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你首级
可是一个身着紫黑衣服,眉心一点黑砂的女子踩花而来,手执一把宝剑,他们注意到那女子的时候,只看到血染红了整片花丛,原本就是红艳艳的彼岸花这下更加妖艳治人了。
那女子用剑指着他们,称他们为“曼珠沙华。”
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直到她走近,才逐渐看清她的容颜。
啊——是她,山雪。
他俩都惊住了,梦里竟会梦到山雪,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仿佛想要取他二人首级。
虽然和山雪长得一样,但她很清楚,面前站着的女人绝不是山雪。
“你是谁?”她问。
黑衣女子手中剑直直的指着她,“我毁了千年道行,追逐你二人到此地,目的就是为了取你二人性命,你竟不知我是谁。”
“你为何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我二人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那些艳美虚名,”他问。
“哈哈……”女子仰天大笑了几声,忽而又冷凝住,“只有你二人彻底在这人世界消失了方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她脚步轻佻,执剑向前刺来,剑尖即将插入湘筱的胸口。
他推开湘筱,用手抓住对方的来剑。
对方大惊,抬眉怒视。
湘筱看到,心里一阵钝痛,跑到他身边,颤抖的看着剑上流淌的血液,鲜血顺着锃亮的剑滴落在花瓣上,彼岸花立刻凋残了,整片花丛颜色变得暗淡下来,形成黑紫一片……
她猛然醒来,坐在床上急促呼吸,这梦,太诡异了……
早上来公司上班,椅子还没坐热,就听见千颖的电话铃声响了。
湘筱毫不在意,一心忙活手上的工作。
“什么……”千颖突然大惊,“怎么好好的就住院了?”
湘筱的心一紧,听到千颖回复对方的话让她揣测不安。
“你别急,我马上过去,”千颖挂掉电话,连电脑都还不及关就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湘筱连忙拉住她。
“老袭住院了,”她一边走一边说,急急忙忙的跑了。
她的心一震,只觉得整个人恍惚了,难道是因为那个梦?
她来不及多想,也跑了出去,悄悄跟在千颖后面。
只见千颖走进病房,高嗓门的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今早起来发现他额头烫的不行,人也是昏迷状态,”细声细语,却带着焦急的语气,躲在门外的湘筱听得出来这是惠子的声音。
“发烧了?”千颖问。
“嗯,”惠子点点头说,“高烧不退,一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怎么会这样,”千颖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昨晚他又喝了些酒,大概凉肚了,”惠子嘴里念道。
她躲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他脸色苍白,唇边发裂,安静的睡熟在病床上,她泪如决堤,却不能发出声来,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
她望着他,不过与他隔着数步距离,却仿佛隔着天涯。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生病的样子,如今的他怎么也变得脆弱起来了,记得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他总会嘲笑自己弱不禁风,你现在不是在自打嘴巴,自己嘲笑自己嘛。
他挂着点滴,还在昏迷之中,长长的针头埋进他手背的经脉里,仿佛是扎进了她的心窝一般,一阵剧痛蔓延在她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想冲进去陪在他身旁,直到海枯石烂,宇宙洪荒。
可是,她的脚如注铅,无力移动,在那儿呆呆的看,痴痴的求,祈祷他早点醒过来。
时间总是不会给她更多渴望的机会,病房里冲出一个人,湘筱来不及躲闪,直直的看到了那个人。
安安。
她眼睛朝下看,一双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透露出欣喜仰视着她,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在这一刹那使湘筱感到整个世界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一丝瑕疵……
她轻松的吐了口气,幸好是安安,要是屋里的那两个人……她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黑色的眸子闪出柔和的光,和他父亲一样,长大以后也应该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湘筱朝他露出笑容。
忽然,安安薄薄的嘴唇稍微张开,微微露出两颗小白牙。
“嘘!”湘筱立刻竖起食指挡在嘴边,示意安安不要开口说话。
安安合上嘴唇,疑惑的看着湘筱。
“安安,不要乱跑……”
听着声音,湘筱明显感觉到不妙,她转身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她在想,为什么每次见到安安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欣喜,虽然没有和他相处过,但是湘筱能感觉到安安挺喜欢自己的。
而她每次看见安安都会感觉一道曙光似蓓蕾初绽,整个天空都豁然开明了。
她跑到楼下,躲在角落里,沉思……
心情平静后,她徒步回家,恍若一个被丢弃的小孩,茫然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穿过茫茫人海,思绪复杂的她竟不知要往哪去。
回到家时,夜已落幕。
“你上哪了,微信运动怎么三万多步?”山雪见她愁眉紧锁,将手中的iPad暂时搁置在一旁。
三万多步,她竟然没有想到自己走了三万多步,是啊,此时的她才感觉到她的脚心一阵酸痛。
站在门边,看到山雪盯着自己看,忽而想起了昨晚梦到的那个紫黑衣女子。
她们不仅容颜相近,连瞪人的眼神也几乎一样,她永远也忘不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看她的眼神,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寒光让她不寒而栗,就像彼岸花丛中的一堆火,在烈烧着她。
她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会和山雪长得一样,难道这个梦是在警示她注意什么吗?
晚上,她躺在床上,心里有些许惊慌,担心会在做梦,她都还没从昨晚的噩梦中脱离出来,此刻又到了睡觉的时辰。
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了她全部的睡意,在梦与醒的边缘她不安地徘徊着,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还是沉入了梦乡……
“你醒了……”
“你……”
湘筱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古色青铜,雕木传香,又是同样的环境,而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来,把药喝了,”念女端药坐在她的窗边轻声说。
湘筱顺下眼眸,听她的话把药都喝了。
“要是早点听我的话,也不用弄得这一身伤了,”声音里带着责备与关心。
楚湘筱颦眉蹙頞:“我受伤了吗?”
念女画眉一挑,“你都在床上躺了些许日子了,脑袋也糊涂了。”
梦里终是虚幻,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眼前人跟自己有何瓜葛,她也无心再问,安静等待这虚渺的梦赶紧结束。
念女眼神含媚带笑的说:“你啊,先好好养好身体,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带你见他,省得我整日跑去那边跟他送信。”
“谁?”她眼一愣。
“谁你还不知道吗?”
念女见她两眼发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吐出三个字:“金陌渊。”
“金陌渊是谁?”
听到她的话,念女耸眉瞪眼的看着她:“云瑶你怎么回事啊,醒过来感觉整个人都变了,连金陌渊是谁你都不知道了。”
她不明白念女为何称她为“云瑶”,但是不知为何,听到“金陌渊”三个字,她的心就会感到一阵钝痛,钝击在她胸口。
她双手抓住身上的锦被,紧紧拽在手心,一番说不出来的酸涩之意在喉咙里挣扎,在拼命的压制住,使出浑身解数才镇住这股难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