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苏醒,听说般岳为救自己反倒生命垂危,心痛不已,执意要守在他身边照顾。
浦玄皇本就想撮合他俩,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让那些太医、宫女和太监听从含笑的调遣。
太医检查含笑的外裙,从上面检测到夜来香、兔子血、老鼠尿液等成分,这全是最吸引蛇的味道,可见是人为的。
含笑心想,自己来到皇宫,就三个人曾经靠自己很近,一位是浦玄皇,一位是李公公,还有一位是侯公公。
谁都有可能害自己。
如果自己危险,般岳也可能危险,所以她亲自监督药引的制作,日夜不休,亲自品尝喂给般岳的东西,以防止有人再动手脚,出现意外。
春贵妃几次让人下手,想换了般岳的药引,或者给般岳下毒,却因为含笑在守着,层层把关,没法达到目的。
她便借着来探望般岳的机会,想将她赶走。
看过般岳之后,她对着含笑就是一巴掌,一边骂道:“你这个狐狸精,害的人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在般岳身边,他怎会出事?”
含笑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心想春贵妃作为太子的生母,历来护着太子而对般岳并不友好,怎会比浦玄皇还关心般岳?可见是在演戏。
记得必应帮的人说过,好几拨人出钱请他们绑架自己,其中一拨就来自春贵妃的宫殿。
此人定有鬼,自己可不能受她的激将之法,一定要坚守岗位。
“小女乃般岳的未婚妻,自然有责任照顾于他。”含笑平静地说道。
“还敢顶嘴!来人,把此人给本宫拖出去!”春贵妃命令。
含笑立即拿出龙玉,十分强硬:“谁敢!”
那些虎卫见了龙玉,自然不敢再上前。
春贵妃却骄横惯了,天不怕地不怕,一心要赶走她。
假如不赶走她,自己如何对般岳下手?
以浦玄皇对般岳的喜爱,假如真确定般岳是他的亲生,那还了得?
说不定最能威胁太子之位的不是齐王,而是般岳!
“将此妖妇拖出去!”春贵妃命令身边的丫鬟。
那些丫鬟立即过来拉扯含笑。
含笑虽然几夜未眠未休,毒伤又未痊愈,但是力气还是比这些丫鬟大,谁也抓不牢她的胳膊,都被她甩开来。
春贵妃暴怒:“你敢抗命!”说着抽了虎卫腰上的剑就来刺含笑。
含笑未来得及躲避,那剑直接就刺在了她的心脏部位。
大家都惊住了,春贵妃自己也害怕,毕竟含笑是浦玄皇喜欢的人,若被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手发着抖,却不肯松剑,一直这么用力地用剑顶着她。
“如果你还赖着不走,本宫就杀了你!”她威胁。
“来吧,小女绝对不会离开般岳半步。”含笑的态度非常坚决。
春贵妃一狠心,用力刺下去。
除掉她,换掉药引,让般岳也死去,这样的结果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这一生,已经不可能奢望浦玄皇还能像以前那样宠爱自己,但是一定要为太子清除掉一切可能的障碍。
只要太子成功登上皇位,自己就算因此而受死,也算成功了!
可是剑却刺不进去,就像顶在硬硬的墙上一样。
那鲛衣乃天地间最神奇的衣物,又薄又透气又防身,剑根本刺不进。
春贵妃心想含笑可能穿了软甲,连忙抽回剑去刺她的脖子。
“当~”
剑被挑飞,邱正翼出现。
他收起手中的剑,对春贵妃作揖:“娘娘,请恕微臣无礼,含笑姑娘不能杀。”
春贵妃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自己也怕这个邱正翼,他是那种除了皇上的话谁也不会听的人。
既然他出面了,自己待在这里将徒劳无益,便愤然甩袖而去。
“谢谢你。”含笑精疲力尽地对邱正翼说道。
“含笑姑娘还是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请放心。”邱正翼见她十分虚弱,站都快站不稳了,禁不住心生同情。
含笑却仍旧不肯走,自己谁也不相信。
她慢慢地挪步到药台边上坐下,静静地看着那装着药引的罐子,等着它发酵到规定的时间。
自己一定要守着它,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个东西决定着般岳的生命,也决定着他的前途,自己用生命也要守护它。
邱正翼瞅着她一睁一闭的眼睛,便说:“姑娘尽管打一下盹,本官不会靠近药台,也绝不允许他人靠近。”
“谢谢。请你出去。”含笑把药引抱在自己的手臂之间,努力不让自己睡去。
然而,瞌睡虫更顽固,不知不觉地,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浦玄皇随后进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般岳,又看看趴在桌上睡去的含笑,叹口气。
这两个年轻人,自己是看在眼里,彼此为对方,真的都是不要命。
若自己将这对真心人分开,又与当年分开自己与熬玉丽的人有何区别?
他问邱正翼:“暗害含笑之事,你可有进展?”
“侯公公十分可疑。”
浦玄皇眼里露出恼怒的眼神,那天侯公公的确表现格外突出,大献殷勤,一前一后地围着含笑和自己转,原来是暗藏毒心!
“据查,侯公公与贵妃娘娘来往密切。要不要把他抓起来审问?”邱正翼问。
浦玄皇低头沉默半晌,对于春贵妃的行径,自己其实已经难以容忍,不过,现在不能节外生枝。
毕竟春贵妃是太子的亲娘,牵涉的面太广,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所以,一切暂缓,先救活般岳再说。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集中精力守护好这里。”他命令,“除王太医与李公公,任何人不得入内。”
“诺!”邱正翼领命。
虎暗代替虎卫出面做防护,那可是铜墙铁壁,没人能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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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药引发酵到位,含笑端来喂般岳。
他面色已经发黑,身体冰凉,双唇紧闭,根本喂不进去了。
含笑也顾不上那么多,用嘴亲口喂。
王太医与李公公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感动。
含笑为救般岳,已经不顾一切了!
般岳喝下那药引,不久,脸上的黑色渐渐退去。
王太医一摸脉搏,舒了一口气,说道:“已无大碍。”
等般岳奇迹般地苏醒过来,含笑正趴在药台边睡去。
看着她的背影,般岳心里头疼惜,手伸向她,很想抚摸她的长发。
含笑,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我俩一起在大海里游泳。
还梦见了我的妈妈。
梦见我像婴儿一样躺在她的怀抱。
她真的很美,头发像你一样地长,一样地美。
她甚至低头来亲我的脸蛋......
般岳被药引救回,除了含笑,最开心的莫过于浦玄皇。
他甚至都不好意思去看望般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亲生儿子。
他闭门关在自己的卧房,守着熬玉丽的画像。
“对不起,玉丽,我竟然连你的话也不信。这十年,我让我们的岳儿吃尽了苦头,让他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他说着鼻子发酸,眼睛发红。
想起般岳在外做乞丐被人欺负,进皇宫被太子欺负,自己还把他当成别人的孩子,从未真正地疼爱过他,直接就让他去上战场,心里头一阵阵地愧疚。。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受苦!”他颤抖着手指抚摸着画中人的背影,眼里闪着泪花,“我发誓,欠你的,欠岳儿的,我一定会加倍补偿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