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头丧气地走医院,回到墨镜叔的车里。
墨镜叔听了事情的经过,眨巴半天眼睛,若有所思:“她每天需要一个胎盘,不可能是治病,一定是——”
一定是什么呢?
一定是饲养什么食肉动物!
三个概念一下子联系到了一起:胎盘,婴儿,婴血犴!
墨镜叔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我乐了:“产生联想了?胎盘,婴儿,婴血犴?古人不是说,无鱼肉亦可。无婴儿,胎盘亦可?”
“你小子聪明。”墨镜叔狠狠地擂了我一拳。
我们俩人的眼光对到了一起:婴血犴!
她一定是把胎盘拿回去喂那只可怕的婴血犴!
哇,原来韩涵的妈妈之所以能驯服那么凶猛的婴血犴,是因为她有婴血犴的食物——胎盘。
有了胎盘,那婴血犴就会……
如果换成是我呢?我是韩涵的妈妈?
也就在几秒钟之内,我的脑中产生了一个极妙的计策。
我把计策向墨镜叔一说,墨镜叔满口赞同:“你小子,脑瓜倒快,这主意绝对有把握。就这么干。”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一个中学时暗恋我的女同学,她叫王佳佳,在市中心医院妇产科当护士。
王佳还真办事儿,当天下午下班后,就给我送来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只胎盘。
“今天早班产妇的,产妇很健康,我查了她的产前检查,什么慢性病也没有,放心用吧。”王佳佳说。她大概以为我拿它去做什么药引子呢,特地强调了产妇健康。岂不知我拿它去喂一只恶兽。
我接过胎盘:“谢谢啦,哪天我请你吃饭。”
“那是必须的,听说你都当了大老板了。”王佳佳乐起来挺迷人。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我谦虚着,掏出500元钱,塞给王佳佳,“给你的早班同事。”
也许是收钱收惯了,她也没客气,收下就走了。
我把胎盘包好放在冰箱里,出门去山城洗浴中心,找到一个老邻居。
他姓赵,大家都叫他赵六。我跟他讲,今天晚上,让他开车跟踪一个女的。那女的一定去一家医院妇产科。当她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时,让他想办法找她的麻烦,把她拖住两个小时,如果有可能,拖一晚上最好。
赵六一听到我的想法,说:“这事儿,你找我,就找对人儿了。别说拖她一晚上,就是让她从地球上消失,也不是什么难办的。”
“你别乱来,我可不想惹事儿。”
“这方面我业务很熟,不可能出事。”赵六拍拍胸脯。
我答应事后给他1000元钱。
一切安排妥当,我便回家睡了一大觉。
天快黑时,墨镜叔开车来接我,我们在天黑时到达了柳湾路。
赵六早就等在那儿了。
我们三人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柳湾路12号终于打开大门。
那辆丰田佳美开走几百米,我和墨镜叔下车,赵六开着车便跟踪丰田佳美而去。
过了20多分钟,赵六打来电话:“哥,货搞定了,我给她上了嗑头香,先让她在车上睡一宿,你们慢慢忙。”
我和墨镜叔马上跳进豪宅的院墙里。
“我们不能猜错吧?”我看着墨镜叔在捅大门锁眼,担心地说,“万一猜错了,那婴血犴不吃胎盘,说不上把我们俩吃了。”
“没错,你想想,婴血犴每天要吃婴儿,可韩涵她妈到哪儿给它整那么多婴儿来吃?肯定是代之以胎盘了吧。要不然的话,她每天往家里弄一个胎盘干什么?除了这个解释,还有别的可能性么?”
我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老是心里有鬼,墨镜叔这么重复强调一下,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不过,我还是心跳,生怕那婴血犴突然从哪里跳出来。
进到楼里后,墨镜叔打开了大厅里的灯。
妈的,好奢华呀。别的不说,就单单这大厅里这巨大一块真丝地毯,也得几十万,更别说天井上吊着的水晶灯了:大大小小,也有上千只水晶灯泡挂在上面。这钱可了。
黑镜叔四下看了看,打了个响亮的口哨:“滋——”
尖厉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声音落后,什么动静也没有。
“把东西拿出来。”墨镜叔伸过手来。
我从包里掏出那只塑料袋。
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我捂住鼻子,从塑料袋里倒出那只胎盘,放在地上。
“我们躲开点。”
墨镜叔边说边拉着我的胳膊,向大厅角落的一个沙发走去。
我们刚刚躲到沙发后面蹲下来,就听见“当”的一声,一扇门打开了,随之传来一股腥味,然后,一股风刮来,连天井上的吊灯都晃了起来。
我心中一震,墨镜叔紧紧地摁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动。
我们两人挤在从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后,静静向外看。
跟上回不一样,这回看得清清楚楚。
婴血犴驾着一堆青烟,从门里飘出来。
说是飘出来,其实不准确,准确地说,应该是腾空奔来。
它大约有120厘米,形状就像一头驼鹿,四腿细长,黄毛白斑,但与普通驼鹿不同的是,它的头和脖子,却是黑红色的,可能是吃婴儿血太多的缘故。
它驾烟腾云在大厅上空盘旋一周,看着地上的胎盘,然后慢慢落下。
它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地上血红的胎盘,又抬起头四下打量一下,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那抬盘一口叨起来,高高地举在空中,长嘶一声,头一抖,脖子一伸,前蹄一跺,转眼之间,那胎盘己然被吞了下去。
我和墨镜叔相互对视,吐了吐舌头:不愧世间最血腥的动物,吞血吞肉竟然比老虎还猛,这若是吞起人来,那……
我们一动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
那婴血犴吞下胎盘,神情十分自得,在原地转了半圈,慢慢地沿来路踱去。
它走进那道门,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动静。
墨镜叔和我慢慢从沙发后面爬出来。
我们沿着墙根慢慢来到那道门前。
隔老远,就听到一阵阵巨大的打呼噜声。
“它睡着了。胎盘里那一大包安眠药,足足可以让它睡到天亮了,我们放心行动吧,它不会醒。”
墨镜叔轻轻走过去,把那道门关上。
我们两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向地下室走去。
顺着宽宽的楼梯,向下走了二十几级,尽处是一道灰漆铁门。
这就是地下室的入口。
可是却紧紧地锁着门。
墨镜叔用铁丝捅了半天,也没捅开。
“你怎么搞的?”我问,“你不是开锁专家么?”
墨镜叔急得汗沁出来,“这道锁跟别的锁不一样。这锁是解放前造的,跟现在的内部结构有很大不同。”
墨镜叔又鼓捣了半个小时,那锁还是捅不开。
“我们去各个房间找一下,或许能找到钥匙。”我说。
“根本不可能。你用脚丫子想一想,韩涵妈妈肯定意识到家里进人了,怎么可能还把钥匙留在家里?”
我一拍大腿,忙给赵六打电话。
赵六过了一会儿把电话打回来,说:“平子,没找到呀。我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兜,没有钥匙。”
我大声呵斥:钥匙八成在她身上,你好好翻了没有?
赵六嘿嘿淫笑了几声:平哥,不瞒你说,我连她内裤都摸了几遍,这娘们快五十了,一身肉儿紧绷绷柔软软的,比不比小姑娘差,真是爱死个人,那手感哪,嫩滑的——
闭嘴!我骂道,你他妈别添乱,要是出事,我他妈一分钱也不给你。
赵六满口答应:绝不碰她一根毫毛,咱这行也有职业道德嘛。然后就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