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谣言传出
“帝姬不是说婚姻大事要自己做主的么?”顾陵歌对这种事随随便便就改变心思的人并生不出什么好感来,所以提到的时候难免有些不能接受。卿婧瑶当时是明明白白跟自己保证过会大胆平等的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怎么到了这里什么都开始变得不对了?
“瑶瑶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你我都明白,楚昭南那种榆木脑袋,不做点什么怎么会接受瑶瑶。”卿睿凡当然知道顾陵歌要说什么,可能是江湖儿女的关系,对自由的渴求度很高,也不怎么能够接受贸然的安排别人的人生。
但是他只有唯一的一个妹妹啊。他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去和亲,也舍不得随便把她许配给不知道底细的人,她自己也对楚昭南那么喜欢,所以,指婚是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等他们都先回来再说吧。鞑靼可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要放弃的人。”顾陵歌想不出不对的地方,她自己都不知道楚昭南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虽然说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的事情都可以当成是不成立。但是现在来看的话,或许是需要重新考虑了。
“阔远在我们这边,虽然是谈判的筹码,但同样的也容易激怒可汗,所以还是先尘埃落定了再商量其他的事情吧。”顾陵歌轻轻的又翻了一遍折子,才发现楚昭南比她想的能干多了。
阔远的出现在顾陵歌的计划里本身就是意外。阔远的消息在顾陵歌正面对上他之前可以说是没有,后来见识到的也不过就是凶暴了些罢了。楚昭南一向不会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功夫,所以关于阔远的被俘让顾陵歌觉得有些蹊跷。
阔远的话,除了乔锦的事情有些牵扯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事是能够让顾陵歌挂怀的。但是楚昭南和她的恩怨在哪里她就是着实的不知道了,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楚昭南不说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这倒不用担心。”卿睿凡显然是更胸有成竹一点,自从顾陵歌从北城撤回来了之后,很多事情他就可以毫无顾虑的投入人力物力,加上常栋和楚昭南也不是干吃饭的,所以很多事情反而更简单了。
“鞑靼可汗那边基本上已经决定了,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都要阔远。可汗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总得要有人回去送终才是。”卿睿凡是故意的。可汗正值壮年,但是身体孱弱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道。顾陵歌注意了下卿睿凡的表情,后者挺起了胸膛,简直不能再骄傲。
“跟你有关?”皇家的事情很多时候不能靠一般的手段打听到。就算琉璃庄有最大的情报网,但是要挖出皇族之间的某些秘辛还是有困难,能看到皮毛,但肯定不能深入。就好比,顾陵歌知道可汗有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一样的。
“这个啊,哈哈。”卿睿凡轻轻的笑了笑,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顾陵歌,觉得自己好想得到了宝贝一样的。顾陵歌有着旺盛的求知欲,因为这个,要和她和平而友好的相处并不是难事。虽然说她知道的东西不少,但是世界永远花花绿绿。
“对了,还有璃夏的位分。”顾陵歌提起这个突然想起来了。早间她才和璃夏讨论过这个问题的。虽然说并不严重,但是自家的小丫头想得太多了,所以有必要从卿睿凡这边给她颗定心丸。
“那个啊,撤了吧。”卿睿凡在顾陵歌回来的当晚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并没有得到解决方案,也就一直都放任着不管。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考虑。
“没有任何理由就这样撤了会很奇怪吧。”顾陵歌虽然听到“贵嫔”“贵嫔”的称呼会觉得不怎么适应,但这种事情如果只是这么说了就算的话,只能让人觉得中宫无德,连一个小小的贵嫔都容不下。
“这个你决定就好了。”卿睿凡下意识的摸摸鼻子,虽然心虚,但是并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至少那段时间里,他从璃夏身上知道了好多好多他应该知道但却不知道的事情。
“哦。”顾陵歌轻轻的放下自己的钗子,脸上一片平和。冬天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懒,也越发不喜欢束发,白白的颈子就那么放在空气里。冬风一来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今天头上的东西其实简单得很,就一根发带一支银钗而已。但是组合起来看就变得素净但不失气度。雍元殿里很安静,现在两个人都不怎么找得到话题。顾陵歌也没有了要留下来的兴致。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然后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卿睿凡也不挽留,只是轻轻的在后面补了一句今晚不会到风岚宫去,顾陵歌头都没有回,只是微不可闻的答了声:“哦。”其中莫名的委屈让顾陵歌自己都觉得奇怪,但是她没有打算去管。
这个世上有谁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可以随便改变的呢?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来啊。
北城
楚昭南其实很不想进来。汉秦失去的土地基本上都已经回来了,甚至还往鞑靼那边有了短距离的推进,更何况他们还有阔远作为筹码,理论上来说,他已经可以停下来了。但是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解开。就比如他现在正要去解密的事情。
这是贵城原本的府衙,圆滚滚的县守已经在进城的时候就被鞑靼兵士出卖了吊在城门口,期望着楚昭南和常栋会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先行营救他。但是楚昭南之前就从贵城里撤出来的百姓嘴里了解到了,这个县守之前还在位的时候就没有做过一件正事,到现在哪里配花人力物力去救他?
