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红枪军内外受敌,惊慌一片,忙乱着拽起吊桥,去关城门,却被那蔡云中一马当先,砍断绳索,帅大军呼啦一阵赶杀进去。.两边军兵在城里进行一阵巷战,刀来枪往,马蹄交错,又是一阵好杀。
关晓白杀散城头兵将,带了人直去府中捉拿老将张立寒。那张立寒在府中闻知城门被破,外面军兵突入,大怒,披挂上马,领了大队红枪军子弟兵沿大街飞驰拒敌。正与晓白相见,两边都红了眼,互不相让,枪来剑往,斗杀十余合,晓白欺身上前,一剑刺张立寒落马,左右子弟兵忙上前救扶起身,引兵飞退。
此时大军入城,先破北门,沿路冲杀,屠尽东、西城门守卫兵将,大开两处城门,外面军兵蜂拥而入,侵占大半个城池,里面红枪军四分五裂,抵敌不住。张立寒眼见大势已去,由二子护持了,开南门引兵溃逃。晓白既得城池,派军兵沿途追剿。那张立寒带兵向南而走,但听身后喊杀声大起,情知敌军追来,不敢回顾,望风而逃。赶过六七里,前面人喊马嘶,烟尘大起,又一彪军马赶杀而来,封住去路。张立寒大惊,喝道:“罢也!前面又有军兵拦路,老夫葬身此地也!然而,沙场征伐数十载,怎能不力战!”令二子引兵回头拒敌,手中红枪一振,就要迎面冲杀。
却见前面军阵中一员少年将军飞马过来,纳头便拜:“孩儿参见父帅!”看时,却是次子张虎,原来此子随在李鸣松军中,在当州作战,此时闻知芬州大兵压境,特带兵来援,因此赶上。张立寒问道:“吾儿何故来此?”答道:“少爷在当州闻知父帅于此地用兵,特差孩儿来助战,不知战况如何?”张龙见问,枪头微指阵后,喝道:“兄弟莫问,只看后面尘头便知道了!”张虎引颈而望,见后面尘头大起,乃是朝廷追兵又到。张虎大怒,帅麾下军兵一阵冲杀,大喝一声,长枪一挥,刺来军首领蟠跃下马,赶杀一阵,杀散来军,与张立寒合兵一处,投当州李鸣松处去了。
那李鸣松本正在当州,督兵十余万与朝廷飞龙军征战,围困敌军于平阳城,将近月余,不能攻克。城中折冲将军宇文锋每每向四方兵将求援,然而四方援军一到,尽都被鸣松率军杀散。
且说当日李鸣松正在大营内坐定,与众将商议进兵之策,忽有守门兵士来报:“张老将军进大营了也!”鸣松本就得知芬州近日有战况,不知如何,闻知张立寒到,忙出帐迎接,早看见那老将军鲜血满襟,由三子扶持着,进了大帐。鸣松大惊:“老将军如何伤成这样!”张立寒咬牙道:“可恨!可恨!”向一旁将位上坐了,说不出话来。一旁张龙禀告鸣松道:“回少爷,敌军势大,末将损兵数万,丢了芬州,求少爷定夺!”
