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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上官寒踏进家门没多久,他的父亲才回来,还是同样扛着一把锄头,这把锄头好像成了他随身物品。

  这也是上官寒最看不惯的,他叫了一声“爸!”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父亲叫住了。

  “寒子!”上官寒的父亲把锄头靠在门后,用挂在门后的毛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上官寒问:“有事吗?”

  上官寒的父亲已经历尽沧桑,没了年轻时的英气,也许年轻时是个气宇不凡的帅小伙。

  现在所能看到的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脸上笑容可掬,他坐到靠墙的一条长凳上,一只粗糙的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示意上官寒坐下。

  上官寒虽不喜欢和父亲谈话,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他走了过去,缓缓坐下。

  上官寒的父亲那只操劳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上官寒本能地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最后还是被那只手握住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手掌上的老茧已经生硬,不由地让他柔嫩的手略感不适。

  上官寒的父亲低沉厚重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姑妈来电话了,问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没有?”

  上官寒自信地回道:“当然是北京了!”

  “不想去姑妈在城市吗?”

  “不想!”上官寒回答得很干脆不留余地。

  “她还想着你能去她那里该多好,这样有个照应。”

  “那您呢?为什么不去,偏要留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做个农夫。凭什么现在叫我去?”

  上官寒的父亲握着上官寒的那只手微颤了一下,这一动作却没引起脸上的任何波动。

  上官寒的话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这正是他看不起父亲的原因。

  上官寒的父亲是当年的知青,他本来可以回到城里去,最后却放弃回城的机会。

  上官寒的父亲垂下头,沉默不语,因为一问到这个问题,他就本能地保持缄默。

  上官寒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默答,索性不再继续问下去,他起身,准备回房。

  上官寒父亲的手忽的握紧了,拽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急着走。

  上官寒问:“还有事吗?”紧接着又说:“明天我还要考试!”

  上官寒父亲的手终于松开了,他只说了句:“你回屋吧!以后再说!”

  上官寒信步回了房,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瞥了一眼父亲,忽然间心头一紧,有种悲凉感。

  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一见床就扑倒在上面,也不管有没有脱鞋,双腿横空搭在床沿边。

  脸歪朝一侧,看着墙上的奖状,已经贴满了整堵墙,这是他的骄傲,母亲引以为傲。

  虽然长大成人的他已经不喜欢墙上贴这些东西,但母亲喜欢,所以他也懒得管。

  门被敲响了,猜都猜得到是母亲送吃的来了。

  他应了一声,门开了,要是放在以前,母亲才不会敲门,早就夺门而入,毕竟长大了,多少给了上官寒一点私人空间。

  “寒儿!来!喝了这碗汤再睡!”声音极其好听,轻柔细腻,母亲大人是出了名的嗓子好,人也长得漂亮,落落大方,这村里就她最漂亮,难怪会生出上官寒这副尊容。

  上官寒确实倦了,连动都不想动,他懒洋洋地伸了伸手,声音慵懒,说:“妈!您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再喝。”

  “不行!放着放着就忘了!现在就喝!”母亲说着的时候已经端着汤走到床前。

  上官寒只好乖乖起身,他坐到床沿,眼睛半睁半闭伸手接过汤碗。

  “小心撒了!”

  “没事!我闭着眼睛也能喝。”上官寒果真闭着眼睛喝完整碗汤。

  母亲生怕他撒了,两手一直悬在碗的附近随时准备接手。

  汤一喝完,母亲就拿了那只空碗。

  上官寒还是半睁半闭瞄了一眼母亲,又仰天倒了下去,母亲见他没脱衣服就睡,又唠叨起来:“脱了衣服再睡!”

  上官寒哪管这些,继续睡自己的,母亲只好放下手里的碗帮忙,上官寒在母亲的帮助下脱了衣服和鞋,已经功成身退的她,拿着碗正要出房门。

  上官寒忽地冒了句:“妈!没你我该怎么办?”

  母亲转身笑了笑说:“傻孩子!等你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了!”

  “绝不会!”上官寒的疲倦感一扫而空,他坐了起来,那信誓旦旦的表情让母亲深感欣慰。

  母亲的眼里泛起点点泪花,忽然间觉得上官寒真的长大了。

  “快睡吧!跑了一天了!”母亲的声音柔声柔气,“明天不上学可以好好睡一觉。”

  “明天要考试!对了,妈!明早6点一定要叫醒我,我怕迟到了。”

  “考试!那你今晚该去学校宿舍里睡!怎么跑回来了?”母亲一脸的疑惑。

  “今天有事耽搁了!只要早早去还来得及!”上官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嗯!知道了!”母亲这才出了房门,随手带上门。

  母亲从不管上官寒的事,她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气,管多了会嫌烦。

  上官寒的父亲还坐在长凳上,似乎没移动过,他看着墙上挂着相框出了神。

  上官寒的母亲从厨房又端着一碗汤走了过去,脚步轻盈,根本没什么声响。

  直到一碗汤放到上官寒父亲的眼前,他才回过神来,嘴唇微勾,盯着上官寒的母亲,眼神温柔,流露出一丝丝暖意。

  上官寒的母亲眼含笑意,同样柔声柔气地说:“老仁!累了一天了,快喝点补补。”

  “嗯!”低沉厚重的声音应道,他接过碗,没有马上喝,而是问:“寒子!喝了没有?”

  “喝了喝了!就差你了!”上官寒的母亲说着就坐到了上官寒父亲的身旁,挪了挪身子紧挨着他,好像冷似的,挽起他的手臂,缩成一团地紧紧靠着。

  上官仁笑了,这笑容是从心里发出的一种满足感。

  他喝起碗里的汤汁,喉咙里咕隆咕隆作响,上官寒的母亲仰头看着这喉结上下动着,不由地发笑。

  上官仁已经喝完,把空碗放在一旁的空位上,说:“喝点汤,你也笑,说说看,你笑什么?”。

  “嗯!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和寒儿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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