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岁,就上学了。刚上学时,教室好像是一个祠堂。后来造起了一所小学,我们就搬到新的教室里了。
说新,其实是刚造好罢了,教室里的窗是没有玻璃的,一开始是用塑料膜代替的,但风吹吹,雨淋淋,日晒晒,这薄膜就破了。
破了就糊一张报纸,报纸自然不经用的,风稍微一吹就破。然后就用一块黑板挡着,但有时我们上着课,忽然
“咣当”一声,吓我们一跳,原来挡着的黑板掉下来了。一到学校,是必须背
“老三篇”的。哪老三篇?就是《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那时我太小,根本不懂这老三篇里面讲了些什么,只知道要天天背,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能倒背如流。
我到现在还记得《愚公移山》的一些句子
“……挖一点总会少一点,而山不再高,有什么挖不平呢?……我死了有儿子,儿子死了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当时的课程有语文、数学、体育等。
语文老师上课,先介绍时代背景,再概括段落大意,再讲中心思想,最后讲写作特点。
开始,我根本不懂什么叫
“段落大意”,后来慢慢知道什么是
“段落”,什么是
“大意”,但仍是不会概括,所以,我很是不喜欢语文课的。当然,不喜欢语文课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语文课要写作文。
好在当时有报纸可以抄,我们就找报纸胡乱地抄一气,最后永远用这句话结尾:“我们决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我的一个男同学,觉得抄报纸太麻烦,就干脆把报纸剪下来,贴在作文本上,把我们的语文老师气得半死!
数学老师是一个正在接受改造的什么
“分子”,一些男生不怕他,上课吵,班主任就搬个凳子,放在后门口,站在凳子上,从气窗里监督这些男生。
他们仿佛有第三只眼睛,知道班主任在监视他们,也就老实起来。体育课最受我们欢迎,虽然只有两个篮球给我们拍,我们也玩得不亦说乎。
记得有一次临时换课,把体育课换掉了,班里的一个男生对老师说:“老师,求求你了,上体育课吧。我是因为今天有体育课才来上学的。”那时学生上学比较随意,动不动就不来上学了,这些赖学的同学我们称之为
“赖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