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二
在大庆皇城根儿下,一阵风能刮倒一打世家子弟,吴白元一个五品参议的儿子,属实是不冒尖。
若不是委托者对吴白元青眼有加,央求父皇赐了吴白元一个太子冼马的职位,无真才实学又不屑于苦读科考的吴白元根本无法入仕。
更遑论同在官场奋斗了半辈子才得了五品的吴父比肩了。
按理说,吴白元尚了公主,君臣有别,一家子不说恭恭敬敬,最起码也得客客气气吧。
可惜那吴家家偏不,非要摆公公婆婆的款儿,对委托者挑肥拣瘦给她脸色看。
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吴家此举不亚于找死,要不是委托者体念心上人的父母,从心里孝敬爱护他们,委托者的父皇早就把欺负女儿的这一家人给砍了。
吴白元更是混蛋,当初委托者刚瞧上他时还未对他情根深种,委托者的种种示好,吴白元可不推不拒。
吴白元但凡表露出自己已有心上人,委托者一个矜贵的公主,总不会强取豪夺了他去,可是吴白元没有。
然后,就有了今日的场面,吴白元搂着怀里梨花带雨的李乐宁,口口声声诉说着爱意,言谈举止间尽是对委托者的不屑一顾。
在吴白元眼里,委托者是上赶着嫁给他的,说实在的,能让一个公主对自己倾心至此,吴白元很是受用,这让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刚成亲的时候,委托者随着吴白元住在吴家,两个人度过了一段还算和美的日子,哪怕有公婆不知好歹的刁难,委托者都觉得日子是甜的。
但人是永不知足的,总是肖想着自己还未得到的。
在委托者觉得自己幸福无比的时候,她从天堂堕入了地狱,而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吴白元的贪心。
当初娶委托者的时候,吴白元心里已经有了李乐宁的存在,但李乐宁对他若即若离,吴白元心里没底儿,没有明确地对李乐宁表达过爱意。
一边是不知道什么态度的跟他门当户对的李乐宁,一边是权势滔天对他情根深种的委托者。
吴白元衡量再三,决定成为驸马。
如果李乐宁家中没有出意外落魄,也许吴白元能忍着内心的遗憾,老老实实当一个称职的驸马,可惜没有如果。
李乐宁同为五品官员之女,李家和吴家是世交,李乐宁生的好,一向是眼高于顶的,一般人瞧不上眼,一心想做个侯爵夫人或者世子妃。
吴白元虽是她的青梅竹马,皮囊也俊秀,可惜家世普通入不了李乐宁的法眼,李乐宁知道吴白元是喜欢她的,她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一直吊着吴白元。
李乐宁她爹因病亡故的时候,李家一下子就落败了,树倒猢狲散,偌大的李家就只剩下了李乐宁和李夫人,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李夫人心理承受力差,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李乐宁忍着心中的怨气收敛了尸身,看着空荡荡的李府恨老天不公。
为何不等她找好了高枝再出事?现下落败了,自己一个孤女,哪里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里去。
李乐宁整点家财的时候,在梳妆盒里发现了一枚沉寂在角落的白玉环,李乐宁记得这是吴白元给她的,说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李乐宁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就去房牙那里把李府给卖了,揣着打点好的细软和不菲的银票,投奔吴白元去了。
送上门的美人吴白元怎么忍心拒绝,更何况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吴白元没有跟他的妻子委托者商量,擅自把李乐宁留在了吴家。
委托者一开始是有些生气,但见李乐宁一个孤女没有依靠实在可怜,跟吴家又是世交总不能坐视不理,以后出一份儿嫁妆银子把她嫁出去就是了,她也不差这点钱。
委托者把李乐宁当作妹妹来养,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首饰,只要委托者有的,李乐宁都会有一份儿。
委托者万万没有想到,她掏心掏肺喂出来的,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吴父吴母比起委托者这个打骂不得的公主,更喜欢知根知底的李乐宁,对待二者的态度天壤之别,加上李乐宁暗地里的挑唆。
委托者第一次跟吴父吴母发生了争吵,一气之下搬出了吴家住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吴白元站在了吴父吴母这边,由着委托者一个人住在公主府。
开始李乐宁还挺高兴,能把公主从婆家赶出去,李乐宁觉得自己魅力四射,认为自己单靠着美貌心智也能逆风翻盘。
但是过了几天她就发现,吴父吴母没了委托者蹉跎,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对她有些微词了。
