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判官一言让我们沉默了,各自脸色凝重思索着。
他继续讲道:“地府之主统率地府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以弱示人。在旁人看来,他能力有限,仅仅依靠平衡之术,在我与宋家夹缝中存生。却不知这也是一种谋略,以此试探出属下真实想法。”
我明白过来:“前辈意思是地府之主故意煽动您与宋家相争,让地府各方势力选择站队,他从中看出下属心意,趁机清除异己。”
“有这种可能。”
“那朱涛先前所言,也可能是地府之主故意通过他口透露给我们。”
“如果按照我的推测,不排除这种原因。”
“那朱涛是配合地府之主计划,还是陷入圈套。”
“这点就不得所知。不过根据这些年朱涛圆滑处事习性,很有可能他所说的就是本意。地府之主不会对他百般信任。”
吴老头冷哼一声:“说不定他还想趁机火中取栗,在各方势力中游走,获取最大利益。”
左大判官扑哧一笑:“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释怀。”
“不知当年吴老头与朱涛有何瓜葛?”
这个疑问也困扰我许多年。
左前辈见吴老头没有开口征兆,笑吟吟道:“其实并没有深仇大恨。也就是我拿你当儿子,你却将我当孙子。”
老头没好气:“左老头别胡扯。只不过当年看走眼,多年精力养了一只白眼狼。”
陈叔安慰着:“话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而已。其实这些年朱涛倒也没有对我们不利,反而始终彬彬有礼。”
“那是因为我们位居高位,他不敢得罪。”
左大判官见我满脸疑惑,略微解释一番。
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当年吴老头负责阳世官差培训,偶然得见朱涛天赋后惊为天人,费了很大力气教导,将其视为接班人培养。朱涛倒也不辜负众望,年纪轻轻就在阳世官差位居高位。但是吴老头渐渐发现这个学生对权力渴望巨大,虽然多次劝导依然不见成效。到了后来,朱涛见在阳世难以爬升,加之受到地府众人蛊惑,竟然选择自杀身亡,魂魄进入地府担任差役,开始了地府升职记。
听完原委,我不禁劝说:“陈叔说的对,人各有志。朱涛只是违背你的心意,从未背叛过你。总的来说只是有负师意,并未欺师灭祖。”
“呸!小家伙别替他说话,老爷子绝对不会原谅他。”
见到吴老头气鼓鼓模样,我们几人相视一笑。
左前辈转移话题:“先不说朱涛的事,你们下一步决定如何?”
“目前并不能确定地府之主本意,今日在地府折腾一番后,左前辈暂时可以高枕无忧。所以我觉得应该按兵不动,一方面对那几名兽族态度进行观察;另一方面看看宋家和地府之主下一步有何动作。”
“这样也好。目前属于三足鼎立状态,谁都不敢率先出招。”
想到地府另一方势力,不由问道:“鬼王那边情况如何?”
“鬼王一直以来游离于各方势力外,并不愿登堂入室。可以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若动我我必报复。而且都无法将他收入麾下。”
“那只需要对其戒备。”
吴老头忽然问道:“老头子,我觉得那个人有句话说的不错,要不你当地府之主得了。”
左前辈哈哈大笑:“地府之主牵扯众多,事务繁杂,我可不愿找不自在。”
“你要是不愿意做,起码要有人选推荐。不然如果与地府之主或者宋家一番争斗后,找不到合适人选取代会更加尴尬。”
“你口中的那个人应该会愿意。”
了解大判官这句话所指是朱涛。
吴老头嗤之以鼻:“他无法容忍你指手画脚。”
我嘀咕一句:“左右逢源者更容易让各方势力都妥协。”
也许是不停讨论朱涛让吴老头有些心烦:“现在说这些事为时过早,到那步再说……我们该回去了,时间久了兽山诸位也不放心。”
“聊的时间长了,地府很多人也会胡乱猜测。”
“老头子,要是撑不住就向兽山求救,不要怕丢面子。凭我俩交情不会坐视不管。”
“得了吧,老不死的照顾好自己。一直没空去看弟妹,有机会让它多多管教你。”
临行前我真诚对左前辈说道:“前辈在地府任何事兽山都不会不管不问。不管何方势力胆敢对前辈不敬,晚辈必会率兽山大军进驻地府。”
“行啦,有兽皇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替我向小兔子问好,许久没见很想她。”
我们没在北都做停留,很快回到兽山。
孙图第一个跳过来:“左爷爷有事吗?”
“没事,好得很。”
陈叔将我们在地府经历讲述一遍。
小兔子撇撇嘴:“又是宋家。唐洋哥哥你应该带我去,一方面看看左爷爷;另一方面你欺负完宋家人,我再上去一顿骂。”
朱雀哭笑不得:“小丫头,说过很多次,你现在是大皇妃,要注意身份。”
“哦,婶婶说的对。我要去学学语言的艺术,以后骂人不说脏字。”
无奈摇摇头转向几位前辈:“不知各位对兽山形势有何看法?”
勾陈懒洋洋站起来:“我和腾蛇还以为要开打。动脑子这些事就不要找我们,下次再去地府找茬把我们带着就行。”
腾蛇也起身准备离开:“就是。你要带着我们,今天遇到那个……那个叫豹尾的,到时我和它比比辈分,然后让你瞧瞧什么叫教训晚辈。”
忽然门外有人禀告:“南城传来消息,阳世联盟白盟主从南城进入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