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挑衅地看着何进哲因为气怒而涨红的小脸,把那块肉放入口中,依旧顾我地吃着饭。
何进哲从小娇惯,脸肥得把本来就因为是单眼皮而看上去很小的眼睛挤得和绿豆似的,瞪人的样子非常可笑。
前世冯叶林可没少被这小子欺负,何进哲看上去胖乎乎的很憨厚老实,其实被冯丽华和方萍惯得没边儿了,知道家里冯叶林最好欺负,也从不把她当姐姐尊重,指使她收拾房间,打碎了东西或者偷了冯丽华藏在柜子里的钱被发现的时候,就把事儿全推给冯叶林,然后在门后笑着看着她被冯丽华一顿毒打和辱骂。
她心里暗暗冷笑一声,面上却装作天真懵懂的样子,说:“为什么不能吃,姑姑说她拿了爸爸好几万的疗养费呢,这么多钱可以够买堆成山的红烧肉,怎么就不许叶林吃一块。”
冯丽华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僵,她是骗走了哥哥好几万疗养费,可是这个小蹄子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
她偷偷地瞄了对面听了这话面上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的老公婆婆,心中暗叫不好,被这家人知道自己贪了这笔钱,非将自己身上掏干净不可。
“小贱人,你乱说什么!老娘看你可怜才好意收留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说谎害人,早知道就该早早把你扔出去饿死。”冯丽华心虚之下语气分外强硬,生怕婆婆和老公信了这话。
婆婆方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厉声问道:“这个丫头说的话是真的?”
连何华峰脸上也露出几分怀疑和不悦。
冯丽华连忙赔笑,说:“婆婆,这个贱人说的话怎么能相信?我好些次发现衣柜里放了零用的钱被这丫头偷了,她班主任也几次三番打电话给我说这丫头特别会说谎,她的话不能信啊。我要是拿了钱,怎么会不交给老公呢?”
方萍脸上不悦稍稍和缓,似是信了几分。
叶林当然不会傻看着,她放下筷子,嚎啕大哭起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钱不是叶林偷的,明明是弟弟趁你不在的时候拿去玩游戏买玩具了,而且…而且我没有说谎呀,叶林明明看见你把存折藏在了抽水马桶盖子里。”
“你胡说!我没偷,你这个坏人,奶奶…呜这个坏丫头在说谎,进哲没偷!”何进哲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从来不敢把他偷钱的事说出来的叶林居然这次把事情都抖了出来,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凶狠得仿佛要把她杀了,带着哭腔朝方萍和冯丽华哭诉道。
方萍这个时候却没工夫搭理方进哲,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叶林口中被冯丽华藏起来的几万块钱上。
她狐疑地看着冯丽华,和坐在一旁的何华峰说:“你去咱家卫生间看看,到底有没有。”
冯丽华有些微微颤抖,用一种惊恐的表情看着一脸天真的的叶林,她确实把存折藏在了那个地方,不能让老公发现自己在骗她啊,否则以后她在何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她连忙追上他,说:“老公啊,你相信我,叶林那丫头在说谎,我没有藏钱啊。”
何华峰看着她那畏畏缩缩有些心虚的模样,心中不由对她更厌恶了几分,这个女人把自己侄女带到家里来养,吃他的穿他的,拿了几万块钱居然还自己藏着,他用力把她推开,说:“到底有没有,我过去看了就知道,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说。”
冯丽华一下被推倒在地上,有些绝望地看着何华峰进入卫生间的身影。
整个家里只有叶林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坐在饭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此时已经无人过问的红烧肉,有趣地看着一家人的丑态。
这就是冯叶林的父亲用一生的幸福换来的妹妹的幸福,这就是说好要报答恩情的妹妹的嘴脸。
上辈子在冯丽华逼死了冯叶林之后,何华峰可是用尽家里所有的关系帮她摆平了这件事,冯丽华也将贪墨的几万块钱交给了老公,一家人在冯叶林死后过得更加逍遥,仿佛去了一个仇人似的爽快。
而原主父亲痴傻中过得穷困潦倒,没了女儿的赡养,没了政府的补贴,就像一条狗一样地上街乞讨。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一家四口所赐。
然而何华峰几乎翻遍了抽水马桶的水箱,也没找到那张存折,冯丽华松了口气,继而怒视着叶林,哭诉道:“老公,这下你相信我了吧,都是这个白眼狼污蔑我,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贱人。”
叶林搁下筷子,恍然大悟般拍拍脑袋,说:“啊对了,上次姑妈的时候,她从存折上取了钱买了瓶特别贵的香水,叶林想用她都不肯给。可能换了地方了吧。”
何华峰此时对冯丽华藏钱这件事已经深信不疑了,果然,他在冯丽华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香奈儿的香水,值一千多块钱呢。
婆婆见此,她连忙对何华峰说:“这个女人的话实在不能相信,她没准还多要了生活费,偷偷藏了钱。”
何华峰反手就抽了她一耳光,足足把她打趴在地上。
可见这种所谓的好老公,只是建立在女人没有侵犯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一旦发现原本老老实实为自己谋取利益而没有二心的妻子藏了原本属于他的钱,脸变得就和翻书一样快。
“你这个坏人,说了谎还害了爸妈吵架,我打死你。”何进哲看见妈妈被爸爸打了一巴掌,脸涨的通红,朝叶林扑了过去,肥乎乎的手握成拳,朝她的面门上打过去。别看他胖乎乎的,打起人来狠得不行。
不过叶林可不怕,她一把捏住他挥过来的拳头,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何进哲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难缠,原来都是任自己出气,从来不敢还手,他不禁哀叫出声,手上快要被捏碎了。
然而大人们都忙着争吵,没人管他的死活。
叶林摔开他的手,蹲下身,恶意地笑着说:“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废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