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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吴姐夫

  文雪旗突然想起,吴禹同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名字,如果她没有重生,她不应该知道。

  四周瞬间安静了起来,文雪旗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看着他的眼睛,喉头有些发紧。

  吴禹同再次逼近,一双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要通过一双眼睛将她的心底秘密全都看清楚。

  “回答我,你为什么知道?”

  文雪旗猛地甩开他的手,她把草帽正好,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掩饰内心的慌乱。

  “有病啊你!这村总共就这么大,老王家那猫下的是谁家的羔子我都知道,何况你一外人过来。谁不知道你姓什名什家住哪里!”

  吴禹同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消息这么灵通。还有,”他眉头微皱,抓过她的手臂,“你手怎么这么粗?”

  文雪旗可不愿意跟他有肢体接触,她强硬的反抗,不准吴禹同碰她的手臂,反而让吴禹同更加确信里面有猫腻。

  两人在小坡上争执了半天,文雪旗对着吴禹同一阵拳打脚踢,无奈身形瘦小彪不过他,手腕上的纱布还在争执中脱落,伤口被吴禹同看的明明白白。

  文雪旗伤到后就休息了一天,根本不够伤口愈合的,再加上平时做饭洗衣都要碰到水,做罐头又累手,所以伤口处发炎的厉害,红肿了一圈,脓水冒着白头。

  吴禹同仔细查看她的伤口,突然间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你自己割的?”

  那伤口在手腕这种不容易割到的地方,又如此平整,一看就知道出自自己的手下。

  他压不住心底的怒火,过往的事情像一把钝刀,将他努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全给豁开了。又来了,她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是为了哪一个?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

  文雪旗挣扎着,“放手,神经病啊你!”

  吴禹同的声音越发低沉,好似猛兽愤怒的低吼一般,“你给我说清楚!”

  文雪旗被他捏的骨头都要断了,她一咬牙,勾起右拳就给了他下巴一拳。

  吴禹同喝了酒,刚才还在地上滚了一遭,这会头还不是特别清醒,满满的吃了这一拳不说,头也更晕了。

  文雪旗趁机从他手中挣脱,一脚踹了他的脚腕,痛的吴禹同没了追击的能力。

  “有病,你算老几也敢质问我!”说完扬长而去。

  还以为跟上一世一样,有点事情都要向他汇报啊?上一世他是上司,她是打手,这一世,他们俩什么关系都不是。

  文雪旗带着早蟠桃回去,手腕因为吴禹同的折腾痛得要命,她忍不住暗暗懊悔,刚才下手太轻了,该把他打个头破血流。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正好遇到徐婷婷从她家里出来。

  徐婷婷瞥了一眼文雪旗那穷酸样,脸上写满了鄙视,“瞧你那窝囊样,真恶心人。”

  文雪旗看了她一眼,从车上拿出来两个早蟠桃,“挺好吃的,我刚摘的。”

  徐婷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想丢了份,让文雪旗以为她害怕,伸手就把早蟠桃接了过去。

  “拿就拿,你还以为,这是什么,啊——”

  徐婷婷尖叫一声,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张圆脸苍白如纸,花容失色的样子真真惹人怜惜。

  “桃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早蟠桃滚落在地上,一条委屈巴巴的小蛇看了两个人类一眼,赶紧扭动着身子钻到了草丛里。

  徐婷婷指着文雪旗大骂,“你敢拿蛇吓唬我?”

  文雪旗“切”了一声,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别长了一张嘴就到处胡扯,你有证据吗?蛇在哪呢?你找出来我看看。”

  徐婷婷当然不敢去找那蛇,她气的直跺脚,咬牙骂道,“贱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免得显我丢份儿。但我警告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别对我的人起不该起的心思,要不我非揍死你不可。”

  徐婷婷与文雪旗自幼一起上学,她揍文雪旗跟家常便饭一样,每天都要来两遍,偶尔还会在她的书本上写满恶毒的脏话,诅咒一下文家的祖宗十八代。

  文雪旗每次告给老师,他都知道是谁做的,但为了少生事,多点时间睡觉,从来不管不问。

  有时候被文妈妈知道了,文妈妈还要把文雪旗再打一顿,说她是贱骨头惹事精,不然徐婷婷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来欺负她?

  徐婷婷得到学校与家庭的两重支持,变本加厉的欺负了她整个小学,文雪旗不如她高壮,小时候又没心眼算计她,只能白被她打。

  因此徐婷婷是有充足的自信放狠话的,毕竟这是被她打过多年的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如今今非昔比。

  文雪旗听了这话,在心里差点没笑死,她巴不得徐婷婷跟吴禹同走了,一下少两个烦心的人,生活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你有本事使劲使,反正男女这事啊,各凭本事。”

  说完故意朝徐婷婷的胸前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又皱了皱眉,把徐婷婷搞得满心疑惑。

  一进门,文雪旗就把小弟叫了过来,“豪豪,姐姐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外人进过小西屋?”

  豪豪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吴姐夫在门口站了一下,问你去哪了。”

  吴姐夫是什么鬼?

  文雪旗嘴角都抽了,“谁教你叫吴姐夫?”

