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这一天之内破了很多次例,先是作态拘谨,再是经不起调戏俏脸羞红,继而连心中一直深埋的期许也一并发掘了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司承宇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家伙而起。
虽然从来不知道男女感情为何物,但红莲已经活了将近三十个年头,早已没了少女情怀,不会花痴的认为对司承宇这小子一见倾心,撇开年龄差距不谈,单凭司承宇现在的这副模样,要实力没实力,权势的话就更别提了,一个刚被丢到堕落之都的愣头青能有什么背景?
而从前红莲正值豆蔻年华的时候,倾慕追随的青年俊杰多不胜数,随便拎出一个都可以让司承宇羞愧得无地自容。
对于今天的种种,红莲自己解释为是一种机缘巧合,很具有说服性。
两人在灯光下静默片刻,红莲扬扬手,在前带路,恢复本态道:“你的那三个同伴中,有两个似乎还不适应这里,吵闹个没完,待会儿我会给你时间说服他们,毕竟到了这儿,就必须顺应规则,如果他们做不到,我想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哪怕是我留得他们一时,也无济于事。”
司承宇之前就通过自己的情况判断到钟离剑三人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从红莲口中确认,心中总算彻底安定。不适应的肯定就是钟离剑和齐萱,至于吵闹的,司承宇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谁。
跟随着红莲在长廊中穿行,司承宇坦然道:“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弄到这里,但他们都不是傻碧,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前面的红莲听到第一段话,睫毛微煽,继而等司承宇说完,附和道:“最好是这样!”
一路再无任何言语,司承宇跟着红莲直走折转,行至整栋楼房的正面,路过钟离剑的房间时,司承宇同样看到了左侧的宽阔广场。
此时天幕犹如浓墨般深不见底,地面上有万家灯火,只不过被高强阻隔,司承宇仅仅从镂空大铁门中看到些许。
这里应该就是白天在郊区看到城池轮廓本身,黑鬼口中的A区了吧。
看到红莲没有停步的意思,司承宇继续跟随。广场连接楼房处有阶梯数层,红莲折转沿梯而下,继而围绕高台右行,逐渐深入后,一间偏房进入视线,隐隐传来吵闹之声。
偏房仅有两个出进,前厅内一张长方形木桌置于中央,长3米宽2米,规格极大,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是以加上周围摆放的木椅和贴墙而靠的一排橱柜后显得有些拥挤,后室门口垂有一帘发黑的帷幕,看不到其内构造,只有帷幕时不时会轻微地鼓动。
硕大的方桌周围此刻围坐了五个人,肖清舞和齐萱位列左侧,对面是把玩着宝贝头发的土豆和面容古板的曹克。齐萱认得曹克是之前在郊区遭遇的五个食人恶魔之一,而土豆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却流里流气,这让本就因为身处陌生环境而惶恐不安的齐萱更为害怕,紧紧挨着表情平淡的肖清舞,恨不得和她同挤一张椅子。
“我兄弟呢!你们把他怎么了!草啊,放开老子!”,离了齐萱和肖清舞两个位置,钟离剑被拇指粗细的绳子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吼叫,而他越是想崩开束缚,绳子就勒得越紧,几乎陷进皮肉里。
整个房间内只有钟离剑杀猪似的嚎叫,曹克双手一握搁在桌上,置若罔闻,肖清舞皱着眉头,还能继续忍受,齐萱则随着一阵阵的嚎叫声各种同情和无奈。
而罪魁祸首土豆起初也懒得理会,只不过钟离剑越嚎越得劲儿,对最后直接是满口黄腔。
叔可忍但TMD婶不可忍啊,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土豆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嚎你姥姥!再嚎老子立马喂你吃屎!”
这种奇葩的威胁,瞬间把齐萱逗乐,“嗤嗤”笑个不停,肖清舞和曹克依然一成不变,被威胁的钟离剑止住嚎叫,脸色铁青。
威胁奏效,土豆有些洋洋自得,随即想到对面有两个秀色可餐的妹子,而自己居然在两个妹子面前说出这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那之前刻意塑造的花样美男子的形象岂不是瞬间崩塌了?
左思右想,土豆干咳一声,厚颜无耻地对齐萱和肖清舞微笑道:“有些激动了,两位美女别误会,其实在下平时说话很有内涵,一般都是引经据典,这次纯属意外,嘿嘿,纯属意外!”
齐萱笑容一僵,“呵……呵……”
肖清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如此出师不利,土豆肠子都悔青了一半,思来想去找不到补救的方法,他忽然望向土豆,目录凶光。
就在钟离剑以为即将菊花不保,使出吃奶的劲儿做最后挣扎时,红莲和司承宇一前一后进了门。
刚到房门口就听到土豆又在花言巧语勾搭小妹妹,红莲劈头盖脸训道:“土豆大仙你能不给姐姐丢人么?”
于是想把钟离剑当做发泄对象的土豆立刻萎靡不振,一脸受伤的窝在椅子上。
钟离剑看到红莲身后然无恙的司承宇,先是一阵惊喜,随即发现司承宇飘逸出尘的派头,再瞧瞧自己身上凌乱不堪的衬衫和裹了一层灰的休闲裤,心中极度不平。这TM区别对待也太严重了,难不成司承宇这小子已经把这个大波美女搞定了?
将司承宇腹诽一通,钟离剑的心石落地。司承宇全然不知钟离剑的坏心思,有些好笑道:“你干嘛呢?搞行为艺术?”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钟离剑狠狠瞪了一眼在桌面上画着圈圈的土豆,“行个屁的艺术,快叫你马子给我松绑。”
司承宇一愣,随后眼神有些幸灾乐祸。
对司承宇的脾性早就了如指掌的钟离剑心道“不妙”,忐忑地望向脸色忽然变得阴沉的红莲。
“我看你绑着还挺舒服啊,乱说话都不怕闪了舌头,那就让你在绑一会儿把,不用谢。”径直走向中央上座,红莲冷笑道。
强忍住笑意,司承宇无奈地朝懊恼不已的钟离剑耸耸肩,走到他旁边坐下,然后轻声说了句:“没事了,一切随遇而安。”
钟离剑身子一抖,所有的躁动和疑惑顷刻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