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你曾经参与侦办过一桩杀人案，而且那个什么王大勇就是当年参与犯罪的凶手之一？”电话那头的沈灏将声音压得极低，卫琼听得出他应该是在皇甫家偷偷给自己打的电话。

　　“没错，你怎么一下子对那桩旧案子感兴趣了？”卫琼坐在王雄车的副驾驶上，右手搭在车门边说道，“还是你那儿又得到了些什么消息。”

　　“还真有！”虽然沈灏极力压低自己的声线，但是语气中仍透着海盗发现宝藏般的喜悦，“我问你，当初那个少女几岁？是不是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尸体？”

　　“我想想……案子是2000年发生的，那会儿那个少女应该是十六七的样子，我记得她应该未成年，所以当初判的时候包括王大勇在内的四名凶手都是无期徒刑。”卫琼瞄了一眼身边的王雄，回忆起当时案件的细节回答道。

　　“时间上面很吻合！”沈灏叫道，但是立刻又变回了低沉的嗓音说：“我从皇甫家的一个阿姨口中得知，皇甫家的大小姐皇甫灵瑶就是在那个时候和皇甫家失去联系的，而且这件事几乎皇甫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皇甫祥当初也找人调查过，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所以我想会不会这两个人是同一个？”

　　皇甫灵瑶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被强奸后又被扔进河道里的少女？卫琼想了片刻，说道：“很难说，如果你能确定皇甫灵瑶的确是十五年前失踪的话，那么时间方面可以吻合，但是别的条件似乎就对不上号了。”

　　卫琼认为，当年的那桩案，少女尸体的信息曾在报纸、网络、电视新闻上轮番播报过，来核对尸体信息的人也不少，以皇甫家族当时在S市的影响力以及皇甫灵瑶的身份，他们一定会在提供失踪人口信息方面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卫琼脑袋中并没有所谓的“大家族”来查看和确认尸体的印象。况且就算皇甫家的人来看过那具尸体，以皇甫祥这种视女儿如命的人，假如那具尸体确实是皇甫灵瑶，他又怎会不去相认呢？

　　话说回来，皇甫灵瑶作为一个富人家里的千金大小姐，平时出入公共场合肯定会有保镖以及佣人跟随，当时的案案发地是中环外的某中档小区，一个千金大小姐深更半夜出现在那么远那么破的地方，身边还没有任何人的陪同，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说这两桩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沈灏一听卫琼的分析，高涨的情绪瞬间就跌落到了谷底。

　　“没有更加确凿的证据我也不敢妄加推断，但是你这条线索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可能皇甫灵瑶的那个案子我也应该去查一查问一问。你那儿除了知道了这个，还有别的信息么？你老师教给你的任务有在完成么？”

　　“最近老大叔都不在，原本说好我住到皇甫家去了之后他亲手教我管家的礼仪、日常工作什么的，但是现在每天基本上都在和下面的佣人瞎聊天，正事儿也没怎么干。他们怕我把原本井井有条的日常工作给搞砸了，所以我这几天都没事做。皇甫灵杰和皇甫灵夜兄弟俩最近也没什么矛盾，哥哥皇甫灵杰还是像之前一样早出晚归，一到家就回自己的书房，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不过昨天晚上我发现皇甫灵杰开着自己的车出去过，到了今天早上才回来，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皇甫灵夜最近都没回来，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卫琼长吁一口气，沈灏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都是些次要的信息，听到沈灏的话题都快扯到皇甫家的保安暗恋女佣的八卦上了，便连忙打住了话头，让沈灏赶紧回去工作要不然该让别人起疑心了，沈灏这才挂了电话。

　　“你们还在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跟踪？”王雄听到卫琼挂了电话便问道。

　　“没有，这次是皇甫祥请沈灏去他们家作客，这不小孩子他没见过世面，给我打电话唠嗑么。”卫琼随便想了个瞎话给糊弄了过去。

　　“我可警告你们别再敢这样的事儿了，皇甫家族势力那么大眼线那么多，想弄死两个人分分钟的事，你们可别在太岁爷的头上动土，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可就完蛋了。”

　　“哎呦真没事，你瞧你把我们俩想成啥样儿了，到了没啊，废话那么多车子开那么慢，案子的凶手可不等人啊大哥。”

　　“这不开着么老弟！”

　　回到王雄的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了，王雄忙着通知各个部门开个简短的碰头会，让卫琼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然后他去拿和本案相关的资料。

　　下午四点半，王雄带着一个抱着厚厚一摞卷宗的侦查员回到了办公室，正巧也遇上回来的张志平。

　　“报告王队，穆天中路48号雅阁园小区的监控录像副本我们都已经拷贝回来了，我现在就带着技侦的同事们去筛查可疑人员。”

　　“好，那监控排查这方面就交给你了，还有，吴鑫的周边关系开始调查了么？”

　　“调查工作已经开始了，现在派出去的侦查员都在对吴鑫的社会关系和人际交往进行走访，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王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大家都辛苦点，争取这件案子能早日突破。”

　　“是！王队！”

　　在送走了张志平和送资料的侦查员后，卫琼开始将所有到手的材料一一码放在办公桌上。

　　“尸检报告大概什么时候出？”

　　“翁琰说明天早上就会把报告给我送来，但是她示意我可以写并案申请了，这件案子和王大勇的死，是同一个凶手的可能性很高。”

　　卫琼点了点头，拿起了第一叠吴鑫的个人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所以从现在到晚上，你先把整件案子的详细资料都过目一下，我写并案申请，然后晚些时候我们再开个会讨论一下。”说着，王雄已经在电脑前坐定，开始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

　　行吧，那从头开始，卫琼对自己说道。

　　翻到吴鑫个人资料的第二页，卫琼的视线在一直在某栏信息上，久久不能移开自己的目光。

　　犯罪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