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只见“猎人”猛一使劲,整个椅子顷刻间就四分五裂,他拿起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将出去,硬生生地从层层围圈起来的人杀出一条通道,身手敏捷到令人咋舌。众人随着他移步到外面的广场上,里应外合,又将“猎人”团团围在其中。
“看样子县令大人今晚上是不准备放我走了?”他冷冷地望着爹爹,一脸的讥笑。
“我们早已经在这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踏进了县衙一步,就别想着出去了!”邓大人望着“猎人”说,“几年前把你放走了,隋炀帝简直是寝食难安呀!今天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哎呀,我还这么有能耐啊?杨广都因为我吃不下、睡不着?为了抓我,还千里迢迢地从洛阳派人来协助李县令抓我啊?”他发出了极其狂妄的笑声,“看样子又要让你们失望了,回去告诉杨广那厮,说我感到很抱歉,不能随他的意愿了!”
“话不能说的太早!”邓大人哂笑道。
“猎人”对邓大人不予理睬,望着爹爹说:“姑且让你多活几日,后会有期!”说着,他就暗地发力,准备一跃到房梁上,他们早料到“猎人”会如此逃脱,所以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网,将“猎人”完完全全笼罩其中。忽的看见他迅速抽出匕首,麻利地割破了巨网,顺利腾跃到房梁上,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就这点计俩还想抓住我?”
“对付你这点伎俩自然是不够的。”爹爹下令,“放!”
衙役们的手上多了一块石头,听到爹爹的命令后一齐扔向房梁,“猎人”的身手果然敏捷,竟然一一躲避开了,他说:“小孩子的把戏都用上了?可笑!”
突然,房梁上的瓦块全部碎裂,“猎人”一不留神从房顶上掉了下来,衙役们立马涌进去,将“猎人”活捉了起来,此时的他浑身狼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既残。
“实话告诉你吧,这所有房梁上的瓦块都被换成了碎瓦,知道你身手敏捷,但是扔石头可不是为了砸你,而是将这些瓦块彻底敲击碎裂,想你反应再快也没用吧。”爹爹对着“猎人”说。
“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兵不厌诈’吗?”
他们将“猎人”五花大绑起来,“方才让你坐下来安心跟我交谈,你偏不肯,这下好了吧。”爹爹冷嘲热讽道。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怒视着爹爹。
“咱们继续交谈吧。”爹爹说,“再次确认一下,宋侍郎不是你杀的?”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我说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真是我杀的我也不会不承认,听明白了吗?”
爹爹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了,忙吩咐站在旁边的小孙:“快马加鞭去把将要前往方城的宋侍郎的管家带回来!”
“是!”说着,小孙就转身离开了县衙。
“大人,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个。”衙役将手里拿着的重鋂递给爹爹。
“拿这个是要干什么用?”爹爹问。
“送给你的啊!”
“跟张华、王二麻一样,杀掉我后套我脖子上?”
“对!本来是准备送给‘独眼龙’朱老五的,后来发现还是送给你更合适。”
“为什么当初准备送给朱老五?”
“因为就是他给张华出的计策,让他模仿我行窃。”
“那朱老五应该好好感谢我一番才对啊。”爹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诙谐,“我无形之中还救了他一命。”
“猎人”不耐烦地说道:“你说这么多屁话到底想干嘛?你还想问啥就赶快问,老子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陪你唠嗑!”
“你现在不在这里还想去哪?”邓大人怒声说道:“县令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不然我立马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猎人”并不正眼瞧他,讥笑着说:“真是奇了怪了,我的耳边怎么有条狗在叫唤?”
邓大人火冒三丈,抡起拳头朝着他的脸挥了过去,“猎人”立马被击倒在地上,手脚由于被捆住的原因,他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缓慢蠕动着,像一只偌大的毛毛虫。
爹爹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宋侍郎几年前曾在洛阳陷害于你,你就没想过一并杀了他?”爹爹继续问道。
“没有,我说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就杀了他。其实那样也挺好的,反倒把我的名号彻底宣传开了,能偷得隋炀帝手上的玩物还逍遥法外,啧啧啧,我都忍不住佩服我自己。”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边的血,他的嘴角刚才被邓大人打的裂开了。
“你和宋侍郎同名同姓,都叫宋奕壬,而且你们在同一时间进京赶考。”
“对!只可惜最后考中进士的是他而不是我,不然当官的就是我了,我也可能就不会成为‘猎人’了,而是风风光光一辈子。”说着,他竟然叹了一口气,那神情,甚是伤感呢。
“当你得知自己落榜后,你经历了什么,才让你最终成为了大盗?”爹爹疑惑地问道。说实话,我也感到很好奇,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从一位书生“蜕变”成一个江洋大盗的?