  豪豪吃着糖,天真的说,“是婷婷姐教我说的。”

  哎呦喂!没想到婷婷这做阔太太的心情这么急切,连闺女家最重视的面子与矜持都不顾了。

  可以,不错,继续保持!希望徐婷婷能早日搞定吴禹同,这样也能让探测仪免受威胁。

  文雪旗暗搓搓的笑了,“豪豪,你听姐姐说,以后见了吴经理不叫吴姐夫,叫婷婷姐夫,知道了吗?”

  豪豪点点头,“我听二姐的话。”

  文妈妈见文雪旗回来,忙叫进锅屋,“二丫头,快来洗菜,一会吴经理还来咱家吃晚上饭呢。”

  文雪旗抬眼看了看日头,那太阳斜挂在半边天上,根本没有一点落下去的意思,时候早着呢。

  “这么早就要开始准备,这才几点啊?”

  文妈妈把半篮子黄瓜递给她,“咱得早早准备出来,总不能让人家来家里等着。洗完黄瓜再把鸡蛋拾出来,咱做个黄瓜木耳炒鸡蛋。”

  文雪旗有些不情愿这么伺候吴禹同。她灵机一动,把小弟招呼过去,姐弟俩一人一半,偷吃了一根黄瓜,这才心理平衡了很多。

  安排完文雪旗的活,文妈妈又把新磨的面粉全拿了出来,打算烙几个油饼招呼吴禹同。

  她先在黑瓷盆里把面和好,把面坨坨揪出来放在案板上,用大擀面杖擀出来一个大圆面。

  然后把花椒炒熟,用擀面杖擀碎熟花椒,弄出来一小盅花椒粉。又把过年珍藏的豆油倒了半碗出来,把食盐用半碗开水冲开,做成盐水。

  一切准备就绪后,文妈妈用刷子蘸了盐水往白面上刷了一层,等到这层水差不多干了,又蘸了豆油往白面上刷了一层,接着把花椒粉均匀的撒在白面上,然后把大圆面卷成一个筒子。

  再然后就把这筒子分成一截一截的,每一截都单独拿出来揉成球状,再用手掌一按,把球弄成厚实的圆面,拿着小擀面杖就着这圆面擀几下,一个油饼就成型了。

  接下来就是把这油饼呼在已经烧热的铁锅上,用铲子翻着,等待着美味出锅就行了。

  文雪旗闻着那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有油有盐的白面跟粗糙的杂面果然是不一样的,做出来的东西香一倍啊!

  老文家面粉可不多,平时都是小儿子吃白面粉,其他人吃杂面。现在吴禹同来了,他们家把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招呼,可以说非常给面子。

  文妈妈嘱咐着文雪旗,“二丫头,一会儿上菜的时候,你把有鸡蛋的菜放到吴经理跟前,他保准能懂。到时候别说老母鸡了,小公鸡也给咱买干净了。”

  文雪旗忍不住劝她妈,“妈,你也别总想着吴经理买咱家啥,他过几天拍屁股走了,咱还得照常过日子。咱想富起来,还是得靠自己。”

  话虽这样说,但是该帮的忙文雪旗还是一样帮着。文妈妈那么在这笔钱,因为这钱甚至跟徐姥姥都生了嫌隙,她文雪旗算什么啊,不帮着点,学肯定上不安稳。

  文家娘俩顶着大热天,忙活了一桌菜招呼吴禹同吃晚上饭,这人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左等右等都没等到。

  文雪旗心想,这人不会是在后山上出了什么事情吧?她当时走得急,一点都没管他是怎么下得山,下山后又去了哪里。

  眼看太阳要全落下去,马上到七点钟,吴禹同还是没有出现。文妈妈在门口翘首以盼,急的口干舌燥,只得打发小儿子去叫人。

  豪豪出去没多久就急冲冲的跑回来,对着家里一阵喊,“不来了,不来了,婷婷姐夫不来咱家了,他去我大舅家吃饭去了。”

  文妈妈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脑门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吴经理去了她大哥家吃饭不说,还让孩子改口叫姐夫了,他们家的发财路算是彻底断了。

  正巧徐姥姥经过她家门口,她瞪了文妈妈一眼,故意高着嗓门嚷嚷,“我孙女多好啊,四大白胖的有福气,小青年看了都能相中。有的人啊,生就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家雀子还想当凤凰,别做梦了……”

  文妈妈心里堵得慌,她看着瘦弱蜡黄,埋头烧锅的文雪旗,一时间把火全发在了她的身上。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看看婷婷,再看看你,你怎么长得这么丑这么瘦,一点福气都没有,硬是被人把发财的机会给抢去了。”

  文雪旗挨了她妈一顿骂很是不爽,但是她并没有发泄出来。她得忍住,不然之前的努力会功亏一篑。

  “妈,你先别着急,我大舅家这是搭上了一个闺女才发的财,他闺女能不能嫁过去还难说呢。现在都流行老板后面跟一小秘,徐婷婷要是跟了吴经理,八成也干这个,你说这传出去是多么丢脸的事啊!”

  文妈妈想了想,觉得文雪旗说的还算是有道理,钱虽然重要,但是名声比钱更重要。不过这钱没了怪疼人的,这四只小公鸡能卖四百块啊,这可是她男人一个月的工钱。

  文雪旗把三轮车上的早蟠桃卸下来,安慰她说,“妈,咱们发家致富得靠自己,看别人脸色靠别人施舍有什么意思?明天早晨咱娘俩早起,多做几个罐头,咱多赚钱。那个吴经理,他爱来不来!”

  吴禹同能这么自觉的离开,简直是太和文雪旗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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