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别打别打,我错了!”
方冬子脸色扭曲,痛苦万分,抱着头拼命求饶。
这小王八蛋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把拎他起来,狠狠地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他哀嚎连天,抱着脱臼的手,大骂道:“你他妈的……小爷认错了还敢打我?”
方冬子身上并没有阴煞之气,他不是鬼,也没被阴魂附身。很明显,刚才嘲笑我打仙桩、唱闽南歌以及戴面具倒臭泥沙吓我,全是他搞得鬼!
我不敢打他?
刚才差不离把我魂都快吓没了,不收拾他解不了胸腔里那股怒气。
我掰起他另一只手,“咔擦”一下,将那只手腕也给弄脱臼。
方冬子简直要疼晕过去,大喊道:“哎呀,杀人啦,方白你个老东西……快来救命啊!”
我冷笑一声,掏出刚才杀鸡那把匕首,捏住他的嘴,喝问道:“你爱唱闽南歌是吧?舌头要先打几个孔啊,不然唱不出那股婉转的味道!”说完,我将匕首就朝他的舌头割去。
方冬子吓疯了,脸色瞬即煞白,惨呼道:“我错……饶……了我……呜呜……”
大公子哥竟然被硬生生吓哭了。
我抓起他头发,用匕首拍拍他的脸:“方冬子,好玩吗?好玩小爷陪你继续玩下去!”
方冬子眼神惊恐万分,忙不迭点头,立马又疯了般摇头:“何爷,您饶了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求您放了我,求您放了我……”
至此,我气也解了,沉着脸问他跑进来干嘛来了?
方冬子声带哭腔颤声解释,四方斋里都是古董,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你随便取块翡翠出来,都够我泡十个妞的花费了。我是四方斋的少东家,方白不来盯着,我当然得来盯着啊。
敢情怕我做贼!
我冷哼一声:“小爷没你想得那么下三滥!刚才我打阴符四方咒,你笑什么?”
方冬子表情无比古怪,半晌不吭声。
“说话!”
方冬子吓得身躯一哆嗦,皱眉说道:“哥,你拳脚功夫确实厉害,我佩服!但是……咱能别装了么?什么阴符四方咒,萨顶顶的演唱会我去过现场,万物生我唱得比你还溜。对了,我还会英文版的!”
我特么……。
算了。
不跟这货一般见识,还是抓那位渔家姑娘要紧。
我把他脱臼的手给接了回去,叫他滚。
方冬子脸色惨白,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似乎还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王八犊子,改天我摇几个兄弟,剁了你的几把喂狗。
“你说什么?!”我厉声问道。
方冬子闻言,撒丫子就往楼下跑。
我来到楼下,发现这货竟然没走,反而脸露惊恐,身躯瘫坐在门边,裤裆底下一滩尿。
“尿失禁啊?”我问道。
方冬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颤声说:“何爷……门打不开,有鬼……”
一瞅他的手掌,里面赫然一块红瘆瘆的美人红。
我瞬即明白了。
美人红价值逆天,方冬子对这玩意儿觊觎已久,但方白又不给他,这货今天之所以守在此,目的就是为了拿美人红。
难怪库房里不见那东西。
我四周环顾了一下,并没发现那渔家姑娘,赶忙问他发现什么了。
方冬子断断续续地说,女鬼……从美人红里跑出来,进库房了。
卧槽!
我抄起那块美人红,手中捏符,抬脚迅疾往库房冲去。
一进库房,却没看到她,但我发现那张破渔网不见了,其中,一个藏品柜与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空隙角,她显然正躲在里面。
“立马出来,否则魂飞魄散!”我厉声喝道。
藏品柜吱嘎一声巨响,朝我当头砸来。
我猛地一让身,随着藏品柜轰然倒地,里面的字画全都散落出来。
正要捏符冲上,一张渔网朝我头陡然罩下,猛地勒住我的身子。
眼前出现一个穿着渔家衣服的小姑娘,长相倒是相当标志,但身躯疾闪,凶神恶煞地朝我袭来。
对手越猖狂,越不能慌。
我猛地掏出匕首,挥手割断渔网,同时一张道符打出:“阴马化令,赦!”
