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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魔坐在运输牛犊的半挂车上,车窗外一片漆黑,不时的有对向的车灯照过来。
后排的床上一位司机师傅呼噜扯的贼响,一阵阵好像在打雷似的,一阵阵又像被噎住了,喘不过气来,还蹬几下腿,嘴里吧唧着好像吃的挺香。
魏成魔一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向开车的司机递过去,“来师傅,抽一支,这一路要辛苦了。”
司机是个年轻人,但看长相还是要比魏成魔大不少,余光朝着副驾驶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伸手接过香烟,从驾驶台拿起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着,小小的火苗照在脸上,映出一道道皱纹,美美的抽一口。
“兄弟年龄不大,看样子生意做的不小啊!”
说着话顺手就把打火机朝着魏成魔递过来。
魏成魔摆摆手,“我不抽烟,师傅你抽就行了。”
司机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缝隙,嘴里冒出一股白烟,转眼就就顺着车窗飞了出去。
默默地看着司机熟悉的动作,魏成魔接着说道“我这算什么生意啊?只是没啥好干的,养些牛看能成功不。”
“唔,小兄弟你没上大学吧?现在你们这么大的小伙子,大多数都还在象牙塔谈情说爱呢!”
魏成魔苦笑一声,“呵呵,师傅好眼光,我没上大学,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哈哈,”司机豪爽一笑,“我能有什么眼光,你这么大的小伙子在外面跑,又不在大学里读书,那肯定就是没上学喽。
别看哥哥我没什么文化,就是个跑大车的,可是我娶得媳妇那可是本科生,咱不能耽误下一代教育不是?”
魏成魔半眯的眼睛一睁,“奥?师傅你这想法有远见,能娶上大学生媳妇也不容易吧?”
司机把抽完的烟头在烟灰盒里按灭,使劲的揉了两下,拿起水杯喝口水,两眼直直盯着前方。
“兄弟你这话就错了,你别看哥哥我是个跑车的,但是我一个月净收入一万多,现在的本科生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刚出校门一个月有个4000元撑死了,而且还面临着结婚买房的压力,所以啊,只要你有挣钱的本事,想找个高学历的媳妇,嘿嘿,小意思哈……”
“老王,又在吹牛呢,后面一车牛犊,你可把车开稳喽,别糊弄这位小老板,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靠他赏脸吃饭呢!”
后面睡觉的师傅被吵醒了,这位师傅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搓着脸坐起来。
魏成魔递根烟过去,“师傅提提神。”
这人接过烟点着,“小兄弟,别师傅师傅的喊,怪别扭的,我叫张大鹏,你叫我老张就行,他叫王二六,你喊老王就行。
别看他一副憨实样,那张嘴可是能说会溜滴很,他那本科媳妇全靠那张嘴哄回来的。”
“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
王二六看了魏成魔一眼,又专心开车,“小兄弟这是要扎根农村的打算啊!小心找不到媳妇,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住楼房,坐轿车。”
魏成魔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响才道,“不怕,等我发财了,到时候我用钱砸个媳妇出来。”
张大鹏弹弹烟灰,“这倒是句实话,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魏成魔绕过这话题,“王师傅这名字是个数字啊!有啥讲究吗?”
王二六握着方向盘,给将要超过的一辆大车打个短笛,“能有啥讲究,听我妈说,生我那天刚好是二十六,我爸一个文盲,半天想不出个名字,顺口就按了个二六,唉!”
“呵呵,挺好,明太祖也是两个数字为名,王师傅以后估计有福了。”
张大鹏从后面给魏成魔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兄弟,这一路我们就不休息了,争取天亮卸车,让这些牛犊进食。”
魏成魔喝口水,“行,在车上听你们的,赵叔既然用你们的车,应该是经常运输牲口吧?”
王二六接过话说道,“呵,兄弟说的不错,我们给赵老板送了五年的牲口了,也有一些经验。”
魏成魔靠着椅背,想着心事,“自己那玉真的是捡来的?是的,确实是捡来的,不过那次也差点丢了性命,还和那枚子弹壳的项链有关。
还记得那是一个春天,西北的天气还是很冷,某监狱几个毒贩越狱,逃进了新疆的大漠戈壁,自己所在的武警某特勤中队奉命追击。
中队长下令,以班为单位散开,各自行动,在茫茫戈壁,几十人撒进去如石沉大海,太渺小了,人手严重不足。
魏成魔听令埋伏在一个小小的水源地,一个战术掩体,挖废了魏成魔一把匕首,也挖出了一块当时认为只是好看的破石头。
躺在掩体里,裹上雨衣,然后盖上一层沙土,把自己埋起来,任由呼呼的风沙掩盖掉一切人为的痕迹。
也就是这一次,魏成魔和两个取水的毒贩遭遇,展开生死搏杀,扣动扳机,结果还遇到个哑弹。
哪一战身受重伤,但也完成了埋伏的任务,等到了战友的支援,赵如峰就是离魏成魔最近的一位。”
迷迷糊糊的,魏成魔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被一阵喇叭声吵醒,看到司机已经换人了,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小毛毯。
张大鹏朝着魏成魔看了一眼,“兄弟你再睡会,大概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魏成魔打个哈欠,扭动着身体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嗯开手机看一下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应该在六点左右就能到魏家村了。
不过这会魏成魔也没睡意了,满脑子全是村里那条歪歪扭扭的土路,不但路窄,还坑坑洼洼的不平,急转弯太多,这半挂车根本就进不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打扰村长休息了,拿起手机给村长发个微信,“七叔,六点左右运牛的车到村口,到时候麻烦您带些人帮忙,总共50头小牛。”
微信发出去,如石沉大海不见回信。魏成魔也知道,村长平时起床在五点半左右,到时候也不耽误事。
脑海中不禁冒出一幅画面,“村长起床洗漱,刚准备喝茶吃点馍馍,拿起手机就看到这个信息,一时气急败坏,披上衣服骂骂咧咧往外走的情形。”
魏成魔会心一笑,开始考虑以后晚上照看牛棚的事情,“看来得让老刘叔和五叔魏占魁长时间在牛棚干活了,两人轮流值班,再养上两条狗。”
想了想,又给妈妈发个信息,让她起床了准备些饭菜,6点左右送到村口。两位师傅估计都饿了,一路辛苦,不能让人家饿肚子不是?
更何况魏家村离城里远,想找个饭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者后面床上司机师傅的呼噜声,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泛白,下了高速,魏成魔不时的给司机指着路,半挂车在群山里弯弯曲曲的公路上行进着。
一道道山沟里一阵阵鸡鸣传出老远,随后就被一阵大风吹走。
一首信天游从车载的喇叭里放出来,魏成魔不禁听得痴了,黄土高原,穷的在联合国都挂上名号的西海固……
这就是家,一个需要自己这一代年轻人去改变的家,很多人都走了,大姑娘,小伙子都走了!
她们去追求大城市的高楼大厦,她们想去宝马里哭。
他们想挣更多的钱,他们想让孩子上更好的学校,受高等的教育。
唯独魏成魔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