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勤能补拙嘛!只要能留在花氏山庄,你再好好努力,肯定会开窍的!”
面对这样满腹心事的小少年,吱吱有些不忍心泼他冷水,尽量保持住了一张笑脸,好意安慰了一通。
“也是!可不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吗?只要我足够努力,一定会等到自己开窍的那一天的!”
陈阿狗果然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少年,一听吱吱这么鼓励,一下子又展开了笑脸。
半个时辰过后。
“终于把这几味药都给弄成小丸子了!嘿嘿!”
陈阿狗看着桌上的一颗颗黑黑的小药丸子,突然乐呵了起来,再一次敲碎了屋内的沉寂。
吱吱起身走到了那张长长的木桌边上,平了平对陈阿狗心疼的心绪,好奇的打量着那些乌漆嘛黑的小药丸,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眸光,“咦?不是说要佩止吐散吗?怎么成止吐丸了?”
陈阿狗神神秘秘的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之后才将头向前探了探,凑近了吱吱道:“吱吱姑娘,我把这止吐散揉搓成丸子,你拿去给那位大哥哥用热水送服就是,很简单的,也省去了煎药的麻烦。”
“看不出来,你这小不点儿还是挺用心的嘛!”面对陈阿狗的这一番小心思,吱吱倒是有些意外。
然而,陈阿狗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忽的面露难色,“只是......吱吱姑娘,你可一定要把这止吐丸给藏好了。可别叫四天王发现了。看他昨天那样子,怕是不喜欢那位大哥哥。你可不能让他知道我私底下帮你弄了这止吐丸。否则,你可就是害苦我了。”
“原来你是害怕被你们四天王发现你暗中违背他的旨意啊?”吱吱挑了挑眉。
“嘘!既然是秘密,我不会说的,放心吧。”吱吱笑脸盈盈,在嘴边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会将此事抖落出去。
“嗯嗯!这就好!”陈阿狗眯着眼睛笑了笑,放心的把长桌上的止吐丸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中,将其递到了吱吱的手中。
“奇怪,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咱们这些没药是怎么了?为何上面好像长出了一些小白点呀?”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之时,那名煎药的男子站在药柜前面,低头看着一个外面写着“没药”二字的小木格子,皱眉嘟囔了起来。
“哦?怎么会呢?我昨日白天的时候也用过没药,可没见它发霉长白点啊!你眼花了吧?”
陈阿狗滴溜溜转着眼珠子,仔细回忆了一番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说话间,便是搬着一张木凳,凑到了存放着没药的那个木格子边上。
陈阿狗站在木凳子上,从小木格子里头抓了一小把没药,放在了鼻下闻了一闻,瞬间疑惑了不少,“奇怪,这没药明明还是很新鲜的才是啊,为什么突然就发霉长白点了呢?”
“我说坏了吧?你还说我眼花了。照我说,是你昨日没看清才是!”站在陈阿狗身边的那名弟子回怼了一句。
“算了,就发点霉而已,我们还是赶紧把这批没药铺在竹筛网里,拿出去晒晒吧,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陈阿狗出身穷苦之家,自然舍不得随意糟践东西,话才刚一说出口,就已是转身从墙角拿来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竹筛网,红红火火的忙活了起来。
“既然我需要的止吐丸已是大功告成,那我就先走一步啦?有空再来找你们玩!”
吱吱见陈阿狗他们二人有事忙活,于是,便准备离开。
“嗯!好!”陈阿狗头也不回,朗声回应了一声。
吱吱走到门口,停了停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转过了头来,“对了,小不点儿,趁着你现在脑子还灵清着,我提醒你一声,虽然嘴巴上免不得要自认‘小人’,但千万别真把自己当‘小人’咯!”
吱吱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就踏着轻松欢快的步子离开了这间药房,只留下了身后两张茫然不解的稚嫩小脸。
“吱吱姑娘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陈阿狗眼中漾起惆怅波光,抓耳挠腮。
吱吱心情明朗,觉得今日的天色特别的敞亮,也觉得半空中飞翔的鸟儿格外的可爱。
这一路,她畅快的一蹦一跳着,转眼就来到了冷赤瞳的厢房门外。
吱吱躲在门外,俏皮的吹着口哨。
“知道是你,还躲在门外作甚?”
冷赤瞳的虚弱之声从屋内传出。
吱吱歪着脑袋,站在门外看了看冷赤瞳。
“主人,今日可好些了?”
吱吱脆声关心的问了一句,然后大大方方的踏步走入了厢房内。
冷赤瞳平平躺在床上,一副完全虚脱了的样子,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张俊脸已是泛起了蜡黄之色,满眼幽怨的侧头望向巧笑盈盈的吱吱。
“还是难受......”
