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额头渗出汗来,他手上拿的一定是什么装置的遥控器,炸弹吗?还是……
“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今天把你们聚集到这里来,难道以为我就没有做准备吗?”叶尘新说道,“虽然真的很可惜,明明将来都有机会出人头地。”
“叶叔叔,要把我们七人置于死地,恐怕你自己也得陷入其中吧。”洛歌说。
“我一个拉你们七个陪葬,也不吃亏啊。”
傅文卿大惊失色,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同归于尽吗。
韩探森冷静下来看了看四周,一共有三个分洞,傅文卿所在的第三洞口和旁边的第二洞口的尽头是什么,他们都不清楚,而探森他们所在的第一洞口,就是最开始走进来的那个通道,虽然确定可以到达出口,但是要跑出去的距离太长,又不晓得叶尘新设置的危险装置在哪里。
注意到探森在四处打量,叶尘新喊了他的名字:“探森,你是怎么注意到我是杀人并嫁祸给夏半的?”
“是银表。警员将银表丢入河中,明明上面有珍惜的家人的相片,却被丢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小心遗失的,另一则是死亡讯息。”探森说,“我们姑且往第二个方向去查,就发现了你。”
“等等,我记得银表应该是被云浅拿走了,而且现在就在我手里。你是怎么……难道——”叶尘新声音越来越沉冷,“难道云浅那小子骗了我。”
“不是他骗了你,而是你小看了我们。”在在连忙走出来圆场,云浅已经帮了不少忙,不能再把原因推给他。她尽量表现得镇定,不着痕迹地解释:“是我先找到的银表,而当时看到第一眼就是背面,透过月光我看到了后面的字。偏偏我记性还不错,表被拿走之后我们只凭着我的记忆去查,没想到还挺幸运。”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先把你灭了,真是棘手。”叶尘新恶狠狠地说,“结果洛歌没杀成,还让你成了他们的一员。”
“给我下暗示杀洛歌的也是你?”徐在在惊叫道,原来他还有这技能吗?从最初的事件开始,这么算下来,他身怀各种绝技,如果不是敌人,一定会是一位优秀的国家公职人员。
“嘛,算是吧。你还记得当时我的声音吗?是这个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尘新变了一个声音。这就是在汾西时电话操控在在并留在她脑海里的那个声音,现场再度还原之后,在在不敢相信也得相信。
在在精神有些不济,想想因为那些破事,她差点在学校里混不下去,遭人白眼,连老师也对她很失望。这些却都是拜他所赐。
探森牵住在在的手,希望她能坚强一些。为了维持住她还未涣散殆尽的精神,探森将她护在身后,阻断了她和叶尘新的交谈。
“你做了这么多事,目的到底是什么。就算没有动机,但犯罪目的呢?”洛歌问。
“洛歌你,难道还在想着可以活捉我吗?虽然我不是检查机关的,但也知道有些刑事案件是需要犯罪目的作为刑事案的构成要件。”叶尘新猜到了洛歌心里所想。
“横竖都是死,你说清楚让我死得明白又何妨?”
“反正都要死,你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说白了叶尘新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他们他的目的是什么。洛歌有些无奈,叶尘新这么坚持反而让他更加不安。总觉得有一股不协和感围绕着他们。
“夏半。”叶尘新握着遥控的手紧了紧,洛歌等人开始紧张,他却在此时喊了夏半的名字,“你说过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难道不是吗?”利用他、沈檬,利用云媕、云浅,利用那些无辜的人,说到底,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中,像蝼蚁一般被碾死那么简单。
“我这一生,只有一段感情。因此我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友情、亲情甚至是良心、道德都变得不再重要。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疯子。”
徐在在不知道是自己在那一瞬间出现幻觉还是如何,总觉得叶尘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悲伤,尽管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们,全部走到傅文卿那里过去。”突然叶尘新提高了音量,对洛歌、孝言、探森、在在喝道,“我数到三,否则我就按了开关,大家一起炸的尸骨无存。”
果然是炸弹吗……洛歌皱起眉来,虽然一切差不多已经云开月明,但如果大家逃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但真要他按照叶尘新的说法去做也不可能。大家都离开了唯一一个明确的出口,更是切断了自己的后路。
“三、二……”
“等等。”洛歌喊住了他,“我们怎么知道你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诱导我们远离出口呢。”
