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半个真相(二)
我自是不愿意,便想着对付他。”
渊云听到这里,心中自是知道城主最后肯定是失败了的,不然这香州城又怎会是如今的这般场景。
城主一脸黯然神伤之色,仿佛陷入了以往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后来,我自是失败了。当时的我,做好了计划,还未行动,那人便早已经将我的所思所想看了个彻彻底底。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起初,他让我配合去欺骗我的城民,我自是不愿意的。
可是,我没想到他直接下剧毒想要毒死我的夫人。我夫人本就从小体弱多病,这些年在我身边,身体将将好了些,结果却是因为剧毒的缘故变得更加虚弱。
我但是心急如焚,却也别无他法。自是对他妥协了。
可是,我的夫人吃了解药后却依旧十分虚弱,不久各种病犯了,已经成了将死之人。
我不甘心,我不想让我的夫人这么年轻就离开我。
于是我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我去找了那人,怒骂他害死了我的夫人。
他本来想杀我的,可是似乎因为我现在还有用,所以他把我折腾一番后,告诉了我一个秘法。
这个秘法是以我自己未来的寿命来换取我夫人短暂的半月时间。
可是半月之后,我再次使用了秘法。
就这样两个月后,我老了,老的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人。可是,我的夫人却是真正的就要离开我了。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不愿意。”
一旁被禁锢在尺灼翊手中的妇人听到这段话,眼泪就如同短线的珍珠般不断的从她依旧华能的皮肤上滑落下去,寂静无声。
一股难以掩抑的难受之感瞬间将之紧紧包裹住,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夫君竟是经受了如此多的折磨与痛苦。
于是,她开始自责起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总是朝着夫君撒娇,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与夫君玩闹。
这一刻,这个身为夫人的人真正的崩溃了。
她之前究竟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她的夫君日渐衰老,衰老的那么明显;明明之前他说了是练习功法导致的,可是,他的夫君从二十岁之后便不能在修习别的功法了;明明她早就知道城主府与昔日不同了太多,可她却是不断地欺骗自己,还和以前一样,一样。
实际上,的确,早就不同了。早就不一样了。
如果,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这一切,他的夫君是不是就不会像如今这般年老体弱了,那他是不是会在活上个一两百年,然后好好地找一个会照顾他的人一起过完余身呢?
然而,如今,夫君美好的未来皆是被她毁于一旦,再也回不来了。
她突然间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成为他的拖累啊?
是啊,她早该死了的,不是吗?
可是,当初自己为什么宁愿每日喝着那些恶心的药水,承受着那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也要活下来呢?
啊,想起来了。
当初,不过是因为想和他一起罢了。大概这边是舍不得吧。
可是,今时今日,自己竟是成了他的拖累,成了间接差点杀了他的凶手。
或许,是到了自己该走的时候吧。
一想到此,这位夫人便深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想要将与他相处的每个瞬间都深深的印在脑子里,心尖上。
想要将他那俊俏的面容留在心里,成为自己最珍贵的永恒记忆。
而此时的城主却是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度的陷入当时的回忆中,细细的说着。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夫人,也会因此获得了真相。
夫人,似是将自己临走前想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于是,她默默的阖上了双眼,随即一滴晶莹的泪珠就此顺着她略显苍白的面颊上缓缓滑过,恰好滴落在了尺灼翊骨节分明的白皙指节上。
下一秒,城主夫人便直接咬舌自尽。
然而,由于尺灼翊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一点冰凉之意,便微微低头看了一眼。
真是这一眼,尺灼翊不仅发现了城主夫人的哭泣,更是察觉到了她嘴巴的异常。
立马反应过来的尺灼翊立即就捏住了城主夫人的下颚,速度之快。
前面的渊云和城主两人不知怎的像是感受到身后脚步声消失的缘故,便扭头看了过来。
这一看,可把城主给吓的。
随即,他连忙大呼道
“你在对我的夫人做什么?”
尺灼翊一手捏住城主夫人的下颚,一手解开她的禁语咒。随即,便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面容上显得有些生气。
渊云也是有些疑惑?
尺灼翊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对着渊云道“你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要不是小爷我,恐怕,她现在就是具丑陋的尸体了。”
城主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眼眶登时就红了起来。那一双通红的双目就那样一动不动,好似要将自己夫人的身体戳了个穿。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自杀?莫不是夫人你嫌弃我如今的面容了?”
城主一想到自己枯槁的面容,心中便仿若插了一根刺,怎么都抽都抽不出来,而且还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说罢,城主便再也忍不住,兀的,眼泪终是挣脱了囚笼,一颗又一颗的狠狠的砸落到了地上。
“夫君,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未嫌弃过你丑的。你的面容无论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爱的人啊。
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城主夫人便又哭了起来,似是有些控制住般,略显红红的鼻子都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一副完全停不下来的模样。
“我只是,得知了自己是差点害死你的凶手罢了。我不想害你,夫君。我想你活着,好好地长命百岁的活着。
而不是如今这般,为了我,奉献出你自己的寿命。我该死,该死。”
城主似护一瞬间魔怔了,耳边好像满是不间断的一阵回音。
余音过去,他便只听清楚了刺耳入心的这两个字——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