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猫叫,李鱼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就算是碰到跳僵,他也只是紧张,因为身怀阴阳遁,他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只三眼小黑猫,让他啥也顾不上,直接施展阴阳遁消失在了门口。
李鱼一消失,小黑猫两只圆形的瞳孔,汇聚成了一个椭圆。
头顶竖着的猫眼瞳孔,变成了一个不知道多少面的菱形状。
三只眼睛疑惑的环顾了四周一圈,小黑猫盯着处在阴阳遁下的李鱼,惊喜的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
叫声软绵绵的。
小样儿还挺有趣。
李鱼却恐惧到了极点,因为这只猫,能够看到遁走阴阳的他。
小黑猫额头竖眼一道光打向李鱼。
一闪而逝的光,太快了。
思维有多快,这道光,就有多快。
光打在李鱼额头。
处在阴阳遁中的李鱼,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李鱼脱离了阴阳遁,眉心裂开了一个口子。
裂口越来越大,李鱼疼痛的捂着头,思维仿佛凝固了,除了痛苦,什么也感觉不到。连喊疼的念头都产生不了。
喵,小黑猫冲过去。
两只爪子扒着李鱼额头的裂缝,朝里面挤了起来。
一个眼睛那么大的裂缝,活生生的挤进去了一个猫头,半截身子,两条后腿。
一只小黑猫,硬生生的挤了李鱼的脑门。
李鱼只感觉疼,无比的疼。
连思维都凝结了的疼。
小黑猫爬进去之后,滚了滚,似乎这窝还凑合,像关门一样,伸爪子拉上了李鱼额头上的裂口。
裂口合上,眉心只留下了一条竖着的红痕。
李鱼从痛苦中缓和过来,凝结的思维开始转动,全身大汗淋漓,脚下也滴了一滩汗水。
蹲在门口,摸着眉头竖着的红痕。
他清楚的知道,刚刚他的额头裂开了,脑门开了一个洞。思维凝结,念头停止,触碰到了死亡。
也清晰的能感觉到,他眉心住了一只有猫。
这就是一只有血有肉,活着的猫。
不是世上仙,鬼,神中的任何一类存在。
这只猫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单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超出命修纪,血脉纪任何一样记载。
喵!
突然,李鱼额头睁开了一条缝,三眼小黑猫竖着的眼睛,从缝隙盯着外面。
看起来,像李鱼额头长了一只竖着的眼睛。其实是三眼小黑猫拿竖眼在往外看。
这一次,李鱼只感觉额头有点疼,颤抖的站起来。
三眼小黑猫喵了一声,又关上了“门”。
喵!
裂缝又开了,又是一声喵叫。
小黑猫的竖眼盯着外面,贼兮兮的四处乱瞥着。
恐惧归恐惧,李鱼心一横,牙一咬,手指扣向眉心。
手指还没碰到额头,“门”一下关上了。
李鱼感觉有一只猫在脑袋里打滚,痛苦的抱住了头。
疼。
还是只有疼,疼的连喊疼的念头都产生不了,就那么抱头蹲在得上。
喵!
就在李鱼思维停止,连疼痛都快模糊的时候,眉心的裂缝又开了。
小黑猫额头的竖眼盯着外面,咕噜乱转着。
李鱼疼痛的感觉逐渐消退,处在疼痛缓解的过程中,没有一点反应。
小黑猫高高在上的转了一下眼珠子,似乎嫌弃这个“房子”太不经折腾了,又关上了“门”。
“先生,我洗好了!”
本来很害怕的王青萝,听到第一声猫叫之后,就没那么害怕了。
接着又听到了一声声有趣的猫叫,以为李鱼在外面逗猫,再次洗了起来。
她洗好了打开门,看李鱼蹲在门口,抱着头,整个人都在颤抖,心急如火的去扶人。
李鱼牙齿打颤的说:“先……先别动我,让我缓……缓一缓。”
过了一两分钟,李鱼还蹲地上发抖。
王青萝焦急的来回走,又不敢问,拿了毛巾试着帮李鱼擦了一下汗。
李鱼没反应,王青萝又试探了几下,给李鱼擦拭起了背后的汗。
先生的皮肤真好。
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肉这么结实。
薛贵那么大的块头,也被先生一脚踢飞了。
力气肯定也很大。
这要是……
王青萝擦着李鱼的背,各种奇怪的想法蹦出来,手上的毛巾擦的心不在焉。
李鱼缓和过来了,发现薛贵嫂在他背后像抓跳蚤似的,不知道在擦拭个什么?
