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准备出门去踩点,不小心踢到一个袋子,才想起这是云浅送给他的饯别礼。拆开袋子来看,先是一张纸片:我想这是你想要的答案。
拿出一个相框,竟然是九爷和沈檬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个人,明显是热恋的爱人该有的神情。沈檬自然不用说,装模作样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但看九爷的眼神,估计是真心的。
“云浅这家伙,竟然让九爷拿着自己的照片来送给我,还真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洛歌冷峻不禁,还好和这样的人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不过……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吗?连洛歌也不能确定。
打开手机给探森发了一条短信之后,洛歌就朝着衔接的两校的森林出发。
“啊,真是太幸运了,随便敲一间宿舍竟然就是洛歌的!”叶尘新向珀西告别,“既然他现在不在,我就先离开了。”从洛歌和珀西的宿舍里走出来,对上午后的阳光,总觉得稍有些刺眼。
他来之前已经见过了埃里克探员,看来即使是洛歌一个人,查案的进度也很快。他拨出从珀西那里问来的号码,等一会儿后接通了:
“喂?洛歌吗?”
“嗯。我是。你是……叶叔叔?”洛歌问。
“没错是我。”叶尘新说,“我来加利福尼亚州办点事,听洛局说你在这上学,就顺道来看看你。”
“你说……么?……我这信……号不太好……喂?”洛歌听得不清楚,讲话也断断续续的。
“信号不好?如果是最近的地方……他就在森林里吗。”叶尘新就站在森林的入口处,手机慢慢放下,挂断。
云浅把玩着手中的银表,它表面的刮痕显得十分陈旧,就连表盖内里的照片也泛着黄,加上一直泡在水里,照片快要脱落,指针也不走了,这样一块毫无价值的表,云浅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特地去抢回这个东西。不过,对那个男人有利的话,他也只好照做。
“咚咚”——
“进来。”云浅坐正身子,开门进来的是九爷,“噢,九哥,怎么了?”
“韩探森、徐在在、傅文卿、荆瑜都在外面的厅里坐着等您。”九爷说。
“啊……比我想象得来得还要快呢。”云浅笑了笑,拿着银表要走出去。
九爷伸手拦着云浅说:“难道你想把这个交还给他们吗?这个不是……”
“九哥。”云浅打断九爷的担忧,“主动给是一回事,能不能抢走,又是一回事。”看云浅淡定的表情,九爷也只好默默伸回他的手,鞠躬送云浅走出房间。
“如果是来找我玩的话,这个点也未免太早了。”云浅笑着从吧台拿出四个杯子,都倒了茶端到他们面前。
“云浅,我们只是来拿回一样东西。”韩探森开门见山地说。
“哎呀,连哥哥都不叫一声了。嗯?”云浅眯着眼从抽屉里拿出几盒巧克力棒,“吃吗?最近刚买的,味道不错。”
“在你身边,九爷还可以自由地行动,我们能想到的就是他受到你的指示。”傅文卿说,“你留着那样东西没用,为何不给我们呢?”
“给你们又能怎么样?那不过是一块没用的表而已。我可以告诉你们,不仅表里的机械已经损坏,就连照片也快掉下来,拆开来什么都没有。”云浅说,“就算这样,你们能拿来做什么?”
“它可能是牵扯夏半的那件案子证物之一,有用无用要调查后才知道。”荆瑜头一回粗着嗓子和云浅对话。
“唉,真是执着的年轻人。我不会给的。”云浅似乎失去了耐心。
“你和夏半不也认识了好几年?难道就忍心看着他受苦吗?”在在不死心地问,“我们只有这个线索,所以请你还给我们。”
“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另一条命。”云浅起身冷若冰霜地对他们说,“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既然是夏半那小子铁了心不说,你们这么追查有什么意义。线索什么的,再找不就好了?”
