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魔僧内心之崩溃完全可以想象。
他打南洋过来,一路横扫中土阴阳界无敌手。碰到我以后,先被我用铁板手照着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下,出到酒店门口,还没开始正经动手呢,竟然被我石头剪刀布的弱智游戏给坑了。现在我和赖添财还在他面前讨论要怎么分配他费劲巴拉才抢到的法器,等于把他摁在地上反复摩擦羞辱,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对他笑了笑:“服不服的,你说了没用。你牛逼哄哄从南洋跑过来,功夫确实太厉害,要论真打,十个我都不一定打得过你。可你忘了最重要一点,咱中土人士惯用的手段,三十六计,阴为上计。”
血手魔僧闻言,面目扭曲,简直要疯了,咆哮道:“三十六计,走才为上计!你在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我瞬间恼了,狠抽了他一巴掌:“要你他妈教我呢?!活学活用才是三十六计的精髓!你个南洋秃驴懂个锤子!”
“啊……啊……我不服!”血手魔僧边挣扎边咆哮。
赖添财直皱眉头,转头问我道。“要不把他的舌头给割了吧,实在太吵了。”
我正准备点头同意,耳边突然传来五小鬼的声音:“妈妈,就是地上那个秃驴打了我们!”
“妖僧找死!”
一声娇喝。
忽然之间,眼前娇躯一闪,鼻尖闻到少女的香味,一个妙曼而熟悉的身影从林子外疾冲进来。
“唰、唰!”
两个硕大的蜈蚣突然弹落在血手魔僧身上,一个蜈蚣爬进他的嘴巴,一个蜈蚣爬进他的鼻孔。
血手魔僧倏忽眼睛暴凸,嘴里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脸色开始变的铁青,随后又突然变的焦黑,嘴角、鼻子、耳朵、眼睛倏地全流出来黑色的血液。
梅梅来了!
小妮子一身休闲服装,鬓发垂颌,衣袂飘飘,俏脸无比冷峻,气得不行,芊芊玉手正在迅疾地打着指诀。
随着梅梅手中的指诀不断变幻,血手魔僧整个躯体若吹了气一样膨胀肿大,两个蜈蚣在他的皮肤之下,迅疾而快速地蠕动,似乎在他身体里飞速流窜噬咬。
血手魔僧焦黑的脸显得非常之痛苦,大声疯狂哀嚎叫唤,惊得林子树上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惊惧而飞。
梅梅见状,樱桃小嘴念了一段我们完全听不懂的咒语。随后,我见到血手魔僧的身躯像已经肿的像一个快要爆炸的大气球。
我吓了一跳,赶紧招呼赖添财往后退。
忽然之间。
“轰隆!”一声巨响。
血手魔僧里面两个蜈蚣像是炸药一般,竟然引爆了他的身体。他整个身躯轰然炸裂,血肉碎屑四散开来,像落下的血肉雨,地上瞬间只剩下一副骸骨。
我惊的目瞪口呆。
梅梅似乎仍不解气,从怀中拿出来一个蓝色的瓷瓶,将瓷瓶里面的粉末撒在血手魔僧剩余残骸之上,残骸瞬间往外冒出浓浓的白烟,并发出“呲呲”的响动声,开始慢慢变成一滩水。
小妮子这么狠呢?
赖添财见了,吓得脸色煞白,骂了一句卧槽,出大事了。说完,撒丫子屁滚尿流就往林子外面跑。
他干嘛去?
出啥大事了?
我心里一急,往前追了过去,赶上赖添财,一把将他扯住:“你发神经啊,出啥大事了?!”
赖添财在我手下不断地挣扎,额头冷汗频出,满脸恐慌,压低声音说道:“快跑啊傻叉,你知道那小娘们是谁吗?她是苗疆巫婆,到时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可不是出大事了么!”
说完,他拼尽全力挣扎开我的手,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敢情他是怕梅梅!
回到原处,发现血手魔僧连袈裟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地下只剩下一滩散发着浓臭的尸水。
我曾经在电视剧《鹿鼎记》里看过海大富用化尸散把尸体化成一滩水,没曾想到,现实中竟然也有这种药粉。别说赖添财感到恐怖,我都有点接受不了。
五小鬼兴高采烈,蹦蹦跳跳。
“妈妈太厉害了!”