他干咳了一声,“薛贵嫂?”
“啊?”
王青萝反应过来,低着头,感觉耳根火辣辣的烫。
反复的骂她是个不要脸的,越骂,心跳的速度越快。
好像有团火在身上烧。
烧得她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紧咬着嘴唇,用最后的力气回屋,洗了几遍毛巾,“先生,这水我洗过了,我再去给你烧水。”
“别麻烦了。洗澡水,脏水不脏人。”
李鱼心不在焉的走过去,“时辰不早了,你先去睡。”
一张床榻,还是他们来了铺垫好的。
王青萝瞅了一眼蚊帐,心慌意乱的脱了鞋,爬进蚊帐,脑子嗡嗡的合衣躺到里面,面朝墙,背对着外面,“先生,那……那……我先睡了。”
哗啦啦的水声停止。
听到脚步声靠近,王青萝死死抓着衣摆,假装睡着了的一动不动。
李鱼身心疲惫的躺进去,关上蚊帐,“薛贵嫂?”
“嗯?”
奔走了一天的王青萝神奇的一点睡意也没有,就是心慌意乱,隐隐感觉热。
不是天气热的热,这种热她从没产生过,浑身都不自在。
想抓东西,想咬东西,想咬喊出来,反正就是很难受。
她假装疲惫的答应了一声。
李鱼闭着眼睛说:“抓紧时间休息!”
不到三个呼吸,李鱼沉沉的睡了过去。
额头的红痕睁开,小黑猫竖着的眼睛,朝外面瞄了几眼。
无声无息,一点声音也没有的从红痕爬出来。
小黑猫走到两人中间,拿小爪子,轻轻碰了一下王青萝的后背。
王青萝一个激灵,浑身都绷直了,瞪着眼珠子,又连忙闭上了。
小黑猫等了一会,又碰了王青萝一下。
王青萝整个人一颤,羞愧想死,好想说:先生,你干嘛?
慌乱不知所措的往里挪了挪。
小黑猫又去碰了一下。
王青萝用力咬着袖子,小脚丫子蹦得老直,感觉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当王青萝紧绷的放缓了一些,小黑猫又碰了她一下。
王青萝再次绷住了。
小黑猫玩了几下,看李鱼睡的香,打了个瞌睡,爬过去,扒开李鱼额头的红痕,钻进去。
关上“门”,也睡了。
身后没有一点动静,王青萝听着李鱼均匀的呼吸声,心急难耐。
她也不晓得需要什么,就是很急,翻了个身,紧张的朝外面挪了挪。
闻到先生的气息,慢慢的,挪到李鱼旁边,一碰到李鱼,又受惊的背回去。
反复的骂起了她不知廉耻……
“李先生,是你?醒醒!”
第二天,镇上的人给马铃儿带了个口信,说她家可能有人。因为香堂的神秘,乡亲也保不准屋里是人?反正没人敢看,让进城有事的带了个信。
马铃儿赶回来,发现屋里有生火做饭的痕迹,房门也被撬开了。
拿了擀面杖,推开房门,发现屋里有个大水盆,蚊帐里隐约可见躺着人。
哪来的贼人?开门入户就算了,居然还住下了?
马铃儿举着擀面杖,拉开蚊帐。
看到光膀子的李鱼,还有一个王青萝,睁大了眼睛愣住了。
转身背对着床榻,一声惊呼,喊醒两人,便走了出去。
李鱼甩着厚重的脑门爬起来,是真的重。
谁脑门里住一只猫,都会感觉重。
王青萝猛得惊坐起来,半睡半醒的抱着枕头,缩到角落,发现衣衫完整,人也清醒了,羞愧想死的嘀咕:“先生……这……这还怎么见人啊?”
“我先去打听一下城里的事。”
李鱼实则是惦记着探听黑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