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接着一剑落下,凭借高处出剑的优势,两人力量之间的较量,泠木更胜一筹。毕竟在凭借上段式完成连击的情况下,胜利的概率的确会远远大于疲于防守的下段式。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截断泠木的唐竹(当头直劈),然而面对气势正隆的泠木,这绝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风险太大,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不能逃……”这一点不需要我提醒尤梦也会明白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助长对方的气势,无疑是自取灭亡。
下一个瞬间,尤梦“接”住了泠木的唐竹,将手中的竹剑斜出一个角度以至于泠木的剑滑向了尤梦手中的剑柄。
趁机近身,尤梦的基本功十分扎实,在不利的情况下,她依然找到了脱困的办法。
——结束了?
【恶魔】在心中升起了不详的信号,泠木手中的剑尖瞬间被无形的线压向了她自己的脑袋,让我瞬间明白了【恶魔】的提示。
但下一刻,泠木左手握在了剑柄,同时右手放开,两手互换的动作行云流水,变化之快甚至是让我在没有【恶魔】的提醒下,根本就注意不到的地步。
逆袈裟!一道自左向右斜下切的剑光,顷刻间从泠木的手中爆发了出来。
尤梦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无力闪躲,因为仅凭身上的惯性以及泠木手上传来的压力,她再也做不出更多的动作。
“结果……为什么还是泠木输了?”
这时,一道从天而降的线连在泠木的脚尖上,泠木脚底一个趔趄,下一刻无数透明的线同时包裹住她的身体。就像提线木偶似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莫过于此,泠木身体失衡,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也行……”
泠木的惨状不像是在演戏,如果只是假动作一类的东西,不会出现如此多的“线”缠绕她的身体……至少不会将她脸上的诧异表情刻画得如此生动。
一时间,我有些无语起来。我当然不会以为这是“线”造成的结果,因为【恶魔】只是把必然发生的结果提前展现在自己眼前,但另一边的情况就真的出乎了我的预料——
“诶哟!”尤梦将竹剑丢到一边,突然抱住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尤梦有被木剑伤到吗?对于答案我并不能够肯定,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摔倒的泠木身上,但由于另一边发生的意外使我已经无法判断整场比赛的胜负关系。
“在下,输了……”泠木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道,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这就是整天宅在家里的后果。”不失时宜地批评教育是必不可少的,我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痛定思痛,泠木听话的自我反省起来。不过,话虽如此,我却没明白泠木为什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跌倒?
对于习武之人,如果是对手造成的还能够理解,偏偏在这种级别的对决上发生就有些难以认同了。毕竟游戏之中,我亲眼见识过泠木的剑术,尽管算不上精湛,但自有其独到的地方——用古战场中“剑士”的标准来衡量绝对是水准之上的,这一点从泠木能在陈佐和月空空这些高阶NPC手上走剑足以证明。
既然不是经验上的问题,所有的可能就都指向了一点——泠木的身体素质,超乎想象的差。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得有多古怪,没有花时间练习根本摸不到边的剑术竟然比提高体质率先达成了……这种事很难让人接受。
“泠木或许是一个特例……”
把她当成是NPC来理解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打个比方,如果将游戏里的泠木比作30级的冒险者,那么在现实中的她搞不好只有1级的程度。
“和1级的新人打了个平手,你还真对得起我的良苦用心呢……”尤梦的表现只能用“梦游”来评判,从一开始的应对就完全不是自己擅长的方式,只能用“轻敌”二字进行评价。
“毕业的话我收回了。”
尽管不是门派里头的教习方式,但就凭这种实力想要出师为时尚早,甚至让我觉得之前在剑道社里所领教道的剑技简直是在做梦一样。
“尊敬的老师,您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自己还有需要很大一截需要努力的地方……哎哟!”痛心疾首地敲打我这唯一弟子的额头,尤梦狡黠的样子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都打成这样了,还在沾沾自喜?只怕是骑车的时候不注意,把脑子吹着凉了。多可怜的双马尾少女啊,可惜脑子里缺根弦儿。
——但究竟是谁比较笨呢?
尤梦眉毛上扬,偷偷地打量了正愁眉苦脸的苏不二一眼,所想的东西也只有少女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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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判负!作为比赛的主办方本该是最令自身高兴的事儿,但事实上,我的内心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木刀依旧由泠木保管,而弟子依旧是双马尾暴走女,总之,生活便没有因此而变好。唯一能让我聊以慰藉的就是靠私教得来的报酬了——
“不二小子,你不能抛下我家闺女不管啊!?”
“吓!”
这难不成就叫做“指腹为婚”?事实很快就推翻了我的猜测,无疑是我想太多了。
“我可没办法去帮她弄辆四轮车,能让她把心思放在剑道上的就只有你啦!”
“听大叔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啦……但听上去有些不负责任又是怎么回事啊!?”
尤一山还是穿着那条脏兮兮的黄色围裙,一边工作一边随意地将女儿托付给了我。
“总之,让尤梦跟不二你多磨练一下,总不会有什么坏事?”说完,尤一山挠了挠头发,恍然大悟地道,“乖女儿!”
“我在!”今天的尤梦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就连一想不对付的老爹似乎看上去都顺眼了几分。
“你快毕业了吧。”
“不是快啦……你的乖女儿已经毕业啦!!”对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尤梦心中刚刚提高的评价又被打回了谷底。
尤一山显然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双方未来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他兀自地问道:“你决定好报哪所学校了?”
“早就填好了,是不二前辈的学校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