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三
朱海波想走感情攻势,并拿金钱做诱饵让星澜闭嘴,可星澜不吃这一套啊。
星澜望了望一旁明显是不打算再发挥的江雪,眸子里都是宠溺,他哼了一声对着朱海波追问道:
“对我好?怎么个好法?撺掇着爹娘再分家时只给我三间破瓦房?时不时地提点一穷二白的我给爹娘送吃送喝?”
“还是,对我的困境不闻不问,我家里揭不开锅时,上门求你借粮,你假大方装了鸡食给我?”
“又或者是,听说我媳妇儿挣了钱眼馋,班都不上了,跟爹娘把我拦在老宅里,逼着问我要钱,我不给就拳脚相向,最后你把我推到在地,差点救不回来?”
星澜嗤笑一声,看着面如死灰的朱海波一字一句道:“如果这叫对我好,你可真是我名副其实的好大哥。”
咦,乡亲们唏嘘不已,他们知道老朱家的善良都是装出来,可没想到他们会对朱海顺这么狠毒。
这分明是谋财不成,反改害命啊!
朱海波身形有些不稳,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了搀着他的刘铁兰身上,刘铁兰看自家男人成了这个颓样,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对着星澜破口大骂。
“朱海顺,没有证据的事,你少这里胡沁!谁不知道你没出息,连妻儿都养不活,还要靠老婆挣钱去养家!”
“我看你是担心医药费的事情,铁了心要讹我们,你大哥心善想替你付了,你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满嘴喷粪,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反悔了!”
“你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给你这种没良心的人花一分钱,我都觉得不值!”
刘铁兰说的煞有介事,气的胸脯一起一伏,要不是乡亲们知道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真的被她这番话给骗了过去。
朱海波听了刘铁兰的话,脑筋突然转过弯来,对啊,没有证据的事,双方各执一词,谁能说清楚朱海顺到底是他推倒的,还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呢!
哪怕真的闹到派出所去,也拿不出真凭实证来!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朱海波挺起了腰杆推开刘铁兰,脚步稳健的往病床前走了几步,痛心疾首道:
“海顺,我没想到,你心里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是,我知道,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我过的好你过的不好,你心里不平衡。”
“可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你自己不争气能怪谁呢?”
“我今日听到你和爹娘起了争执,赶紧请了假来调解,没想到你越说越生气,最后气到扇自己的耳光,大哥拦都拦不住啊!”
朱海波紧盯着病床上星澜的反应,生怕星澜打断他,紧张的换了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道:
“大哥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冤枉我,换做平日里你说我的坏话,在乡亲们面前颠倒黑白败坏我的形象,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是,你怎么能说是大哥害的你?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星澜:卧槽,这小子好能说,三言两语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不就是仗着这个时代没有监控吗?
星澜露出不敢置信,隐忍痛苦的表情,他将目光投向朱爱平和赵海芳,低声询问:
“爹娘呢,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海芳抢先说道:“对,你大哥说的对,我作为你们的娘,真是感到痛心,儿啊,再穷也不能撒谎啊!”
“明明是你自己的错,怎么能冤枉你大哥呢?娘记得你一直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是不是你媳妇儿教你撒谎的?”
突然被cue的江雪感到很无奈,她翻了个白眼没有吭声,她实在是不想参与朱家人这场烂摊子里去了。
星澜眼睛一瞪:不许说江雪的坏话!
赵海芳表演完毕退场,轮到朱爱平扮演慈父的形象了,朱爱平咂吧了一口烟嘴吐出圆润的烟圈,对着星澜语重心长道:
“海顺啊,爹一向是偏疼你的,可你这件事做的,太不地道了,让爹没有办法向着你说话啊,我的老儿子!”
俗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爹娘的命,根子,可这句话在老朱家并不适用。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朱海顺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跟不是亲生的一样,所以乡亲们并不信朱家人的话。
他们都是偏向朱海顺的,可他们到底是外人,不好掺乎人家的家务事,所以一个个地都三缄其口只是听听而已。
星澜听完赵海芳和朱爱平的发言心灰意冷,他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过了良久才攸的睁开。
面上是下了很大决定的表情,如鲠在喉般艰难地说道:
“既然爹娘偏心至此,眼里只有大哥这个儿子,全然不顾我的死活,我们今生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吧。”
星澜眼眶猩红挤出几滴眼泪,嘴巴张了几次才把话说了出来:
“我朱海顺,今天和赵海芳,朱爱平,正式断绝关系,以后我死在外面也不用你们来哭坟!”
