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时,我们也会被拉去干农活,虽然那时我还小。
最忙的时候叫“双抢”,暑假中,很热。我不知道什么是“双抢”,后来长大一点才知道,“双抢”其实是“抢收抢种”的简称。为什么要抢呢?我也不甚明了,大概怕违农时吧。
因为要抢啊,大人们大概忙不过来,我们这些小孩也加入了这“抢”的行列。我们跟着大人们去抢收,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割稻。
手里攥着一把镰刀,这镰刀是弯弯的锯子,上面都是齿,很锋利的,一不小心就会割破手。
稻子已经成熟,黄澄澄的。我那时长得小小的,一入稻田,弯下腰,人就淹没在这一片稻浪中了。左手抓住两颗稻杆,右手拿着镰刀在稻根处割,一用力,就把稻子割下来了,割下来后,就让它们躺在稻根上。我总怕后面的人追上我,所以,尽量让自己快一点割,但心急就要出事,往往一不小心就割破了手。大人看见了,连忙用随身带着的带子包扎,那时也不知道要娇气一下,只觉得割稻也是一件好玩的事儿。
然而,马上不好玩了!附着在稻子上的小飞虫太多了,稻子割了,它们一下子没有了存身之处,就飞到我们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腿上,我们立刻就痒了起来,到处乱抓。还有,这一行稻子怎么望不见头啊,腰好酸,背好痛啊!
但大人说:“你们小人是没有腰的。”
我想,没有腰,那酸痛的地方叫什么啊?
后来读到《锄禾》这首诗时,我想,没有在烈日下干农活的体验,是很难真正领会“粒粒皆辛苦”的含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