说完云浅走进房间里去。
“啊……真是的,怎么会有偷走别人东西还……唔唔唔唔唔(这么死皮赖脸着不还!)”傅文卿趁荆瑜破口大骂前捂着她的嘴,看着周围的人对荆瑜使了颜色:“什么时候该改一改你直言直语的习惯了。”
“他刚才说的另一条命……什么意思?”在在问探森。
“不知道。对云浅的事情,最了解的或许是洛歌吧。目前能确定的是,那块银表可能比起我们,对他的用处更大。”探森说,“我收到洛歌的短信,写着云浅把九爷和沈檬的关系告诉他了。这么看来,云浅不应该是会对我们造成阻碍的人。”
“呼,万幸。我还想着要是他也牵扯进这一系列的案子可怎么办。既然只是一块银表,还是他所描述的那般,就算了吧。”在在说,反正也不能强要回来。
于是四个人决定先回去从长计议。走到门口的时候,九爷从里面走出来,在四个人上车前喊住了他们:“这个,他让我交给你们的照片。”
四个人面面相觑,和九爷告别之后上了车。
“他给了什么照片?”荆瑜迫不及待地问。
“这是——”在在看了之后浅笑道,“银表的照片。各个角度都有。”
左茉端着一杯茉莉花茶,放在闵孝言面前:“就是放假了还在读书,好久不见你和那些朋友见面了。”
“现在的我没有闲心去管其他事情。”
“怎么?难道在你心里真的对我和妈妈产生忌惮了吗?这么不安的姐姐我还没见过,就连我失去双腿的时候也没有。”左茉笑了笑,“还是说没有洛歌在,你就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后半句听起来就是肯定句,让闵孝言的眉头蹙了蹙:“晴姨现在的处境还出不了国吧。虽然警员xxx死亡,但是对她的调查一点也没有放松。”
“是啊。谁让我有一个作死的表姨。”左茉说。
“其实那一天的葬礼上,第二次遇到的紫色礼服的女人,你早就知道不是晴姨?”闵孝言问。
“当然了,哪有女儿认不出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不早说?”
“唔……谁知道,事情会不会更好玩呢……不过后来的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左茉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闵孝言有些反感。
“你究竟对这些案子了解了多少?我以为我尽全力去阻挡,就可以让你生活在一个无忧的环境中。”
“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一直以来做的就是把我排除在外,让我像一个异类活在你们身边。”左茉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只是……”
“你只是!只是想把一切都安排好,一个人优秀,一个人支撑就够了。所以我才选择和你不同的学校,因为在你面前总要表现得傻一点,你才可以不用分心顾及我。老实说,这样的存在感真是帮我了大忙。”
“小茉……”
“我快要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淡然,究竟是源于释然还是耿耿于怀。”左茉拄着拐杖,离开庭院。
“哎,夏天已经过去一半了……”闵孝言躺在椅子上闭目喃喃自语。
“洛歌已经去美国快半个月了。还好趁着暑假可以补习一些知识,这样他开学也就不怕跟不上进度了。”探森对夏半说。
“是嘛。”
“臻儿那边,有在在和荆瑜经常去探望,情况还是那样,不过还好她的家人没有失去信心,依然在等她醒来。”探森说到臻儿的时候,夏半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你说如果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
“所以有时候,我多么庆幸她没能醒过来。”夏半即使内心针扎百孔,表面依旧平静如常。
“喂,臭小子,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探森说,“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们大热天的还要在外面跑。”
“所以说,你们也放弃我不就好了。”
“好。”
……
探森气得想把手机摔了,还在门口等他的徐在在跑上前捏着他的脸笑着说:“你每次出来都是这个表情,哪次摔手机了?”
“说得也是,见一次摔一次,手机报废他又不能赔我。”探森反手把在在的手握在手中,“走吧,我们去吃饭。吃完去跆拳道馆吧,今天想练练。”
“好啊。”
“好久不见你来了。”
“噢!老头子,还这么精神!”云浅摸着身上白色的道服,觉得熟悉得有些陌生。
“自从你哥哥消失了之后,你就没有出现。现在来这里,是已经想开了吗?”跆拳道教练问。
“啊,是啊。”云浅笑着说,“怎么说呢,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噢?是嘛。可以再带来给我看看吗?老实说,我收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就你们俩天资最高。”
“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传销说的话呢?”
“哈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这么说,也是被你哥哥这么吐槽来着。”教练说,“算起来,已经过了十年了。”
“嗯,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也像现在一样是个燥热的夏天……”云浅回忆着。
“对了,等下会来一个学生,作为师兄,帮我好好□□□□他。”教练拍了拍云浅的肩膀。
“喂,老头子,你莫不是想偷懒!”云浅一脚踹在教练的屁股上。
“啊啦,被你发现了。”教练眨巴眨巴眼睛,脸上还似有似无地泛着红晕。
“一把年纪还卖什么萌!”云浅最受不了的就是教练不正经的表情,五年过去他这习惯还是没变。云浅沿着道场追着教练打。
“诶?门是开着的。”探森拉开门,带着在在走进跆拳道道场,结果看到云浅两脚勾着教练的脖子,双手勒住他的腿,三十七岁的教练弯成一个甜甜圈在地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