“死秃驴活该!”
“妈妈我们爱你!”
“……”
梅梅被它们夸得笑魇如花,无比怜爱地摸着五小鬼的头,说道:“谁敢欺负我儿子,妈妈一定不放过他!”
说完,她见到我,欣喜地就要过来拉我的手:“何方哥哥……”
我吓得猛地退后了两步,指了指她手中的蓝色小瓷瓶。
梅梅见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尔后,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又来拉我的手:“现在总可以了吧!”
她现在的模样,与刚才对付血手魔僧简直天壤之别。若没有刚才那一幕,她长的如此漂亮,又俏皮可爱,满副人畜无害表情,谁又能把她与苗疆巫婆恐怖的形象给联系起来?
“那什么……梅梅,你咋突然来了呢?”我问道。
梅梅瞅了一眼地上那滩尸水,生气地解释道:“我与我儿子一直有心灵感应,可前几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断连了。可把我急坏啦,所以就急急下山来找它们,可一直都没找到。正着急呢,两个小时之前,突然又有了感应,所以我紧急开车赶过来啦。见到我儿子后,它们跟我说了被抓之后的事,把我给气坏了,哼!”
“你……病好了没?”我问道。
梅梅又转了笑脸:“好啦!弘慈大师实在太好了,每天给我熬罗汉养心汤。你看,我现在脸色多红润。”
说完,她又冲我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我彻底放下心来,转头问五小鬼:“那根金箍棒哪去了?”
一个小鬼说:“丑八怪,你放心好啦,那棍子在我妈妈车上呢。”
梅梅闻言,嗔怪道:“没礼貌!以后见面必须叫何方哥哥!”
“差辈了吧?”我说道。
“不管!就这样叫!”梅梅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们齐齐上了梅梅那辆破金杯车。
在车上,我打开黑布包裹来一看,发现是一根跟降魔杵差不多模样的棍子,棍体非常之粗大。整根棍子红红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道符,泛发着暗暗的红光,握在手上,厚实而醇厚的感觉传来。手轻轻地触摸着上面那些镌刻道符,我仿佛感受到千年来无数全真道者在我耳边阵阵念诵道经。
天乾龙杠,果然大派镇派之宝气象!
“哥哥,你要是喜欢就拿起来呀,反正全真那些道士都守不住!”梅梅边发动汽车边说道。
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倒是想!但要这样,我不是变成跟血手魔僧一样了吗?”
梅梅笑了一笑,将车往酒店开。
到酒店门口,我本来准备给梅梅再开一间房,但前台说房间已经满了。
梅梅闻言,一拉我:“何方哥哥,不要浪费,我跟你住一间房!”
“啊?”
“怎么啦?不可以吗?”
我才想起来,梅梅自小在苗疆,单独跟着苗疆老巫婆长大,心思实在单纯,眼里只有爱、恨,但对男女要避嫌这一套,可能压根没啥概念。
“那倒不是。我房间现在可能住了赖添财,就是刚才逃跑那猥琐老头……”我说道。
“那正好,我们住秃驴的房间!”
没待我回话,梅梅就挽着我的手,往二楼走去。
她长得很漂亮,极引人注意。
酒店的人纷纷侧目,有些人还在窃窃私语:“现在小姑娘太开放了,这女孩可能才读高中吧,就出来跟男人开房了……”
“是哦,那男的实在过分,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梅梅听到了,也不害臊,撅着嘴白了他们几眼。
来到血手魔僧的房间,发现里面法器当真是琳琅满目,苍尤剑、聚魂葫芦、银行卡全在里面。
五小鬼魂体受伤,这几天又被血手魔僧加持了戾气,把它们装进聚魂葫芦里面养伤,消除它们身上的戾气,最好不过。
我赶紧打开了聚魂葫芦,笑着叫五小鬼钻进来。
五小鬼却纷纷退后几步,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干嘛呢,快进来养伤啊!”我疑惑不解。
五小鬼却突然冲我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