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包袱过于沉重会导致心理扭曲,司承宇虽然习惯思考,但也知道其中厉害。掀起纯白被褥裹住身躯,他放松心情缓缓入睡。
时至半夜,整个地下居室里归于沉寂,而这时候空旷的大厅中却突然闪出四条人影,在黑幕里悄然潜行。
四人穿过大厅转入之前司承宇等人通往的回廊,行至三分岔口后,为首之人抬手过肩,身后三人齐齐止住脚步。明显最具威信的领头人左右摆了摆脑袋,身后三人即刻会意,二左一右地分头行动。
遣散同伴,领头人如同夜猫般继续前行,来到司承宇所在的房间门口。两脚前后分叉保持一个可以迅速借力前冲的角度,这人将耳朵贴紧房门,抬手轻叩,节奏缓慢有序。
由于白天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房间内的司承宇此刻只是入睡七分,并且他从小就养成了良好的生理习惯,所以很快就被细微的敲门声吵醒。
迷迷糊糊起身,司承宇盲目寻找声源,发现是从房门方向传出后立刻睡意尽消。
虽然没有计时工具,但司承宇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而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敲门,对于作为无神论者司承宇来说只有一种可能。
略微活动身躯适应伤处带来的疼痛冲击,司承宇抹黑下床。
由于这里是一处地下密室,所以哪怕在大白天,只要不点灯就无法视物。司承宇凭着记忆一步步挪到门口,并没有出声询问,缓缓抽出插销,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房门失去闭隔,瞬间弹射开,饶是司承宇早有预备向后跳跃,也没躲过来人的突然袭击。
脖颈被一只强健臂腕死死环住,司承宇的双手在慌乱中侥幸抓到了袭击者的另一只手,极力压制避免了接下来的致命一击。
两人在黑暗中姿势不变地僵持良久,袭击者心中在咒骂怎么不是女人的同时,对司承宇的反应和肢体力量感到有些意外,且不说是在睡梦初醒的迷糊状态,就凭之前看到司承宇等人的年龄,也不该出现这种变故。
曲环的手臂上加大力度,袭击者将司承宇逼着退入房间之中。
此时司承宇喘气已极为困难,在袭击者加力后直接濒临崩溃边缘。屏住呼吸试着撤掉一只手,司承宇凭着直觉闪电般下抓,准准捏住袭击者的命根。
没有料到司承宇居然还能绝地反击,袭击者猝不及防,下体一阵绞痛沿着小腹扩散,不得不放手后退,揉着小腹丝丝抽气。
"妈的,勒得还真死!"司承宇缓过一口气,扭着脖子咬牙切齿骂道。
袭击者此时无暇回应,嘴中不停哼哼唧唧,司承宇逮住这个机会,也不管什么看得见看不见,循着声音便一通拳打脚踢。身体疲软毫无招架之力,袭击者硬着头皮挨了这通乱打,更是雪上加霜。还好司承宇之前受过一点不轻的伤,攻击力量减了大半,只是让他受了点皮肉之苦。
出于为了避免后顾之忧,司承宇没有下杀手,这人无疑是之前在大厅中看到的其中之一,既然他和自己同样被红莲安排住在这里,就意味着他是“自己人”。而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造访并对自己出手,司承宇第一时间想到三个字。
——下马威!
从之前大厅中的那些人看到自己这边几人后露出的种种神情,司承宇就有种不妙的感觉,现在果然引证。
不过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也不足为奇。
与袭击者拉开一段距离,司承宇侧耳聆听对面的动静,确认袭击者还未完全恢复后出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过来杀我的,同样我也不会杀你,如果说非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也应该挑个好的时间吧!”
袭击者此刻疼痛稍缓,司承宇的冷静已经让他收起了轻视之心。深呼一口气,他一半赞扬一半愤恨道:“好小子,有点手段呵,没想到老子今天阴沟里翻了船。”
室内一片漆黑如墨,双方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司承宇扯动嘴角笑了笑,“看你这样偷偷摸摸的来,想必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吧,你说如果我现在闹腾起来,会有什么后果?”
