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前,美国加州。
苏臣从床上爬起来,发现陈西缘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去练习新学的魔术。他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换了衣服,吃着陈西缘准备的早餐。或许是磨了太久,西缘打电话来催着苏臣快去教室练习。
正准备出门,苏臣的手机又响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要出发了。”苏臣说。
“是我……”左茉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的求救声。
“啊……我现在要出门。怎么了?”苏臣听出她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我……我再也走不了路了……呜呜呜……”左茉难过地哭起来。从她醒来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闵孝言告诉她双腿的事情,整个人就彻底崩溃,把闵孝言和医生护士们全都赶出病房,一个人待在里面。等到平静了一些,就想起苏臣,给他打了个电话。
苏臣一边安慰左茉,一边询问情况,已经忘了练习的事情。听完整件事的过程,苏臣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左茉的哭声还是没有止住,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什么?”左茉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说,这是你自作自受。”苏臣毫不客气地说,“洛歌到底哪点好,让你喜欢他这么久,还甘愿失去那一双腿。那我算什么?你伤心难过才想起我来,凭什么我就得负责安慰你呢?”
“嘟嘟嘟嘟……”回应苏臣的是挂断电话的声音……苏臣生气地把手机砸了,坐在床边埋头叹息。
因为联系不上苏臣,陈西缘就干脆直接回到宿舍把苏臣拉过去。
“哟,看你这表情是想杀人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我回去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好像心情很差。下午布莱特老师会检验我们的学习成果,不认真练习的话小心被他指名。”
“嗯。”苏臣敷衍地回应了一声。
陈西缘拿他没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进了教室,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布莱特只带四个学生,除了苏臣和陈西缘,还有两个白人学生stefan和miller,其他人则是别的魔术师带的学生。平时都是大家聚集在这个教室里选择需要的道具练习。
(接下来与美国人的对话,都用中文表示。)
“嘿!让我们看看,是谁来了!”米勒(miller)走上前指着苏臣。斯特凡(stefan)想拦住米勒。平时米勒就喜欢找茬,因为他总是看不起从中国来的苏臣和陈西缘,即使他们聪明得让人嫉妒,老师一点就通,实际操作起来不仅不含糊还能够完美的表演出来。布莱特十分看重他们两个,这让米勒心里十分不平衡。
陈西缘挡在苏臣前面,他可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以前苏臣要么忽视要么智斗,但是看他今天的状态,陈西缘有着不好的预感。
“你给我让开。”米勒对陈西缘说,或许是他的外表太柔弱,所以米勒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重要的不是练习吗?”陈西缘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这么多人在你也不好胡闹吧。”
“就是人多才好。”米勒邪邪地一笑,“这小子缺席,大半天不来练习,如果等下再得到布莱特老师的欣赏,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接受!难道不应该让我们先验收他的成果吗?”
“怎么接受?”苏臣笑着从陈西缘身后走出来,陈西缘要拦住却被他推开,“只能说你们这些废物技不如人,难道这也怪我?”
苏臣一句话引起众怒,陈西缘无奈地向他眼神示意不要说话,他还是继续说道:“啊,米勒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糟糕吗?所以你女朋友才会抛弃你来倒追我啊……我觉得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哈。”
米勒被彻底激怒了,他挥起拳头冲向苏臣。苏臣二话不说操起身边的椅子直接砸在米勒的头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有人想上去教训苏臣,苏臣一脚踹倒一列的桌椅,那些人只得先顾着手忙脚乱地躲开。
“看什么看,我这是正当防卫。”苏臣毫不在乎的说,陈西缘扯住他冲动的身体,担心他又做什么事。斯特凡正在去找老师和医生过来,米勒还躺在地上,头上渗出血来。
“睁眼说瞎话啊!”有人指着米勒说,“这已经是防卫过当了!你就是故意的!”
