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看着山脚下的一干人等还算明白事理,没等她有所动作,就都自觉遵守起了秩序,满意的点了点头,嫣然一笑,然后又立刻转身向山上走去,一抹黄影慢慢远去。
在场众多少年从来没见过这架势,都情难自禁的注视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小女孩。
不曾想,又一幕奇妙的景象出现在了大伙眼前。
见她刚才还明明所站的位置在下一秒却已空无一人,吱吱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
那方空间只留下了漫天的璀璨金光,点点飞舞,继而消散。
前不远处的几个弟子见混乱平息,这才如释重负。
“这小女孩是谁啊?怎么大家都一副很怕她的样子啊?”一少年见小女孩已经离去,心中对她的来历不禁产生疑问。
他旁边的少年白了他一眼,嫌弃他竟然如此无知,“吱吱姑娘你都不识得,你不是郿州人吧?”
提问的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我本是玄州之人,也是心中敬仰岳掌门的大名,才来此欲图一见。”
他旁边的少年再次冷言说道:“我料你也不是真的敬仰岳掌门,不然,你怎么连他最喜爱的使女吱吱姑娘都不识得?”
旁边几人听了,看着无知少年,也不由的乐得一阵大笑。
“一直以为传闻总是夸大其词,但方才一见,这吱吱姑娘的确好生了得!你们刚才看见了吗?怕她真是哪来的仙子吧?”乐的大笑的几人中,一稍年长的男子回想起刚才吱吱出现又消失的情景,仍旧难平心头的震惊。
众人口中的吱吱姑娘是郿山派弟子于十年前在郿山山脚捡到的女婴。
他们抱着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女婴,也不知究竟该对其做何处理。
于是,他们就将这女婴交到了岳南天手中。
在他第一眼见到这女婴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牢牢锁在了女婴脖子上所佩戴的项链之上。
这项链十分简陋,一条墨黑色粗绳上坠吊着一颗不规则形状的半根手指般大小的类似小石块的东西。
这东西,质地很是坚硬,全身隐隐散发浅浅金光。
岳南天初见此项链,内心不由一震。
因为,他一眼便认出此物的材质竟和当年那块巨石的材质如出一辙!
由此,他确信此女婴的来历定然不简单。
岳南天最终决定将这个女婴抚养在自己的膝下,企图能从她身上得到更多关于谶言的线索。
岳南天的判断果然没有错,此女婴的确很是与众不同,自打被人发现后,便从来没有人听过她的哭声,似乎她天生不会哭泣。
渐渐的,岳南天发现这孩子从来不会生病,久久令他费解不已。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她的体内深处竟然天生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当年的女婴在岳南天的悉心照料下,渐渐长成了一个灵气十足的小女孩。
可是,郿山派的人都觉得这小孩很是奇怪,表面上看着也挺健康的,但是却迟迟不懂得说话,每当她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嘴中总是发出“吱吱”声。
吱吱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要不是到了她五岁的时候,又突然慢慢学会了说话,大家几乎都认定了这是个哑巴孩子。
到了吱吱六岁的时候,她总是会嚷嚷着让岳南天派她一些跑腿的活,似乎,天生一副闲不住的样子,三天两头爱往外跑。
渐渐的,岳南天发现吱吱十分聪明。
她在帮忙跑腿的时候偶尔会遇上一些弟子间的纠纷问题,然而,她一个区区六岁孩儿,居然都能够轻易将其解决。
仅仅三年之间,她一个幼小女童,却在无形中获得了所有郿山派弟子的敬重。
若这孩子只是聪明也便罢了,她偏偏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超群法力。
尽管岳南天一直都在努力查阅资料,但是他始终没能找到任何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孩子身上诸多令人费解的谜题。
他也曾经尝试过从吱吱口中套出些话来,而吱吱却总是一副装傻充楞之态。
但种种的一切,都仍旧不影响岳南天喜爱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无论是她的聪慧还是她自身的能力,亦或者是她的纯良本性,都颇得岳南天的赏识,甚至破天荒的将她推上了使女的位置,让她掌管这诺大的郿山派的繁杂事务。
区区九岁女娃,竟然坐上了天下第一大门派的使女位置。一时之间轰动了整个郿州,一度掀起了狂潮。
民间传闻,吱吱姑娘所踏之处,都会扬起漫天金光,有如仙子降世,贵不可言。
仅仅一年之内,吱吱在整个郿山地界名声大噪,人人尊称一声吱吱姑娘。
所以,在郿州地界中,当大家谈论起吱吱姑娘,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才有了方才对无知少年的嘲笑。
......
