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你可回来了。”
“师傅,你没事儿吧?”阿娇一步抢到门前,拉着林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简直就像个老妈子,比花子晴还紧张。
林霄一边笑一边摸了摸阿娇的脑袋,介绍道:“这是玄济大师,曾经在西春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这是我的两位徒弟,玄子墨、阿娇。”
玄济大师对着玄老微微一礼,定睛瞧了片刻说道:“假如贫道所观不差,你就是昆仑仙池里守石真人的玄龟吧,贫道有礼了,不知道家师现在如何?”
玄子墨微微一愣,想不到这崆峒派的掌派竟然有此眼力,想必与家师有些交情,微微一礼回道:“家师已于百年前突破飞升至天界了。”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守石真人修行不过2千年就能羽化飞升,唉,只怪我门派内杂物繁多,一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真正修炼。”说完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好思娇。
这一细瞅,玄济的身子竟然一顿,后退了几步大张着眼睛,惊愕极了。
林霄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想这玄济一直以大师身份行走于江湖,德高望重,举止谨慎,严于律己,从未有过失仪的时候。就算在其师弟的问题也没有过分苛责,一直都有礼有节,十分有分寸。今日为何见到好思娇就如此动容呢。
玄济大师嘴里喃喃的叹道:“像,真的很像,太像了。”
林霄插嘴道:“阿娇像谁?”
玄济大师自知失态,忙回过神摇手道:“呵呵,没什么,只是感觉她长得像一位朋友。”说完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阿娇,往前一步拉过阿娇的胳膊,掐脉诊起来。
“你叫好思娇?”
“是啊,你叫玄济啊?”
林霄在一旁吓得冷汗直冒,心道:“丫的,你个虎妞,敢跟崆峒掌派这么没大没小的。”谁知这玄济抿嘴一乐倒也不介意。
“你最近是不是感觉疲累不堪,而且总是恍惚听到什么?”
阿娇听这话立刻兴奋的扯住玄济的袖袍说道:“是啊是啊,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却总也找不到,而且还在我耳边说话,说什么他乃混沌所生,法力无力,让本宝宝诚心祷念,会赐我寿与天齐,乱七八糟一大堆。”
玄子墨在一旁听了,大叫了一声:“还有这事?你咋不告诉我和师傅呢?”
阿娇扁了扁嘴,听到玄老如此大声的喝斥她,十分委屈的张大了眼睛说道:“你干嘛那么大声,吓死本宝宝了,我倒是想说,可你们也不在家啊,自从杀死骨妖以后,你们干什么事都不带着本宝宝,把我一个人留在家照顾祖师娘,我,我,我好害怕。”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然嘤嘤哭起来。
林霄心疼的一把揽过阿娇的头,埋在胸前,手微微的拍打着阿娇的后背说道:“阿娇乖,阿娇不哭,没事,师傅和大师兄都在这儿。快跟师傅说说,你听到这个召唤声有多久了?”
阿娇吸着鼻子,嗡声嗡气的回道:“就从骨妖过后,时有听见。最可怕的就是晚上,感觉面前有一团烟气凝聚成的大脸,笑嘻嘻的看着本宝宝睡觉,好不舒服。”
林霄皱紧了眉头,微微对玄济请求道:“敢问玄济大师是不是感觉阿娇有不妥之处?”
玄济脸色微凝,慢慢说道:“她应该是中了一种法术,此法术十分霸道,似是降头,却又不是。只不过会封印她的血脉和原身,使她一身功法无法施展,而且还会吸人精血。假若我没猜错,你是远古神鸟毕方的血脉,已经有段时间无法化形了。对吧?”
阿娇顾不得脸上的泪珠大叫道:“是啊,是啊。师傅说因为我太疲累了,可到现在我都感应不到我的原身在哪儿?就是化不了,本宝宝是不是病了,得了什么病,你们不要瞒着我嘛,你们快告诉我呀。”阿娇有点失控的敲着脑袋,眼泪流得越发急起来。
“姑娘先别急,你不是病了。你只是被人盯上了,想必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封印了你的一身功法,还想掠夺你的精血为他用。此人心思极为歹毒,而且此秘法旁人也是解不了,只有施法之人才可以解除。精血慢慢流失,最后以致精尽人亡。”
“啊?”林霄三人听到这儿均大惊失色。想到阿娇刚刚血脉苏醒,金丹大成,修为一日千里,正是提升境界的好时候,却被人陷害至如此田地,这如何使得啊。
“那,那可有其他方法啊?”林霄最关心的还是阿娇能不能重新拿回自己的本事。
“有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阿娇扬着小脸,一脸期待的望着玄济大师。
“只不过需要至亲之人以血换血,方可解除全部禁锢。”
“啊?以血换血?我可以吗?我来。”林霄大叫着抓住玄济大师的衣角。
“你不行,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因为需要她的至亲之人的血才可以。”
“啊?”阿娇跌坐在地上,目光涣散,一脸的颓废。
“至亲?本宝宝在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至亲,从小就是乞丐妈妈将我养大,听说还是从树上找到的。本宝宝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我,我——”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
哭了好久,林霄和玄子墨将阿娇扶进房间,叮嘱花子晴代为照看。林霄将玄子墨支到林重那边去看管老爷子,拉着玄济低声问道:“大师明人不说暗话了,阿娇的封印你有办法吧?”