袭击者脸色一沉,司承宇恰好说到了重点。
在这个地下室里,除了一批和他一类的人,还住着不少妖花的守卫,一旦惊动这些守卫,便会受到惩罚。而他之所以冒这个险,是因为迫于“老大”的威胁,如果完不成任务,回去后必然会被折磨一番。
本以为像司承宇等人这样的小不点只需一只手就可以搞定,不会搞出什么动荡,但事与愿违,结果大大偏离了事先设想好的轨道。
脑子里编了一些退步的措辞,袭击者正要出声,外头却突然传出一阵喧闹。
喧闹来自于钟离剑的房间外的回廊。和司承宇这边一样,被派遣来搞定钟离剑的家伙起初也是轻轻叩门,只不过钟离剑睡得如死猪一般,任由他不厌其烦的叩门也无动于衷。
这让门外有着一个鸟窝头长相猥琐的男子差点没跳脚大骂,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
稳住激动的心情继续敲门,猥琐男加重了些许力度,这一次终于把在梦中和N个美眉各种嗨皮的钟离剑吵醒,
醒来的钟离剑神志不清,乜着眼躺了两分中才有所感觉。而当他确认有人在敲门后,先是一阵惊悚,随即跳下床扯着嗓门大喊:“草泥马,老子平时没做过一件亏心事,路上遇见老人过马路也要搀扶一把,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还不赶快滚蛋,不然老子一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打得你魂飞魄散!”
他声音极大却略微颤抖,竟是在为自己壮胆。
门外的猥琐男虽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却也被这声大喊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
钟离剑一声喊过,敲门声就戛然而止,搓着手犹豫片刻,他蹑手蹑脚靠近房门,将耳朵贴上门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寂静无声,钟离做了两下深呼吸,猛然拔掉插销拉开房门。
视线迅速扫荡,他模糊看到地上有一团什么东西,呆愣过后再度大叫,同时条件反射的踹出一脚。
猥琐男时运不济,遇上钟离剑这么一朵奇葩,先后两次大叫早已将他震懵,面对踢来的一脚忘记躲闪,直接被踹在脸上,眼前直冒金星。
钟离剑一脚踢中,“噔噔噔”又补上几脚,口中叫喊不停:“我草!我草!”
这一系列连环脚力度大的出奇,猥琐男被踢得七荤八素,抱着脑袋连滚带爬退到墙角,连呼:“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
听到不明物体居然会说话,钟离惊疑万分道:“你他妈的是人?”
猥琐男在群体中向来都是欺软怕硬,此刻对钟离剑除了畏惧还畏惧,已然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忙不迭送讨好道:“是是!小弟是人,大哥消气,别再踢了。”
得到证实,钟离剑松了一口气,臭着脸道:“你妹夫的,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玩什么装神弄鬼,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想要趁老子睡觉爆菊么?”
猥琐男被这通问话问得哑口无言,听到“爆菊”后更是表情抽搐。
“我……这个……恩!”苦思冥想找不到合理的借口,猥琐男支支吾吾,最后索性认了“趁夜爆菊”
于是钟离剑感到菊花一紧,一股恶寒袭遍全身,这时候,回廊口恍然亮起一丝灯光,阵阵细碎的脚步声渐响渐明。
随着灯光愈发扩散,猥琐男面如死灰。钟离剑转头望向回廊口,一行守卫进入视线,之前带领自己等人的那四个也在其中,只不过领头的已换成另外一人。
将手中的油灯抬高,与其他守卫的衣着不同,穿着一身蓝色劲装的领头守卫看到猥琐男,眼神狠厉道:“许猴子,你不在自己的窝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被叫做许猴子的猥琐男紧闭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哼,又被罗三炮当做探路石了对么,没用的软蛋!”见许猴子闭口不答,蓝衣守卫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猫腻,骂了一句后不再多问,即而转向司承宇,态度截然不同,“兄弟,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实在抱歉。”
钟离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顺口答话:“呃……没事!”
领头守卫淡淡一笑,“没事就好,这些家伙野惯了,回去我会加以惩罚,你继续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他说完招了招手,身后走出两名同伴将许猴子从地上拎起,拖着先行返回。
随意点了点头,钟离剑莫名其妙地回到房间。等到他关上门,蓝衣守卫和剩下的几名同伴径直前往肖清舞和齐萱的房间。
比起司承宇和钟离剑的遭遇,肖清舞和齐萱这边可谓是风平浪静。
肖清舞心思慎密,临睡前运用异能在房门上凝结了一层极寒的冰霜,如果没有她的异能化解就算是在阳光下曝晒至少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而两个倒霉蛋事先并不知道她和齐萱是住同一个房间,两人分头行动后,其中一人扑了个空,等到这人心中骂骂咧咧的回来时,却发现同伴两手贴在门上一动不动。
这让他十分不解,低声骂了句“你搞什么卵”后下意识也去伸手敲门,随即感受到一股寒气扑面,伸出的手收之不及,刚一碰上门双指就再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