鸣松一听,登时大怒,喝问:“谁人如此张狂,损我兵将!”下面张龙答上关晓白的名号来。鸣松冷笑道:“原来是他!我正有心一会,他倒是寻上门来!”喝令手下人取来披挂,就要点起大军,回兵迎战。忽听阵门前鼓声大振,军士飞报:“城中之敌出城搦战!”鸣松怒甚,愤愤道:“他是听闻关晓白军到,才敢出来逞强,怎能输与他!”提了乌龙剑,便要点兵出战。一旁张龙、张虎、张英三将上前道:“不劳少爷动手,只看我兄弟三人帅本部军兵前去破敌!”鸣松大喜。着三人披挂上了,领了万余红枪军出迎,鸣松带了众将压住阵脚,在后面观战。
一通鼓罢,张氏三子摆兵阵前,出阵喝道:“何方毛贼,前来挑战,报上名来!”对面阵上一少年将军,玉袍蛮带,银甲粉靴,风神如虎,乃是文潇,身后立着刘氏虎啸三兄弟,刀剑在手,虎背狼腰,都是不俗,四人身后又有数千军兵列阵,威势赫赫,衣甲鲜明,乃是朝中主力兵马飞龙军。
那文潇在马上向这边军阵上看了,见了张氏三子,倒也认得,呵呵笑道:“宝雕宫难道无人了么,怎派这三个小辈来迎敌?真乃小觑我等!”那张虎闻言,登时大怒:“你这小儿,怎敢口出狂言!看小爷手中枪取你性命!”钢枪一阵,飞出阵去,直取文潇。文潇恰待出手,身边一将早飞马仗剑而出,乃是虎啸三剑之一的刘霄,接住对方一阵厮杀,只三合,一剑刺中张虎面门,砍杀在马下。后面张英、张龙见了,大怒,挺一双长枪冲杀过来,便要杀这刘霄为兄弟报仇。两个一左一右,围住对方怒战,一时战过十合,不分胜败。
那刘霄便要取巧,见前方双枪过来,仰身马上躲过,手中剑恍惚一动,挥向张龙腰际,那张龙躲闪不及,被扫落马下,张英见了,不敢恋战,救了兄长奔回本阵。文潇把手一招,身后飞龙军趁势掩杀一阵,声势大振,红枪军抵敌不住,往后飞退。溃军冲动后面天鹰军阵脚,中军不战自乱,对方飞龙军一阵冲杀,直赶到大营门前。鸣松大怒,挥剑苦战,抵敌不住,往后而退。
却听西北方向喊杀声大起,乃是碧月近日带军去武州借粮,今日回来,恰恰见了两边军兵混战,率齐了四将,引了银甲大军冲击飞龙军侧翼,一阵猛冲,敌军大溃,退回城中,这里宝雕宫军兵乘势而进,将那阳平城池四面围定了,轮番攻打。看看日已偏西,权且罢兵。
鸣松带了一干将员回营,张立寒闻说折了张虎,顿足大哭,仰天而叹,誓要扫灭对面军兵,为子报仇。鸣松心内忧虑,向众将道:“如今前面敌军不破,后面大军又掩杀而来,如何破敌?”碧月道:“何方神圣,竟然破了红枪军,取了芬州?”鸣松冷冷喝出关晓白的名号来。碧月听了,心下一动,点头笑道:“罢了,明日哥哥自引兵围攻前面城池,小妹引本部军兵去破关晓白军众!”
鸣松叱道:“可是说笑,他关晓白非是等闲之辈,如今引了朝廷十数万兵众,岂是一般人能破?妹妹留守此处,为兄亲自走一遭!”一旁张立寒愤而喝道:“少爷出兵,老夫甘帅本部军兵为先锋,誓要破敌而还!”
这两个说完了,一旁伏远将军杜云鹤却捻须笑道:“不通,不通!”张立寒喝道:“杜将军此言何意?哪里又不通了?”杜云鹤道:“依末将所见,少爷出兵破敌,自然不在话下,然而此处阳平城中之敌也是紧要之处,尚要少爷坐镇中军,方才可保大军无虞,岂有主帅出去迎敌的理?再有张老将军剑伤未愈,也不可轻出,不若在此辅佐少爷守护中军,先破了阳平城。那关晓白之军,还是末将随了小姐去应付一遭。”鸣松听了,点头笑道:“将军言之有理,可便就去。”当下商议已定,布置明日行军事宜。
原来这杜云鹤也是个有见识的人物,知道那关晓白甚是难敌,鸣松固然英雄,然而若与对方硬拼,大抵是两败俱伤,不是常法。然而以碧月与关晓白的情意,两军对敌虽不可胜,然而或可胶着一阵,好给这里攻城赢取时间,也是个计策,因此极力保荐碧月领兵去迎敌关晓白。
明日一早,碧月起银甲兵三万,伏远将军杜云鹤军兵一万,统共四万余军兵,沿了官道,浩浩向北,迎战关晓白。鸣松等人自留守中军,攻打阳平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