玄济大师扬眉笑着看了看林霄,点了点林霄的脑袋说道:“你小子脑瓜还真灵。”接着下一句话却让林霄目瞪口呆。
“有!因为,阿娇是我的女儿。”
“啊?纳尼?卧槽!”林霄大张着嘴,下巴恨不得掉到鞋面子上,久久不能合上。玄济大师也不着急,看着林霄惊讶的样子,就这么等着他消化这句话,微笑不语。
林霄不一会回过神,贼兮兮的问道:“喂,老头,你是怎么把阿娇那位神鸟妈搞定的?你太tmd牛逼了。”
玄济呵呵笑了两声,打了林霄一记爆栗说道:“唉,此事要从三百多年以前说起。”
“当时,我还不是崆峒派的掌派,我的师傅空空真人传我道法,授我武艺,当时在山上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师傅待我如亲儿,我也很争气,每5o年的门派大赛都给他老人家很长脸。”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有一天在门内禁地发出一声轰响,我匆忙前去打探,发现竟然是一只蓝色羽毛,单足红斑的大鸟跌在地上。她就是阿娇的妈妈蓝羽。当时,我没有考虑太多,只觉得这大鸟极为美丽,眼角带泪似有求于我,我一时心软就将它藏在禁地的守仙台里。我打伤自己,等师傅、师兄来了以后,说自己炼功走火入魔伤了经脉,全身十几处穴道全部爆开,师傅见我浑身是血,经脉寸断心疼的要命,命我就在禁地闭关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躺了数月才勉强可以行走,想不到那大鸟竟然恢复神速早已痊愈。我们日日夜夜在一起,有时候练功累了就与她述说一翻,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开口说话,声音竟然悦耳动听极了。”
“我才惊醒,这是一只即将化形的远古神鸟啊。虽说蓝羽血脉纯正,又是远古时黄帝身边的守护神鸟,可她毕竟为精怪,为我正派武学师门所不喜。我怕我们的事被发现,就偷偷与她交往,直到她化形出关,我才真正的下定决心,哪怕毁我一世经脉成为凡人,我也要与蓝羽在一起。”
林霄听到这儿,深深被玄济大师的一番叙述所动容,人妖相恋,人兽相恋都为天理不容,这玄济大师也算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感情一再升温,终有一日,我俩偷吃了禁果,尝到了男女滋味。我的伤也养的七七八八了。一日,我师傅似有所察,竟然突然到来,撞破了我与蓝羽的丑事,非要将她杀了不可,说一日不除便坏我道心。我拼命阻止师傅,还是被他打伤了蓝羽,堪堪让她逃了出去。自此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林霄听到这儿,大致也明白了,顾不上玄济大师眼里的悲伤,连忙问道:“那您怎知阿娇就是你的女儿?”
“呵呵,你没有孩子你不知道,或许是心灵感应,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她妈妈了,我一眼就可以断定,这就是我的孩子。那眼神,那神情,那呆呆萌萌的样子,与蓝羽太像了,简直太像了。最重要的是她脖子后面的月牙形烙印。”
“尽管被那个神秘人给抹去,重新烙上魔字,但以你我拥有法眼神通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来原来的痕迹,那是蓝羽的手笔。记得我们曾经山盟天誓的说过,假如以后有了女儿或儿子不管她(他)血脉如何,是否有天赋修习道法,都要封住她的血脉直到18岁方可开启。我们怕,怕有心之人利用她做坏事,更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份陷害她。江湖多凶险,她还是个孩子。”说完眼眶微湿,看向好思娇的房门一脸的悲怆。
林霄震惊的看着这个年长的老道,心底突然涌现出既酸又麻的感觉,“唉,自古正道多守旧,拆散了多少美满姻缘,想必阿娇的妈妈也是凶多吉少,否则不可能将刚生不久的阿娇放置在树上就不管了。”
“唉!那您预备告诉阿娇这一切吗?”
“不,不!”玄济连忙摇着脑袋,“我不想她伤心,而且,而且我也不是一位好父亲。我只想她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