朱爱平的瞳孔猛地一缩,气得浑身打颤,指着朱海顺斥道:“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赵海芳一向不喜欢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一听他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
“你当你是谁?我们又不止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威胁不到我们!”
星澜惨然一笑,呐呐道:“是,你们不只一个儿子,可你们跟只有大哥一个儿子有什么分别?”
“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你们还念在那一点可怜的情分,我们今后不要再来往了!否则,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给逼死的!”
朱爱平敲了敲烟杆,严肃的问到:“朱海顺,你是铁了心想要跟我和你娘断亲吗?你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们怎么会不疼你呢?”
赵海芳一把拉住了朱爱平,小声对他耳语道:“他这医药费得一大笔钱,你还真想替他出啊!有这钱还不如留着给咱孙子胜利买肉吃。”
“再说了,他是咱们分出去的儿子,将来又不赡养我们,他心明显不在我们身上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他又没有出息,是指望不上的,断亲是他提出来的,还不如遂了他的意,借着他理亏,要上一笔钱,咱们手里有钱才是正理啊。”
朱爱平是个利己主义者,听赵海芳这么一分析觉得有道理,反正朱家香火也传承了,他到地下也无愧于祖宗,断就断了吧。
朱爱平长叹一声,退到了旁边把主场交给了赵海芳去发挥,赵海芳得意洋洋地掐起了腰,唾沫星子横飞:
“你想断亲,好,咱先来算一笔账,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养你到二十岁成家才将你分出去,这可是一大笔钱。”
“断亲可以,但我不能白白生养你一场,你得给我那一百,不,二百块钱来!”
“没有二百块,你想断亲,门儿都没有!”
众人简直要被赵海芳的狮子大开口惊呆了,二百块,她怎么说得出口?
朱海顺老早就出去做工补贴家里了,娶媳妇儿也是人家自己攒的钱,养活一个农村孩子,无非就是给口饭吃,用得了这么多钱嘛!
星澜可是身无分文,他只能用精神力问江雪:“怎么办?”
江雪正在心里为星澜提出的断亲喝彩呢,只要能摆脱老朱家一家子奇葩,别说二百了,四百她也愿意给!
之前卖人参的钱还有二百块,加上这两个月做生意的钱,加起来一共有三百四五,打发赵海芳是绰绰有余的。
可钱不是这么个花法,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朱家人,江雪表示最多只能给一百,具体怎么说,要看星澜发挥。
星澜哭丧着脸,惨兮兮地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我住院费都没有交呢,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乡亲们,你们替我说说情,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
星澜说着捂着头叫了起来,鼻尖浸出冷汗,看着是麻药劲儿过了,疼得受不了。
乡亲们不落忍,纷纷劝解道:“赵大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无论发生了什么矛盾,那海顺毕竟是你的亲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多少疼疼他。”
“二百可是一大笔钱,他'还住着院,伤的这么重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都不知道,你发发慈悲,少要些吧。”
赵海芳知道自己在乡亲们眼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死要钱的嘴脸显露出来,极不情愿地对着星澜道:
“那你能给多少钱?少了我可不愿意!”
赵海芳其实也知道朱海顺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可他都不要自己这个娘了,她又凭什么替他着想。
紧着大数额去要呗,万一朱海顺就给了呢。
星澜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最多,只能拿得出六十。”
赵海芳撇了撇嘴:“六十?你打发叫花子呢?最少八十!少一分都不行!”
“你!”
星澜挣扎了半天,还是答应了赵海芳的要求,不过要江雪写了一封断亲书,让赵海芳和朱爱平都签名按了手印后,才把钱给他们。
赵海芳得了八十块喜不自禁,一点没有失去一个儿子的悲痛情绪,朱爱平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唯有朱海顺既不用去派出所,也不用掏医药费,心里高兴的很,可当着乡里乡亲的面也不敢表现出来,忍得实在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