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砍价新秀
向应簌离打听陆铭钰的喜好怕是有点困难,据孟橘络的了解,应簌离可不是会特意记着人家喜好的人。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温织月留下来用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提起了陆铭钰,然后以“不知道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为借口,光明正大的问起了应簌离,结果人家就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就该吃饭吃饭,该干嘛干嘛了。
温织月表示十分挫败,她对中意小少年迈出的第一步就失败了,要不是孟橘络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她简直要伤心死了。
问不出来就问不出来吧,温织月也不是个多倔脾气的人,她从应簌离这里问不到什么,那应子桓那里肯定能问到消息,这么想着她就更不着急了。
应簌离要参加这次秋闱的事她也是放在心上的,当初应家发生的那档子事她也多少有些耳闻,虽然大家都不同她多说什么,但是她也能猜到,这次秋闱,怕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去参加个考试那样容易。
她和应簌离话不投机,索性就同孟橘络咬起耳朵来。
“络络嫂嫂,我大表哥考试的事他是怎么想的呀,考试是要登记的,由各个书院先递交名单然后才是个人报名部分,可他书院都好久没去,再去的话那我姑父肯定就知道了,会不会还想让大表哥去帮我二表哥考试啊。”
温织月的声音很小,但应簌离习武之人,听力非比常人,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
不待孟橘络说些什么,他就率先开口,“我看你整日里操心的地方还不少,还知道往这里跑,怎么,女红礼仪都学好了?你都这么大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需不需要我帮你物色看看。”
“嘿嘿,不用不用,多谢大表哥关心啊,我最近可忙了,我待会吃了饭就走,你可千万别操心我的事!”温织月吓得嘴都哆嗦了,依他那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性子,她可真怕应簌离给她来这一套。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捂不热的木头,万一姑父知道了,再搞出点什么事来,那可有他着急的。
温织月瘪了瘪嘴,夹了一块红烧肉,化愤愤为食欲。
不过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曾经她也是逐梦书院的一份子,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书的,只是后来大了,女子又不能参加科举,渐渐的她失了乐趣,也久没再去了。
当初她的成绩就是吊车尾,比应子桓也久好了那么一点点,应紫玉当时也在那里上课,不过比她还先扛不住,早早就退学了。
在她待的这些年里,应簌离一直都是逐梦书院中神话一般的存在,以至于,人人都知道逐梦的考神应簌离,而很少有人记住第二陆铭钰的名字,至少什么第三那就更是无人关注了。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的前途无量,甚至日后参加殿试,考到圣前,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这样一位天之骄子,却在临考前摔坏了腿,保不准要终身成为一个瘸子,一时间,满座哗然。
人家都说,那应簌离再厉害又如何,始终躲不过天灾,他就没那个命。可只有鲜少的人知道,他不管瘸不瘸,都无法为自己而考。
他是庶出,哪怕是长子,注定也要为嫡出让位,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
人前显贵风光,人后冷暖自知,她也是惋惜,包括应子桓,看似作为一个受益者,却也同样替他愤愤不平,人各有志,为什么要夺他人的梦想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强扭的瓜不甜,这样做对应子桓也好,对应簌离也罢,都是百害无一利,这么浅显的道理,她姑父却不懂。
她们这些小辈,也没办法说什么,她只是着急,生怕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又稍纵即逝,应簌离的腿已经好了,今年秋闱又能考,姑父不是傻子聋子,听到了消息,想起来这个事早晚要大作文章。
到那时,不知道事态要作何发展了。
温织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这些事他自己心里有数,他脑子比她灵光,肯定能想到好办法。
吃完了饭,温织月又和孟橘络闲聊了一会,就回家了,她也是在家里憋的闷了,正好过来一趟。