“当时处处不得意,恰好身上也没钱,然后第一次偷了两枚五铢钱后就尝到了甜头,觉得这法子来钱快,渐渐的就走上了不归路。”
“其实当年考中进士的是你,只是宋侍郎顶替了你的位置,你们的生活也因此而变得迥然不同。”爹爹的脸上表现出了歉意和惋惜,似乎很不愿意将这个事实告诉他。
果然,“猎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当年考中进士的宋奕壬是我?”
爹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以示确认。
“猎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祖宗的!没能亲手杀了这王八犊子真是可惜!”
“事情都过去了,别想太多了。”爹爹劝他。
“过去个屁!这事放在你身上你能接受?”
“行了!他现在也已经死了,你也即将被押送到洛阳接受隋炀帝的处罚,很快就能去地狱找他算账了。”邓大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猎人”。
“相信邓大人你不久也会下来陪我们的!”
邓大人听到这话又准备揍他一顿,所幸被众人拦住了。
“邓大人息怒,既然‘猎人’已经被抓住了,这天色也很晚了,不如大家都歇息去吧。”爹爹跟身边的一位衙役说道,“把他关进西边最严密的监狱里,派人严加看守,如果让他跑了,我拿你是问,而且隋炀帝怪罪下来,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听到没有?”
“听到了!”
“报!孙捕快差我来禀告大人,宋侍郎的管家已经出城了,他现在正到处寻觅管家的踪迹,还请大人赶紧写一张搜查文书,我快快送过去,方便孙捕快在外城抓人。”一大早,就有人来县衙向爹爹禀告要紧的事。
爹爹刚准备动笔写,被邓大人叫住了:“县令大人且慢,此番前来,隋炀帝早考虑到会有跨城抓人这类事发生,所以特意给了我一块令牌,让我转交给县令大人,有此令牌,县令大人可以在任何城池抓人。”他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块金闪闪、明亮亮的令牌递给爹爹。
“谢主隆恩!”爹爹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令牌,又将它交给了前来禀告的小孙的副手。
“县令大人,那我现在就要把犯人宋奕壬带到洛阳,让隋炀帝亲自处罚他!”邓大人说。
“好!还望邓大人替我向隋炀帝问个好。”爹爹对身边的衙役说,“把宋奕壬带过来。”
“猎人”的身上依旧是五花大绑,只是昨晚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铁链、脚镣,而且还戴上了枷锁,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难以逃脱了吧。
“乖乖跟我回去吧,‘猎人’!”邓大人戏谑地说着,还伸手在“猎人”的脸上拍了几巴掌。这谁能受得了?“猎人”狠狠地瞪着他,费力地将头扭过一点角度,朝着邓大人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呸!杨广的走狗!”他怒骂道。
邓大人抬起腿猛地踹向他的腿窝,“猎人”直接跪倒在地上,“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嘴巴放干净点,到时候也让你死的体面点!”
“猎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押走!”邓大人怒声吩咐道。
“我要喝水,我肚子也饿了。”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可能知道自己已经插翅难飞了,与邓大人对着干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还是服软点好。
“喝你祖宗!”邓大人虽然如此骂他,但还是命令手下拿来一小把粗粮喂他吃下,又端来一瓢水喂他喝下。
“吃饱喝饱,该赶路了。”邓大人催促道。
“猎人”又说:“我要小解。”
“你屁事怎么这么多?”邓大人一脸的不耐烦,“把他的袴脱了。”
“我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小解吧。”他表示抗议。
“就在这么多人面前!”
“那我不小解了。”
“那我们就赶路了。”邓大人对着爹爹说,“县令大人,后会有期,告辞!”
“邓大人告辞!”爹爹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