所以楚昭南很不厚道的直接在城墙上射杀了县守,眼睛里满满的势在必得。三军阵前,这个行动并没有让任何人觉得不妥,反而是拍手叫好。鞑靼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时间思考原因——当天下午,整座城就已经进了楚昭南的腰包。过程行云流水,就像是在欣赏一首歌一样的。
进了贵城之后才知道,府衙的地下挖空建了一排屋子,里面除了刑具什么都没有,刑具也是各种各样,但因为这里毕竟是北方,水是金贵的东西,所以并没有配备水牢。楚昭南听到常栋介绍的时候还嗤之以鼻,但是一边走一边看,慢慢的倒也没觉得了。楚昭南曾经见过的所有刑具这里都有。不管是剥人皮的,还是夺人命的,还有些折磨精神的东西,杂七杂八,倒也是生生的长了见识。
“在这待得可好?要不要本将军给你换个地方?”楚昭南有的时候还是很能说话的,尤其是在压制别人的情况下。顾陵歌很少见过楚昭南的谈判技巧,她永远都直接把事情交给楚昭南,之后就当是完成了一样什么都不管,但是楚昭南也永远不会让她失望。
囚徒被吊在锁链上,身体悬空,就像当时施加在顾陵歌身上的刑罚一样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的脚边燃烧着一团火,不像是惩罚,倒像是保命一样。这是阔远,也就他能够这样的待遇了。一般的人别说是柴火了,就是一根茅草都不会给。
“楚昭南,老子告诉你,你少给我嚣张,老子总有一天会……”阔远的话并没有说话,就迎来了楚昭南狠狠的一拳。至今为止,他所受的所有刑罚都完美的避开了脸部,就算是和谈现在完成,楚昭南也能立刻送他出去,不过就是换身衣服的问题。
“没人敢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王爷的家教没有教王爷该怎么跟胜利者说话么?”草原部落永远都崇尚暴力,相信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打一架来解决,但同样的,一旦战败了,就必须服从对方的命令,不管是什么样的命令。这是赌上了自己荣誉的,所以之后不管什么结果都要自己承受。
“王爷可还记得南疆远行客?”楚昭南对这一茬记得特别熟。南疆远行客前不久给楚昭南来了信,好死不死就在他开拔往北城走的时候。千楼之鼎被毁掉的消息让楚昭南虽然气愤但是也没有办法。南疆远行客是那种做什么事都谨慎万分的人,要不是因为楚昭南分了一拨人不管日夜的监视着贵城府衙,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发现南疆远行客的踪迹。
“跟你有什么关系?”阔远听完声音不着痕迹的抖了抖,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应答。他并不知道,在自己选择回答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楚昭南的陷阱。
“本将军记得鞑靼有位王子曾经在生辰的时候要求南疆远行客找到汉秦最宝贵的东西,然后南疆远行客给出的是千楼之鼎?”他们俩都心知肚明,那个王子,就是阔远。也就只有他敢那么口无遮拦的跟南疆远行客说话。
“然后听说,南疆远行客和这位王子去了长陵,还说是已经偷得琉璃庄主真心,是么?”楚昭南的记忆里,虽然是有人跑到琉璃庄来,但也仅仅止于小打小闹而已,连顾陵歌的面都没有见过,更遑论是得了顾陵歌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