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玄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连魂魄都不稳,怎么可能破了我的法术。一定是你师傅陈群。”
我已经看出来,安倍玄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
我想让他认错,显然是不可能了。
再说,我用钉头书咒死数学老师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好事。用咒术伤普通人,在术士中很大的忌讳。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我免不了麻烦。
因此,我也懒得跟安倍玄争辩。
林叔叔让我上桌吃饭,又让林星儿到楼上去,叫她姐姐林月儿也下来吃饭,顺便见见客人。
林星儿上楼敲了半天的门,悻悻下来,说道:“姐姐不开门,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安倍玄笑着说:“不用担心。你姐姐是中邪了。等我用了餐,自然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林叔叔听了大喜,拿出他珍藏的茅台酒,给我倒了一杯,也跟安倍玄倒了一杯。
席间的气氛十分的尴尬,我其实都想一走了之呢。但是,我放心不下林月儿,还有我实在是想看看安倍玄有什么本事,所以我才硬着头皮留下。
林叔叔给我敬酒,我给他面子,一饮而尽。
林叔叔的脸色好看了一点,生意场上能喝酒的人,总比不能喝酒的人容易接近一点。
林叔叔又给安倍玄敬酒,但是这个日本人却摇摇头,冷声道:“我是修行之人,戒了荤腥,不沾酒水。我喝了酒,会影响我的修为。”
林叔叔慌忙拍马屁:“安倍先生遵守戒律,修行的人就应该是这样。”
安倍玄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我看你抽烟喝酒,满口的污秽之气,就你这样的人,怎么口诵咒语,请求神明护佑。”
我实在是懒得搭理安倍玄,我修行的是钟馗传下来的法门,哪有什么清规戒律,尽管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心存正气,分得清善恶忠奸,斩得尽魑魅魍魉。
安倍玄吃了几口素菜,就已经是双目低垂。也不提帮助林月儿除邪的事情。
林叔叔顿时醒悟过来,离席回到屋子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塞在安倍玄的手里。
安倍玄假意推辞了几下,居然是收下了。
信封里面是什么,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是钱。
而且看起来厚厚的一沓钱,不是个小数目。
安倍玄这个人除邪是要收钱。
当然,术士除邪收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佛家也有说法,法不轻施。茅山道除妖,也一定要收取金银作为报酬。
可是,我看不惯安倍玄这个人,一身的铜臭味,还装的很清高。这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
我冷冷一笑,对安倍玄道:“安倍先生。你的口气虽然清新,但是满身的铜臭味,这样的人,神明也会护佑吗。”
安倍玄的脸色顿时一变,勃然大怒,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对我说:“你在侮辱我。”
我淡淡的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安倍玄指着我:“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这次除邪,我们两个各自施展本领,如果谁能成功,就算是谁赢了。你若是赢了,这信封就是你的。我若是赢了,你就带我去见你师傅陈群,我不想欺负你一个小辈。”
我顿时无语,天底下不要脸的人多,像是安倍玄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信封,明明是林叔叔给的除邪报酬。
到安倍玄的口中,怎么就变成他的东西,还作为赌资,拿出来跟我对赌。
无论是输赢,这个叫安倍玄的家伙,什么损失都没有啊。
我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安倍先生,你是长辈,就不要玩这些不要脸的小心眼。如果我赢了,这信封自然是我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安倍玄问道。
“诅咒娃娃那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情。但是,你害死了一个女孩,还有她的孩子。我要你跪在她的尸体前,给她道歉!”我冷冷说道。
“不可能!”安倍玄断然拒绝:“我们日本人,尊严大于生命。你让我跪下道歉,我不如剖腹自杀。”
“你以死谢罪也行。”我冷冷的说。
安倍玄很生气,头发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指着我:“小辈,你不要不知好歹。行,我就给你赌一场。我是不可能输的!”
说完,安倍玄就站起来,让林叔叔带他到二楼,去看林月儿到底怎么了。
我跟在安倍玄的后面,并没有着急,我没有见过东洋术士的本事。不过我听说过,东洋术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法术并不在中国术士之下。
安倍玄到了林月儿的房门前,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回应,转身问我:“你能把门打开吗?”
我耸耸肩膀:“我又不是小偷,怎么会开门?”
安倍玄笑了:“小辈,你还太嫩,且看我的手段。”
我们都很好奇,想看看安倍玄怎么把房门打开。
只见安倍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就是那种很普通的白纸。他有条不紊的撕着,三两下,就撕成一个人形。
安倍玄拿着纸人,口中念了几句日文的咒语,朝着上面吹了一口气。
纸人居然是站在他的掌心,开始活动手脚。
林叔叔已经是惊呆了,连声说:“安倍先生,好法术,这法术厉害。”
安倍玄哈哈大笑:“这就是我们日本的术法,叫做式神,请来的是神明。中国的术士是不会的。”
我冷哼一声:“什么式神。名字倒是好听,不就是傀儡术吗?而且请来的哪里是神明,还不是你养的小鬼。”
安倍玄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显然是被我说中了。
不过,安倍玄的脸皮毕竟很厚,冷声说:“你们中国术士,不懂我们日本术法的博大精深。”
安倍玄弯下腰,将纸人从门缝里面塞了进去。
同时,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也在一挑一挑的,跟中国术士施法的时候大相径庭,透着一个邪气。
咔嚓。
门缓缓打开了。
纸人从锁上跳下来,沿着安倍玄的裤脚,爬回到他的掌心。
安倍玄再一吹气,这纸人就不动了。
安倍玄得意洋洋,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我。
我耸耸肩膀:“开个门而已,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我嘴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对安倍玄这个法术却是佩服的。
我刚刚说的没错,所谓的式神术,就是傀儡术。
其实,绝大多数的日本术法,都是从中国传过去的。
安倍玄说,他请来的是神明。我说他请的是小鬼。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错。
在中国,神是一个很尊贵的字眼,能称之为神的东西很少。
但是在日本却不一样,他们号称有三千万神明,什么犬神,狐神,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称之为神。在中国术士的眼里,无非是精怪鬼魂而已。
我之所以对安倍玄的式神术佩服,是因为我发现,他的这个法术,根源就是傀儡术,我其实也会。但是,我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由此看来,日本的术法在中国术法的基础上,另辟奇径,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房门打开,屋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过,林月儿并不在屋里。
林叔叔一脸的惊讶:“不可能,月儿她绝对没有离开屋子。我可以确定。”
我说:“这里是二楼,她从阳台偷偷溜出去了也说不定。”
林叔叔摇头,指着阳台的位置:“你去那边看看就知道。”
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阳台的很高,下面是一个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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