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少女接着说道:“南吴君王昏庸,百姓民不聊生,政权把握在宦官手中。我听说这次若不是南吴君王不肯让你带兵迎击我大哥的军队,只怕大哥也攻不下你们的都城。”
兰剑的面色沉了沉,少女所说并不虚假。南吴君王怕自己功高盖主,不肯将兵符交于自己,他只能空看着李昇率大军兵临城下,对那昏君,他自然是有恨的。
少女看了眼城墙下那些缴械投降的士兵,轻声说道:“你死了,大家只会感概一时,时间一长,仍然会忘了你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你什么也不是!”
见兰剑面色有了动摇,少女接着说道:“如今的天下,本就四分五裂,改朝换代再正常不过了,你以为你们南吴建国又有几年?在这乱世之中,你要忠心的不是君王,而是百姓!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当君王不是当?”
少女的一席话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锤击在兰剑的心上。同时他也十分震惊,他没想到这样一番话会是从这样一个小丫头嘴里说出来。
兰剑神色略显疲惫:“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仍做不到叛国投降。”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你们君王都已经俯首称臣了,你还别扭个什么?如今天下战乱不休,你不思驱逐北方蛮族,却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可真是枉为七尺男儿!”
被少女这么一说,兰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便说道:“那我不寻思,解甲归田总可以吧!”
没想到少女却仍是摇了摇头,兰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想怎样?”
兰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若是平时,他定然是挣脱这少女飞身跃下城楼,或者是丢下她离开便是。如今他却不知不觉在这城楼上同这少女争辩了良久。
少女抿嘴一笑:“若我说让你继续做大将军,你可愿意?”
兰剑愣住了,半晌他才说道:“自古忠臣从不侍二君。”
少女真诚地说道:“那些大道理不过是唬弄人的玩意儿罢了,我只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南吴虽亡了,可百姓还是那些百姓啊!他们都需要你保护。何况,我大哥德才兼备,以后绝对是明君,跟着他有什么不好的?”
兰剑思索良久,最后才开口道:“若李昇真如你所说是明君,我定回效忠于他。”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下了城楼。
后来,真如那少女所说,李昇的确是个明君,先前那些主动投降的官员都被他处置了,而坚持抵抗的都受到了重用。
李昇任人唯贤,进城后并未伤害百姓一分一毫,反而将赋税减至三成,他的种种举措,很快便收服了南吴的官员将士还有百姓。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兰剑,兰剑仍然被封了大将军,风光更胜从前。
兰剑也知道了那天劝解自己的少女名叫心罗,她如今已是公主,身居深宫中。
可能这辈子很难再见到她了吧?不知为何,兰剑心里十分想再见一次心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