郿山派的正堂之上,吱吱突然闪现,一波璀璨的点点金光紧随其后,而后渐渐消散。
当瘦少年看到岳南天的时候,心就已经慌了不少。
此时,再面对突然出现的一个奇怪女孩,越发的心虚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瘦少年一时双膝发软,一下跪了下来。
“吱吱,此人何故被你抓来此地?”岳南天虽不知吱吱抓来此人的原因,但也明白,此人定是该抓之人。
吱吱那双富有灵气的风眼眨动了几下,“掌门爷爷,此人定有问题。就在刚才,一山庄小弟子急慌慌的要寻我,说是山脚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混乱不堪,让我前去处理,以免事态恶化。当我赶到的时候,当时在场的那些少年几乎都打成了一团,场面混乱不堪。”
岳南天仔细的听着吱吱对事情前前后后详细的叙述。
终于说到重点了,吱吱确信无疑的伸出了右手食指,指向了跪在地上的瘦少年,“只有他!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也便罢了,我还注意到了他眼底的一丝甚是古怪的神情,无比奸邪。当即我就断定,此人定是这场骚乱的始作涌者!”
“哦?”岳南天听完吱吱的话,心中不禁对这瘦少年起了几分疑心。
完了完了,没想到这吱吱姑娘眼睛这么毒,这么混乱的场面怎么就注意到我了!
瘦少年心中慌了神。
瘦少年见大事不好,赶忙企图辩解,话音中的颤抖却是难以克制,“误会,都是误会......我,我只是......”
见瘦少年不肯轻易承认,吱吱也不等他狡辩,突然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在场的十几个弟子连同岳南天都不知吱吱此举意在何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
只见吱吱在将瘦少年从地上拽起来之后,将他足足转了十几圈,又用双手在他身上一通胡乱拍打。
等吱吱停下手时,瘦少年早已晕头转向,无力站稳,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吱吱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凤眼一瞪,趁机又问,“哦?误会?嘴还挺硬!那好,先撇开我刚才的话不提。你这小子今日究竟为何来此?”
瘦少年面对着语速飞快,咄咄逼人的吱吱,再加上自已作贼心虚,又处于懵圈状态,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我来这里和他们一样,都是想碰,碰碰运气,希望自己就是岳掌门的有缘人。”少年脱口而出,却一时有些语塞。
吱吱听完瘦少年的话,脸上的戾气顿时不见。
她转身对着岳南天俏皮一笑,“掌门爷爷,看来我今天就坐等你的夸奖啦!嘻嘻......”
岳南天虽还看不清头绪,但是一看吱吱自信的神态就知道真相浮出水面,已是眼前之事。
瘦少年奇怪的看着前后判两人的吱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刚才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但却清楚已经为时已晚。
瘦少年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吱吱。
吱吱见他这副表情,又露出了一脸看似天真的笑容,“明白无从抵赖了?”
瘦少年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无从狡辩,却又心存侥幸,久久不肯开口,“万一她是虚晃一招,只是为了套出我的话,等着我不打自招呢?那我岂不是自掘坟墓?”
吱吱看着瘦少年一副心有盘算的的样子,笑的一脸不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吱吱走到他面前,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气势,“光凭我一口之言说你在山脚下冷眼旁观,眼神奸邪,我料你可能要狡辩那是我看错了。那我且不浪费时间与你在这点上多作争辩。而后,我注意到了你手上没有任何玉笛,但却不能确定你是否将它藏在了身上,若我只是常规搜查你身,你一定会猜出我的意图,所以我才在你身上胡乱拍打,怕你刚才也没看明白我为何如此怪举吧?你身上既然没有玉笛,想必打从一开始你就不准备进入郿山派的大门,估计你今日来这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混乱!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你马上就要偷溜了吧?然而,你刚刚跟我说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瘦少年听后,满是惊容,脸色惨白如纸。
吱吱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不过,带你转圈圈嘛,纯属为了把你弄晕,好让你犯迷糊,嘻嘻。”
在场之人听完吱吱的话,顿时茅塞顿开,无不佩服吱吱的聪慧。
大家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嘴硬如铁的瘦少年这下要怎么补上这个谎言的天大漏洞。
岳南天端坐在主座之上,上下打量着来者不善的瘦少年,怒道:“看你也不过寻常百姓,定不会无辜与我郿山派为敌,但你为何胆敢来此放肆!速速招出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