冷赤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嘟着嘴巴,愁眉轻语,心理的阴影面积无限伸展。
“还有两日......竟然还有两日......”他木木的正头仰望上方,绝望的嘀咕着。
吱吱露着一口齐整洁白的牙齿,莞尔一笑,“难得见主人能如此老实本分的躺在床上,也不气我,说真的,主人这般‘乖巧’的样子,也是不错,咯咯。”
话未聊上几句,冷赤瞳的心思又沉了下来,立马将头撇了过去,“哼,果然患难见真情,这回,我算是将你这小丫头片子看清了......”
“生气了?”吱吱走到冷赤瞳的床边,将一张精致的小脸摆到了他的面前,调皮的将自己头发上垂挂着的那颗毛茸茸的绒球放在了他的鼻子处,在他的鼻子周围蹭了蹭。
“阿,阿湫!”
才不到一秒的功夫,冷赤瞳抖了抖鼻子,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吱吱,你又捣蛋!”
冷赤瞳蹙了蹙剑眉,有些气急,呲了呲嘴。
“主人,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吱吱露出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在冷赤瞳耳边故作神秘。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冷赤瞳别过了头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吱吱连人带鞋的蹿到了床上,自自然然的爬到了冷赤瞳的身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白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主人,我瞧你既然这么无所谓,看来,你也不会想要我手中的止吐丸了!”
话音一落,吱吱又跳回了地面。
“止吐丸?”冷赤瞳一听,心中有所猜测,眼中顿时又出现了神采。
“给我!”他有些急切的摊开了手来。
“怎么样?现在知道还是我最好了吧?”吱吱一边将手中的白瓷瓶交给了冷赤瞳,一边自夸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冲他眨了眨眼。
冷赤瞳急急的把手中的木桶放在了地上,又从白瓷瓶中取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入了嘴中。
“嗯?好像没什么效果呀......”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仔细感受着身体内的变化,却似乎并未感觉有什么异常。
吱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主人,这又不是血幽果,也不是什么灵珠,哪能瞬间起什么变化啊?”
“是吗?最好是有效果。否则,就害我白高兴一场了!”话音一落,冷赤瞳一翻身,又直直平躺回了床上。
“既然效果这么慢,那我还是先再躺上一躺......”他悠悠的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嘀咕着。
吱吱双手托腮的半蹲在冷赤瞳的床边,偷偷盯着他那张虽是苍白,却仍旧俊逸的脸庞,若有所思。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而有力脚步声,并隐隐绰绰掺杂着“哐当哐当”的金属声。
声音由远至近,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是他!?
吱吱竖着耳朵,立马便是将来人的脚步声给辨认了出来,心中一时紧张了起来。
这只老狐狸怕是还对我有些不放心?
吱吱静静靠在冷赤瞳的床边,皱眉深思着。
该要面对的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心念至此,几个呼吸间,吱吱快速将自己的慌乱心绪调整了过来。
“诶?想不到吱吱姑娘竟然天一亮就又看望朋友来了,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一道雄健浑厚的声音从外头传到了屋内,不动声色的破碎了屋内方才的一片安静美好。
这讨厌的家伙又来做甚?
冷赤瞳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也马上睁开了眼来,心中暗暗想着,眼底明显泄露出了不欢迎的神色。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顺道便过来探望探望好友,也全当打发时间了!”
吱吱转过了头,站起了身子,嘴角上扬着,违心的摆出了一张盈盈笑脸。
她不能让范耀辉觉察出她有任何的异常!
范耀辉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愣神的盯着吱吱,仔细打量了一番。
两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冷赤瞳的床边,彼此就那么静默的对视了数秒。
这家伙,今日前来,果然还是为了试探?
面对着范耀辉的那张红脸上的一双牛眼中,明显带着审视的意味,吱吱心中有所猜测。
“哈哈哈哈哈!”
数秒之后,范耀辉忽的低沉着嗓子,张嘴大笑了起来。
虽说是笑声,但在吱吱听来,却是莫名有些瘆得慌!
昨日许是我多心了,这丫头确是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范耀辉一边沉声大笑着,一边在心中盘算了一番。
“看来,吱吱姑娘也是个爱贪玩的孩子,把你这么锁在天鹰舟上,也着实是憋闷的慌吧?”
笑声落尽,范耀辉眸中的那抹带有审视意味的犀利眸光已是悄然消失了。
“还好还好,也没有太憋闷......”
吱吱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心里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