叶尘新冷笑一声,在遥控器上按了最下边的按钮,突然整个山洞都剧烈抖动起来,听到不远处有石头崩落的声音,这让洛歌等人心一紧。
“我刚才已经引爆了洞口的炸弹,现在唯一的路口已经被堵住了,我不介意你们当中一个人跑出去确认。因为你就算想逃出去,也已经无路可逃。”
洛歌让孝言去洞口处看看,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她再回来的时候,手臂和脸都沾到了泥土,大概是洞里太暗又赶着来回,结果到处磕磕碰碰才弄成这副模样。
看到孝言无计可施的表情,看来叶尘新说的是真的。
叶尘新看了看手表,然后对他们说:“还是换一个方式来玩玩如何?三选一,有一条路或许是可以让你们活下去的。你们集体选择,有人反抗,我就马上引爆炸弹;还有,十分钟一到,我照样会引爆炸弹。这回可是拿生命来赌的游戏。不玩也得玩,决定权可在我手上。”
洛歌他们不知道叶尘新怎么突然改变了注意,虽然不清楚他想耍什么把戏,但至少这十分钟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机会。“我们选。我们选——”洛歌看向另外六个人,想要七个人一起决定他们的命运。
傅文卿指着出口刚被堵死的那个方向(之后简称为一号洞),洛歌却有些困扰,既然一号洞口已是众所周知的死胡同口,那么不是应该在剩下两个未知的洞里二选一吗?叶尘新也对傅文卿大胆的选择感到吃惊,但他觉得以洛歌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冒险的。
“选好了吗?”叶尘新催促道。
“好了。”洛歌将手举起来,在叶尘新等着他手指停住时指向,没想到竟然指着一号洞。
“你确定?”叶尘新再次确认。
“确定。”洛歌坚定不移。
“那么,十分钟开始倒计时。”叶尘新举起手腕,看着手表。
洛歌带着闵孝言,探森和徐在在一起过去扶着夏半,傅文卿则搀着荆瑜,一起朝着一号洞口移动。“谢谢你相信我。”走了有一段距离,负责断后的傅文卿对前面开路的洛歌说。
“你的眼神可是告诉我相信你准没错。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但我希望结局是好的。”洛歌说。
“过去几分钟了?”探森问。
“三分钟。”在在回答他,对于时间,她一直都不敢懈怠。
“不知道他会把炸弹埋在哪里,我们得赶紧抓紧时间逃出去。对了,文卿你说我们到了洞口要怎么出去?”荆瑜问着身边的傅文卿。
“我不清楚啊。”
“什么!”除了傅文卿和洛歌,其他人无一不震惊。
“不过我知道这一片是绝对没有埋着炸弹的。你们看这里的石壁是不可能打碎再安装进去,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拆除。其次,我在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里的泥土,除了洞口处的泥土因为下雨会被打湿,所以是软的,但一走到里面,泥土因为被长期风干,洞里也没有水源,因此土地十分坚实,甚至有地方干裂。如果要在里面埋藏东西,也会一目了然。但我之前再找荆瑜的时候,发现三号洞里的土地比较湿润,上方的洞壁会滴下水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号洞口也是如此的吧,夏半?”
“确实。”夏半点点头,他当时坐在地上,感觉到地面比较软,还有些潮湿。
“尽管是这样,就选择一号洞,未免有些草率了。万一真正的出口不在这里怎么办?”探森虽然被傅文卿的观察能力所折服,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是不知道真正的出口在哪里。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制造一个。确切地说,是他们。”傅文卿解释,“选择一个对我们绝对有利的出口才是真正的出口。”
“什么时候找好的帮手?”闵孝言问他。
“怎么说也是我把你们引来的,我得负责不是?所以啊,我就事先做了些小准备。”傅文卿略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还以为闵孝言再也不会想理他了。
“刚才苏臣死亡的真相,多亏你才得以解开。”闵孝言不得不承认,他的思维确实了得。
“其实只要认真想想,谁都能解得开。”
“好啦,文卿就别谦虚了,还剩五分钟噢。”徐在在没想到在这么生死存亡的紧张的氛围之下,大家还能这么平静地对话。
“对了,等下快走到洞口的时候,不要太靠近,不知道叶尘新会不会在那里埋了第二个炸弹。而且,我也不清楚我请来的人会用什么方式救我们出去。大家还是小心为好。”傅文卿提醒了两句,大家快速向出口移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尘新看着秒针第十次转到12这个数字,他便停下了脚步,在洛歌他们走进一号洞的同时,他也走进了二号洞。
“果然凡事都要有planb啊。小朋友们,祝你们好运咯。”话音刚落,他就按动了遥控器,而原本八人聚集的那个交叉口,地底突然发生小型爆炸,因为地面被开辟了一个小洞,不断有气体从里面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