“还算聪明,这都看出来了。”苏臣冷冷的说,“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意图,苏臣突然挣脱开陈西缘的束缚,举起一张桌子扔向指骂他的人,然后趁他倒下、周围的人自保散开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跨在那人身上,拳头不断地落在那学生脸上。他像疯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打都不停手,地上的人已经昏厥,他还在继续。陈西缘明显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得阻止他才行。但是为时已晚,已经有老师来到门口,当他看到教室里一片狼藉,和疯狂的苏臣,除了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老师让同学们把受伤的人送去医务室,再把苏臣带去另一间房间,然后联系了布莱特大师。
陈西缘也跟着进去,苏臣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眼里充满着不屑和无所谓。
“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就算布莱特老师再怎么护着你,这次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陈西缘小声地说。
苏臣没有吭声,陈西缘无奈得叹了口气。静坐了几分钟,布莱特进来了。
“你都做了什么!”布莱特一进门就大声地呵斥,“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我刚去看了那两个受伤的学生,医务室的医生都只能进行紧急处理,然后送去医院救治。”
苏臣依旧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会打起来。”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之后,布莱特说。
看苏臣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陈西缘就替他回答,他着重突出是对方先挑衅苏臣,看布莱特的表情似乎有些改变,这样苏臣的责任或许可以减轻一些。
听布莱特说教了半天,才放苏臣回宿舍反省,陈西缘则和布莱特一起去医院看看情况。陈西缘从医院回来后,看见苏臣正躺在床上。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着。”陈西缘坐在床边,“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解释?我可是为了你一一像他们道歉,省去了不少麻烦呢。”
听了陈西缘的话,苏臣直接坐起来,双眼瞪着他:“谁要你去道歉了!凭什么要让你跟他们道歉!”
“哈?你可是把人打得不省人事啊。”陈西缘回瞪她,“你今天真是太反常了,平时还可以淡然处之,甚至还会开玩笑般回应他们。”
苏臣再次躺下,用被子包裹着自己,就这么背对着陈西缘。安静了半晌,苏臣才把左茉的事情一点点告诉陈西缘……
“左茉就是你每次回国都会见的那个女孩吗?”
“嗯……”
“想不到你这不羁的外表竟然还会一见钟情……”陈西缘将这地方视为一个笑点,“你一直都知道她喜欢的是别人,还这么坚持要守护她吗?”
“嗯……”
“但是,和她吵架归吵架,把这种坏心情转移到别人身上,这也太不理智了。”陈西缘说。等了半天苏臣都没有反应,陈西缘才发现原来他睡着了……
那是陈西缘第一次见到苏臣发飙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是惊骇。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二重人格?陈西缘这么想着。他曾经听过一个美国心理医生说,只要是人,都会有一些心理疾病。这么想着,陈西缘回想起被米勒鄙视的那一瞬间,他自己心里也萌生起一种厌恶和愤怒的情感。
当骆狄狄的意外死亡信息入驻陈西缘的大脑,他也感受到了和苏臣当时一模一样的心情。重视的人总是能牵引着自己的心情,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而现在,他重视的这个朋友却不知所踪。两个人的经纪人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在陈西缘的solo结束之后,苏臣可以出现。
陈西缘在美国的时候交了一个跳jazz的女朋友朱莉(jolie)。在那个时期,jazz更适合女性,但朱莉坚持以陈西缘的身形也可以跳出十分酷炫的jazz。因此他练了一段时间的powerjazz。而今天,他要把这项不太成熟的技能搬上舞台。
习惯看到在台上绅士地表演的陈西缘,今天却观赏到他帅气的一面,台下的粉丝们尖叫不已。虽然不是专业级别,但也让大伙大饱眼福。陈西缘还没有收场,台下的尖叫声却另起一波。陈西缘仔细一看,发现高声主要聚集的那一区域的中心,苏臣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陈西缘适时得结尾,然后苏臣在重重的声援中帅气地走上台。和苏臣碰拳之后握手,陈西缘把他拉到侧边:“你总算是来了。”苏臣笑了笑,迅速转身向台下的观众鞠躬。在开始表演之前,苏臣和陈西缘简单地自我介绍,然后拉下帷幕,两个人匆匆忙忙跑到后台换衣服。
“你跑哪去了!好歹打声招呼啊。”苏臣的经纪人一边跑着一边说。
“抱歉抱歉。”苏臣一脸歉疚地说,“临时办了点私事。”
“什么事要这么着急去办,真的是让我担心了好久,还以为首场演出就要开天窗了……”陈西缘也跟着抱怨。
“啊哈……就是感觉现在不办的话之后就没有机会了。”苏臣温暖地一笑,让陈西缘都不忍心再责备他。
换好衣服站在帷幕后,陈西缘和苏臣对接下来的表演都稍微有些紧张。当帷幕拉开的时候,观众们的呼声掀翻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