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疑云
小丽是在大学毕业后,应聘来到欧阳烈的公司。这个女孩八面玲珑,能言善辩,心机颇重,精明强干。人长得也漂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业务能力,更是没得说,刚到公司不到一年,就成为公司里瞩目的佼佼者。
欧阳烈就是看重小丽出色的办事能力和干脆果断的决策风格,才把她提拔到秘书的职位。小丽在秘书这个职位上,兢兢业业,大事小事全都替欧阳烈打算到了,滴水不漏。就连欧阳烈生活上的一些细节,小丽也都照顾得体贴入微。
小丽对欧阳烈极其崇拜,爱慕有加,也屡屡向他做出过明确大胆的表示。可是,欧阳烈每次都是婉转地拒绝了,因为小丽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类型。如果是找未来的妻子,欧阳烈可不喜欢那种心机太重的功利女子。他在外面驰骋疆场,回到家里若是还需要跟妻子斗智斗勇,那样活着也太累了。
直到欧阳烈有一天遇到了后知后觉的林霜,他才认定这个单纯傻气的女孩儿,就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个菜。林霜虽然直来直去,我行我素,但是欧阳烈就是喜欢跟她在一起。他跟林霜一起相处,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丝毫戒备,身心都处于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林霜说话办事,全凭自己的心愿,不会察言观色,不会阿谀逢迎,喜乐都挂在脸上。虽然她过于执拗任性,做事不考虑后果,时常惹怒欧阳烈,但他还是喜欢林霜。林霜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你不用借助任何阅读工具,就可以对她一目了然。因此,欧阳烈宁愿在林霜身上多花费些功夫,慢慢调理教化她,也不愿放弃林霜,去找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百般取悦的女人。
小丽无故失踪之后,欧阳烈先是让人事部主管通知了小丽的家人。当小丽的父母也不知道小丽的去向后,欧阳烈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打电话报警。在那段时间里,这座城市笼罩着一层恐怖的疑云,市民心里都恐慌万分。
怎么能不恐慌呢?相继有几个长发貌美的年轻女子频遭杀害,作案手段出奇得相同诡异。每个受害的女子都是浑身赤裸,头发被全部剪光。据警方判断,作案凶手应该是一名男子。可是,受害的女子们并没有受到奸污的体征。那么,这位男性凶手到底是为什么去杀害这些女子呢?这作案动机,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林霜居然对欧阳烈说,她怀疑杨洛就是警方一直追寻未果的凶手。林霜向欧阳烈陈述了她怀疑的根据,竟然是林霜在迷幻的镜像中见到的景象。那些飘然而至的镜像,清晰详细地再现了被杀害女子们的受害经过。镜像中显示的凶手,就是那个年轻俊美的杨洛。他杀害那些女子的动机,居然是用她们的身体熔炼香精,以此制作香水。
用女子的身体熔炼香精,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将女子投入到一人高的玻璃容器中,然后开动连接的设备,听任玻璃容器中的人体在逐渐沸腾的水中翻滚融化,最后顺着管道滴落在容纳香精的容器中。想想这个情形,欧阳烈就觉得头皮发麻。可林霜告诉他,镜像中就是这样向她展示的。
林霜对镜像中的内容,确信无疑,她说一定是小丽为了让她揪出凶手,才想办法让她看到那些镜像的。可是,让欧阳烈想不通的是,杨洛纵然再沉醉于香水的制作,为何会选择用女子的身体去炼制香精呢?那个杨洛阴柔美丽,文质彬彬,不像是心理变态的人啊?
林霜面对欧阳烈心中的疑问,是这样解答的。林霜说,杨洛之所以用那些女子的身体炼制香精,或许是因为那些女子的身体与生俱来就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杨洛是为了保留住那些香气,才不惜用残忍的手段害死那些有体香的女子。
“可是,林霜,你的身体也有一种奇特的香气啊,杨洛为何没有害你呢?”欧阳烈紧锁眉头,向林霜问道。
“嗯,我身上的香气,从一下生就有。或许,杨洛曾经也打过我的主义。只不过,在关键的时刻,你把我解救出来了。”林霜沉思着说道。
“就是我出差那次吗?你在深夜,被杨洛领到他的工作室。后来,你不知为何变得神志恍惚。幸亏张帅他们及时赶到,把你带回别墅。”欧阳烈回想着昔日的片段。
“嗯,应该就是那次。那天夜里,杨洛把我带到实验室里,先是给我闻了一种香水,我后来就有些飘飘忽忽的。再后来,我被杨洛领到实验室的里间,也就是放着熔炼香精的设备那个房间。我刚进那个房间不久,张帅就带着人猛烈地敲门,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所以,杨洛才搀扶着我去开门。”林霜再一次回忆起疑团重重的那个夜晚,越想越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欧阳烈派人跟踪自己,或许受害人的名单里就会添加上自己的名字了。
“对了,前些天,那个杨洛打过你的手机,是我接的。他说,有礼物要送给你。我说,你病了。”欧阳烈才想起来这件事。
“林霜,你那天夜里在杨洛的实验室里拿走了什么?”欧阳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扭头看着身旁的林霜。
林霜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着说道:“两瓶香水,应该是很特别的香精制成的。我是从那个神秘墓室的石棺中拿到的,险些为此丢了性命。”
“那天夜里,你拿到这两瓶香水后,先跑回自己原先的住处,然后才回到我身边?你那天身体上的伤痛,好像已经快要把你击垮了。”欧阳烈眯起眼睛,回味着那个奇妙的夜晚。
“是的,我把用性命换来的香水送回我原先的住处。那天夜里的我,十分狼狈,身体上承受的痛苦,让我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尽管这样,我还是怕被你发现,不得不勉强支撑着身体回到别墅。谁知道,你早就掌握了我的行踪。”林霜低着头,嘟着嘴巴说道。
欧阳烈自负地笑了笑,随口问道:“那两瓶香水,你为何要特意送回住处?难道,这件事也跟洛北有关系吗?”
林霜佩服地望着欧阳烈,如实招认:“是的,那或许就是洛北一直在寻找的。只要洛北寻到了世间奇异的香精,他就可以得到往生,不再做那可怜的孤魂野鬼。洛北一日寻不到想要的香料,牵绊他的那份执念就不会消除,从而也会牵绊住现在尘世的我。这一切是洛北在梦里告诉我的。这就是那位郭老先生说的阴缘。”
“洛北当初说过要送我一瓶茉莉香水,可是后来这瓶香水却在小丽手里。小丽对我说,这瓶香水是洛北特意为她制作的。我从而对洛北产生了误会,才赌气离开了他。虽然后来,洛北向我百般解释,让我不要轻信小丽的一面之词,但我终究还是离开了洛北。直到洛北死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冤枉了洛北,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洛北在梦里说,他亏欠我一瓶香水。可我,却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林霜说到这里,心中倍感沉痛。
欧阳烈听到这里,不再问任何问题。他朝着林霜伸过手去,把林霜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