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远离是非
转过天,东方文把顾独叫到花厅,问道:“此番一无所获,还要不要再去?”
顾独答道:“我心里不舒服,也拿不准,灵皇不去,泽帝不去,咱们去?况且即便找回墨玄,放在亶爰山有用吗?要施咒的话,是不是还要借助黑木林和灵泉的灵气?”
东方文笑,说道:“夏岚可真是慧眼识人,得夫如你,不枉此生啊。”
顾独微皱着眉头看他,东方文说道:“你先把墨玄找回来嘛,至于黑木林和灵泉,谁知道是天造地设,还是因墨玄才灵气充盈?总归你得先有墨玄,才能做别的尝试吧?”
顾独沉默,东方文压低了声音问道:“靳岚的仇到此为止了?不再想杀灵皇了?”
顾独答道:“爹昨天告诫我,让我不要只想着给靳岚报仇,也要多为夏岚想想。”
东方文点了点头,顾独说道:“让贺金升回去吧,就算还要去,也不带他了。”
东方文问道:“回哪里?”
顾独答道:“他爱回哪里就回哪里。”
东方文说道:“好,我去跟他说。”
顾独又说道:“让他尽快走,不要让他在亶爰山逗留。”
东方文微微一笑,应道:“明白。”
顾独的意思,是不能让外人过多了解觉灵门的布置,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顾独已经在考虑后路了。
虽然跟礼夏依然是手足情深,但嫁出门的女儿,泼出盆的水,泽帝对礼夏千依百顺,身份尊贵,长得又好,礼夏做皇后都好几年了,怎么着也该把泽帝放在心里最重的位置上了。
顾独,总是躲不掉这个‘独’字。
东方文去找贺金升,说道:“贺兄,你收拾一下,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泽国,至于回了泽国后,你想去哪里,就自己看着办吧。”
贺金升问道:“不再出海了?”
东方文答道:“不出了。”
贺金升说道:“东方兄,我想在此逗留一段时日,这里山色怡人……”
“不可。”东方文微笑着拒绝,说道:“此处是我觉灵门重地,你是外人,不可久留。”
贺金升一脸尴尬,没想到会被这么直白地撅回来。
东方文微笑着说道:“我也是为你好,你想游山玩水,多得是地方可以去,就是这亶爰山,也有数百里的地方可以去,只是你不能留在觉灵门。”
贺金升点头应道:“我明白。”
顾独考虑了一下,让贺金升回去,他也得去泽国一趟,虽然一无所获,也要当面向泽帝禀报一声。
自从做了童侍,就再没有想要躲着谁的念头,可现如今,顾独又有了想躲着礼夏的意识。
不知道为什么。
转过天,顾独带着贺金升一道起行,路上也不与贺金升过多交谈,晓行夜宿,三日后回到泽国皇城。
自己的国舅府,看上去极为陌生,打从泽帝赐了这座府邸,顾独在里面待的时间就屈指可数,如今因了乔争一事,洞悉到礼夏的心意,这座府邸便更显得扎眼了。
歇了一宿,顾独第二天没有单独觐见,而是去上朝,在朝堂上奏陈了此次出海的情况,并讲明,在适当的时机,还要再次出海寻访。
散朝之后,泽帝把顾独留下了,泽帝感觉到顾独细微的变化,更重君臣之礼了,似乎与礼夏的关系也在疏远。
到了内殿,云淡风轻的聊了些出海的见闻,泽帝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国舅,朕想任你为御灵司大祭司。”
顾独垂着目光答道:“皇上厚爱,臣本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请皇上明鉴,臣并不适合接掌御灵司。”
泽帝皱眉问道:“国舅何出此言呐?”
顾独说道:“臣初来泽国时,国力衰弱,灵国步步紧逼,臣是不得已才临危受命,如今国力恢复,两国又签订了永结盟好的国书,该是重整朝纲,分清职权的时候了。”
礼夏蹙眉说道:“即便如此,皇上有意让兄长接掌御灵司,也并无不妥啊。”
顾独答道:“臣之名望,皆来自御敌作战,但这并非御灵司最主要的职守,御灵师只是助战,御灵司的职守是护卫皇权,臣若接掌御灵司,就要守在皇上身边,如若来日再起刀兵,臣不仅是分身乏术,也会再次面临越俎代庖之嫌。”
泽帝皱眉说道:“国舅此言差矣,无论何职,皆应有能者居之,灵国不是也任楚琴为大祭司,同时又总揽兵权吗。”
顾独答道:“臣与楚琴不同,身份家世皆是云泥之别,且楚琴是因臣之故,才会如此,如今两国安定,灵国也必会划清职权。”
泽帝扭脸看礼夏,礼夏使了个眼色,泽帝起身说道:“国舅稍候,朕去去便回。”
顾独应道:“皇上请便。”
泽帝走了,礼夏冷着脸问道:“我做错了什么?”
顾独依然垂着目光,平心静气地答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国力日上,岂能再浑着打发时间?无规矩不成方圆,泽国最没规矩的就是你跟我了,要重整朝纲,自然要从我这里整起。”
礼夏让他怼得没话,只能问道:“为何不愿接掌御灵司?你还要当大将军不成?”
顾独答道:“你知道我,我其实最讨厌管人,因为我自己不愿意被人管着,我带我的徒弟,陪夏岚出海找墨玄,远离是非,逍遥自在,等到泽国需要我时,我再回来便是。”
礼夏眼圈红了,轻声问道:“你答应我的事呐?你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不管了?”
顾独抬起目光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抬手抹去她腮边的泪珠,轻声说道:“听清楚,想明白,我要远离是非,这样做对你我都好,我不会不管你,在我心里,除了夏岚就是你,但凡我还有能力,就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礼夏扁了嘴,哽咽着轻声说道:“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乔争是三朝老臣,无凭无据,我便应和着皇上要罢黜他,这不是在帮你,这是怕你心生怨怼,怕你心生反意,这不是一个妹妹应该对兄长做的事。”
顾独露出微笑,轻声说道:“我是你兄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