那张符竟然化成一匹黑色的阴马,嘶吼一声,朝着渔家姑娘奔袭而去。
渔家姑娘见状,大惊失色,猛地放过我,疯狂地跑出了库房。
她很害怕阴马?
可惜黑色的阴马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很快在空中消散。
顾不了那么多!
我钻出渔网,抬脚朝外面追去。
追到外面一看,方冬子正哀嚎惨叫,嘴里一边啃着那只死鸡,一边不管不顾地撕着四周的阴符四方阵道咒。定睛再瞅,渔家姑娘正附在方冬子的身上,小脸布满痛苦,不断地控制着方冬子的身体去撕符。
她想破了阴符四方结界逃出去。
我也不怕了。
捏符冲方冬子冲去。
渔家姑娘错眼看到我冲过来,竟然离开方冬子身体,“噗通”一声,冲我跪下,小小的身躯不断地颤抖,反复磕头。
方冬子鬼魂离体,反应过来,见到自己嘴里的鸡毛以及渔家姑娘冲我磕头的场景,双眼瞬间翻白,彻底吓晕过去。
我这才看情她。
渔家姑娘身上的魂体伤狠累累,也不知道是因为跟之前方白请来的阴阳师斗法所导致,还是受刚才阴符结界伤害而成。
见她无法逃离阴符四方结界,我也不急于一时了。
“会说普通话不?!”我生怕她跟赶山客一样来段鸟语,无法沟通。
“会。”渔家姑娘颤声回答。
“死前叫什么名字?”
“晓婉。”
“一共害了几个人?”
“三个。”
“就因为他们鉴定了一下你的附身场所?”
我冲她晃晃手中的美人红。
渔家姑娘不敢抬头,浑身抽搐,不断哭泣。
实话来讲,她一出生就被埋玉在体内,长大后又被人活生生给憋死,变成鬼之后还不能投胎转轮回,身世实属可怜。我对收鬼打鬼并没有啥太强烈的使命感,在火烧医院杀鬼,弄死猴精,干掉小廆,收拾黄皮子,都是因为救人,或者自救,只要脏东西不惹我及自己的朋友,我也不想去招惹。
可渔家姑娘连杀几个无辜之人,罪孽实在深重,不打散她天理难容。
“你是赶山客送来的,肯定知道他来苏城行踪。你把他情况告诉我,可以让你死的时候稍微轻松点。”我沉声说道。
晓婉一听,猛然抬起头,表情无限惊恐,眸子蕴着泪,不断地冲我摇头。
她这是不愿意讲了。
我脸色陡变,手臂迅疾上抬,假意威胁要彻底打散她。
没曾想,她竟然双手合十,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嘴里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要打散她,她还谢我?
什么情况!
联想到她听到赶山客几个字时显露出来无比害怕的神情,我突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莫非害怕赶山客?”我问。
晓婉惶恐地点点头。
连魂飞魄散都不怕,她竟然会害怕赶山客?那王八犊子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
我愈发好奇,先放下了手,思忖了下,对她说道:“赶山客与我有仇。前几天,我还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他如果折磨了你,你临死之前都可以同我说,我能为你报仇。”
晓婉闻言,身躯剧烈颤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长,原来是你把那畜生给打了一顿?”
她称呼赶山客为畜生?
果然有问题!
我回道:“他手中控尸杆都是我折断的,假不了。”
晓婉表情一怔。
显然,她知道赶山客控尸杆被折断,而且还受了伤之事。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大声哭泣:“恩公,如果我说出来,你真的会替我报仇吗?”
“你说不说老子都要弄死他!”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大哭了一会儿,缓和了下情绪,断断续续说道:“他抽我的魂……让我替他害人……我生不如死,宁愿被恩公彻底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