虽说是寄人篱下,但李乐宁可不愿意这个受闲气,而且委托者一走,就没人送她一些名贵的衣裳首饰了,想想委实痛心。
于是李乐宁撺掇着吴白元从吴家搬了出来,带着她一起住到了公主府,李乐宁又过上了理想中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委托者逐渐发现了李乐宁和吴白元之间的不对劲儿,她意识到吴白元并不是把李乐宁当亲妹妹的,而是当作了情妹妹。
委托者没有大气到对一个情敌那么好,但身为公主的尊严,让她不屑于搞小动作,只是疏远了李乐宁而已。
委托者是个不善女红的人,她为了亲手给吴白元做一件外衫,指腹上布满了针眼才勉强做好。
样子不甚好看,却是委托者一针一线缝制的,委托者满心欢喜的拿到书房想要给吴白元试试,可同在书房中李乐宁“笨手笨脚”的打翻了砚台,正巧全洒在了那件外衫上。
李乐宁赶紧瑟缩着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委托者发誓,她分明看见了李乐宁嘴角一闪而逝的,得逞的微笑。
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和妒意,让委托者发了好大的火,吴白元将哭的差点晕厥的李乐宁护在身后,对着委托者斥责道: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堂堂公主,还心疼这一件衣服不成,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你何苦这般咄咄逼人,你看宁儿被你吓得都要背过气去了!”
委托者气的失去了理智,勒令李乐宁要是还想留下来,就给她在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否则就滚出公主府。
李乐宁等的就是委托者的发火,她当即就挥泪而去,直挺挺的跪在园中,仰着头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吴白元心头悸动不已。
就在这个节点,江雪来了。
江雪捋顺剧情,望了望窗外渐渐西落的日头,轻轻打着手中的扇子,这会儿李乐宁跟吴白元应该已经捅破了窗户纸,李乐宁也舍得给吴白元一点甜头尝尝了。
果不其然,在吴白元深情地对李乐宁表达过爱意,两人来了一个温存的拥抱后,李乐宁蜻蜓点水一般,在吴白元脸上落下了一个香吻。
吴白元得了吻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他的心狂跳着想要拥吻李乐宁,却被李乐宁侧身躲开,李乐宁颤抖的声音饱含着复杂道:
“元哥哥,你对我很好,我知道,我,我也,可是,元哥哥,你已经是驸马了,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我只怪当初我的胆怯和错误决定,将你拱手让给了他人,元哥哥,我好后悔啊,”
李乐宁适时挤出了两行清泪,泪珠盈于长睫,鼻头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这是李乐宁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表情,她相信这一定能戳中吴白元的心。
吴白元果然心疼坏了,他用袖子拭去李乐宁的眼泪,有些急切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拱手相让?”
李乐宁止住了哭泣,定定地望着吴白元,哽咽道:“你知道吗?当你跟公主议亲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我一心想要长大后做元哥哥的新娘,可元哥哥转头却娶了别人,我不是没想过跟元哥哥说清楚的,但对方是公主啊。”
李乐宁掩面而泣:“我怎敌得过公主,怎敢跟公主抢人啊。”李乐宁移开双手泪眼朦胧的看向吴白元:“而且娶公主,比娶我要对元哥哥好,为了元哥哥,我愿意舍弃心意的。”
轰——
吴白元觉得李乐宁温柔的话语,好似一道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震的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也就是说,他有机会能娶到心爱的人,结果,因为种种,他们竟然错过了?
吴白元心头涌起强烈的后悔,以及对江雪的恨意,要是没有江雪的干涉,他就能跟李乐宁双宿双飞,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现在呢?他跟江雪已经分房睡有两月之久,他不爱江雪,也不想接近江雪。
他心爱的人,为了他垂泪痛哭,搞成现在这个局面,都是江雪害的。
吴白元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了江雪身上,却忘记了,他当初本有机会跟江雪说清楚的,但他贪恋富贵,选择了隐瞒。
吴白元对江雪不满达到了顶点,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一股热血往头上涌:“宁儿,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