他的话。
“别,可别,我最多被人称为鬼医,神医当由少年出。”她转向沈思敬,“思敬,你去游历江湖十年,把见到的病与疗法,写成一本书,十年之后来解忧馆找我,我要检查你的成果。”
沈思敬笑了,明朗如月:“遵命,师叔。”
“这第一个病,花柳病。第二个病风湿病,交给你了哈!”
她提着酒壶,走路摇摇晃晃,边走边想。
慕容搂住走路半跌的女人:“鬼医圣手也不错。”
女人对着他傻笑。
这一夜,百渡的名声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