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九的头一下下磕在地上,几下下去,额头已经明显的肿了起来。混合着地上的泥土,我看到他真的是玩命的去磕,我觉得,如果大狗不说停,他会一直磕下去。我赶忙看向身旁的大狗,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狗依然看不出一点情绪,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闫九泛红的额头,“你起来吧,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说完,看也不再看他,转过身,想要马上离开这里。这闫九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他不依不饶的说道:“不起来!如果狗哥前辈不收我为徒,我闫九就磕死在这里。”
他居然用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但是,他这磕头是真真的用上了力气。我看到,他的额头已经破了皮,隐约的露出了血迹。我知道大狗是绝对不会在乎他的死活的,但是,我不能看着他继续这么幼稚下去。我一把过去拉起了他:“你有完没完,怎么那么幼稚啊,还不起来,你磕死在这里好了!”
我佯装愤怒不去理他,他见我有点急了,也有点担心,站了起来,搔了搔头对我说:“媳妇儿,你帮我跟狗哥说说好话。我是真的,真的想拜师学艺啊。我闫九这辈子能见到如此的高手,也是死而无憾了,媳妇儿啊…;…;”
这家伙缠人的功夫又开始发挥到极致,先是缠着我,现在,我看又打算转而缠着大狗。突然,我看着他,乐了一下。“闫九,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你…;…;你挺住。”我假装很关切的看着他,满眼饱含关怀备至的意。闫九见我突然如此,首先是一愣,随即,他想到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媳妇儿…;…;你别吓我,是不是…;…;是不是我有什么后遗症?”他随即也有点愁云惨淡的意思。“没事儿…;…;你,你告诉我,我挺得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轻轻点了点头:“闫九,你看地上那是什么?”我指向地上那条遁地蛊,此时的遁地蛊,早剩下一层残衣。但即使这样,闫九还是认了出来。他看一眼地上的蛊虫,又看一下假装关怀备至的我,有点不明所以。“闫九,你身上刚刚被化尸蚕魂蛊啃食过了,你看看你的那些伤口。我们刚才用这个虫子的血液给你解毒了。”说完,我用嘴努了一下只剩下一层皮的遁地蛊。
闫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意找出了身上的一个伤口处,用手指在伤口上沾了一下,随即,他闻到一股怪味,那味道是遁地蛊的血液的味道,但…;…;但这味道,怎么还那么熟?他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右嘴角的部位有一些刺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熟了,自己不光闻到了这个味道,还…;…;还…;…;还给吃进了肚子。他再一次看向地上那一层皮的遁地蛊,急忙捂起了嘴,跑向湖边。
我不自觉的乐了,没想到,这个办法让他停止了纠缠大狗,现在,估计他一张嘴就会想到喝了遁地蛊的血,也该话少点了吧。突然,湖边传来“啊…;…;啊…;…;救命啊…;…;鬼啊…;…;”的一声惨叫,我和大狗听出,这是闫九的声音。我俩赶紧来到了湖边。
只见闫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湖水说道:“鬼,鬼…;…;我…;…;我看到一个头发只有一半的,跟我穿衣服一样的鬼,在…;…;在水里。”他有些惊魂未定,坐在那里不敢起来。
好吧,其实,我早就看到他晕倒后的这副样子了,由于再次祭起了黑色烟雾般的火焰,并且不能很好的掌握这个力量,所以,这次的火焰不仅仅灼伤了他的衣服,还将他的头发烧秃了一大块,脸上也在刚才的争斗中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他自己看到了水里倒影的这副尊荣,也无法接受。
“完蛋了媳妇儿…;…;你会不会嫌弃我啊以后?我已经一跃从牡丹江刘德华变成牡丹江葛大爷,这跨度,妈了个巴子的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说完,他小心翼翼的去摸自己被烧秃的那块头发,一边摸一边不住的叹息。
我看他已经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绝世容颜”上,赶忙转换话题,对他说:“我得给小李打个电话,今天看样子,咱们是走不成了。”说完,我便也真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小李的电话。我告诉小李,今天不走了,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我让他再买一张票,先回我们殡仪馆去吧,我需要休整一阵,我想,闫九和大狗在经历了如此耗费精神的战斗,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再次拨通了我们馆长的电话,我需要跟他请示一下,我暂时不会出去做巡回经验交流了,我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听的出来,馆长很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如果给我惹急了,他一定怕我去别的殡仪馆去当“台柱”。再不乐意,也换成了虚伪的关心和寒暄。什么“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你一定要多跟人家讲话交流啊…;…;”我怀疑身边的唐僧无处不在。
我们再次回到了市中心那家饭店,这次,我们要了间大的套房。大狗并没有先行离开,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也跟着我们来到了饭店。但是,显然,他没法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闫九给了他一道隐身符,于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都顺利的来到了房间。
我洗了个澡,就把洗手间让给了闫九,听到他在里面不住的刷牙,漱口,声音格外大。这次,他洗澡居然用了2个半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身上像煮熟的虾子。
大狗的身上也又是血迹,又是土。“这身血迹太明显了,我也得清理干净。”话音还没落,本来又在用第二瓶漱口水的闫九听到这里,立马放下了瓶子,抹了抹嘴,诚恳的道:“狗哥前辈,如果您老人家不嫌弃,小的愿意代劳。希望狗哥前辈可以给小的一次机会,让小的好好报答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我见闫九说的诚恳,于是对大狗说:“你就让他帮你清理清理吧,你自己也是不方便。”大狗没有理睬我,一声不响的慢慢的走进了浴室。
闫九仿佛比中了奖还要开心,赶忙毕恭毕敬的走到了浴室里,顺势要关上门。我见他如此,忙走过去对他说:“你洗你的,关什么门啊。”闫九瞪了我一眼:“你四(是)不四(是)傻?四(是)不四(是)傻?我问你,你去男澡堂子泡澡儿,人能让你进么,啊?媳妇儿啊,我可不能让你看到别的裸男,你要想看,我随时奉献。”说完,还不忘做了一个及其恶心的露出肩膀的动作。这不着调的行为自然是挨了我无数的白眼。
我一转身,坐会了门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套房的布局确实很合理,客房的地方都有电视,我躺在沙发上,一下下的播着遥控器,突然,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近日,我市最大的商业集团的董事长突然消失,家人报警搜寻未果,受害人一直没有找到,请知情者提供线索给本台,该商业集团将有重谢。”我突然在电视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别墅,以及…;…;以及蹲点的记者拍到的地上的一滩奇怪的黄水。黄水,黄水,蛊婆,是蛊婆!黑牛临死前就是被蛊婆放了这化尸蚕魂蛊。看来,害人之人终受其害,报应来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