送走了温织月,孟橘络就和应簌离聊起了武校的事。
武校那边的场地她之前看过,但是后来应簌离不再代课之后就全权交给了他管,虽然孟橘络说过让他以备考为主,但还是拗不过他,他的办事效率极高,跑了几日,就把地址确定的差不多了。
武校不像学堂,场地简单,前期投入小,划一块地,找一个师傅,就能教。
地就确定在镇郊,挨着大石村方向的一块地方。
这地原是一个老头给自己准备的坟地,起先这老头生了重病,感觉到不妙之后,就寻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地买下了准备走了之后就埋在那里,谁知道,后面身体又好了,家里人接他去外地,他便急着把这块地给卖了。
这老头是个难得的实在人,卖的时候就和人说了,这是他事先选择当坟地的一块风水不错的好地,偏是偏了点,但是路修的不错,去的话也方便。
他一说这地以前是做坟地用的,人家立马扭头就走,古人忌讳这些,就算是没埋过人,那听着也不吉利,再加上这老者是先前病了现在又好了,保不准要联想到,是不是病气都过的那块地上去了。
这样一来,老头越是急着买,就越卖不出去,他又不想昧着良心去欺骗人家,卖个好价钱,于是没办法,只能自己压低了价格打算贱卖。
应簌离从不迷信什么邪祟,对这种东西自然就不避讳,他也遇见了这个卖地的老头,他先没有提什么价钱,而是亲自去看了看,觉得不错了,才和老头谈钱的事。
家里本就是经商的,应簌离的爹又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地主,各个村子里都是他家的地,还有商铺什么的,更是一抓一大把,耳濡目染之下,他对这些东西也是了解的很。
该值多少钱,有多少盈利的空间,他不说门清,也知晓个大概。
镇郊的那块地是不错,占地足有十亩,北坪镇的地价不算太贵,周边村子里大多数田地的价格一般都是七八两一亩,良田的话一亩也不过十两。
这块地也就是地理位置好些,离镇子的距离不远,适合盖成一处私宅来居住,若是种地的话,那实在不算是什么多好的地。
再加上又是急于出手,地的名声也不是太好,综合考虑,应簌离觉得九两银子一亩应该就是这个人的上限了。
老头最初是打算卖一百两银子的,因为现在的人都有盖私宅的习惯,这十亩地不大不小,刚好可以盖一座不错的宅院,镇郊的十亩地只卖一百两也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公道的价格了。
可惜,这块地没人打理,杂草丛生,找人打理也是需要花银子的,又有其他原因影响着,难以卖出什么什么好价钱。
当然,地的主人可以等,愿意等的话就是卖到一百二十两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老头下个月就要离开,再不卖出来,这地就要继续荒置着了,他年纪也大了,以后说不准就再也不回来了,那时,这块地就要平白的浪费了。
他看应簌离的穿着打扮像是个阔气的,便开始要价九十两,但这个价格并不能让应簌离满意。
打定注意拿下这块地的时候,他是事先打听过了的,来之前就搞清楚了这老头之前跟别人说的价格。
他和别人说的也是九十两,不过见人家迟迟不确定又说还有回旋的余地,后来人家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行就没要,他又找别人买,总之,九十两绝对不是他的最低价,应簌离作为买家,自然是要把价格压到他满意的程度才行。
他提了八十两银子,并且表明可以在一个月内一次付清,如此爽快的成交自然让老人心动,但是心动之余,他又觉得这个价钱实在是不能接受,九十两才是他真正确定的成交价,先前不是没人愿意用这个价格买下,但是那些人没有一个肯一次付清,最多的也只肯交一半,剩下的要分几次再给,他一个急着走的人肯定是答应不了。
当初买地的时候老人是花了五十两从一个里正手里买的,如今好些年过去了,怎么说也得翻倍卖出去,谁知道他越是着急就越卖不出好价钱,记得以前还有人拿一百五十两要买他的地,他为了留给自己用,咬着牙都没卖,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这样吧,小伙子,你要是能明日就把钱付给我,八十五两银子,我可以接受。”老头咬了咬牙,妥协道。
应簌离耐人寻味的笑了笑,“老人家,您把价格也提高了,交款的日期也提前了,您是哪来的自信会觉得我一定会同意?”
“我这地它值钱啊,这个价钱,你上哪都找不到的啊。”
老头急了,他实在是太想成交了,他都已经愿意降价了,双方各退一步,不是正好嘛。
“嗯,不过您要明白的是,我并不急着买地,而您却急着卖地,半个月后就要走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上哪找一个肯一次付全款的人呢,我有钱,您有地,我希望您拿出点诚意来。”应簌离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说到。
老头一脸肉痛,仔细想想,还是不得不选择和这个人做交易,他说的对,短时间内,他找不到更合适的买家了,“行,八十五两银子,你三日内给我,我找人把这片地方清理干净给你腾出来,如此你也省了一笔开销,你看如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