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离开之后,廖庸又勉强的坐了一会儿,便给贺萱递了个眼神,贺萱会意,站起了身。
“你们这是……”允臻问道。
贺萱微笑着说道:“王爷,虽也想再和王爷聊上几句,可今天这整整一日,小人东奔西跑的也真的是累了。能否容小人先告退?”
听了贺萱这话,允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得了空儿,就去看你。”
贺萱点了点头。
“那我也一并告辞了。”廖庸也站了起来,对着贤王一施礼说道。
“去吧。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无忧一个人在街上行走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听了这话,廖庸差点“噗”的一下笑出来,心里想着:你不放心她,算了,你还是改改心思,不放心我吧!
廖庸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还是答得非常客气得体。
“是。王爷说的是。像无忧这样弱不经风的体质,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在下自会多加保护,请王爷放心。”
允臻点了点头,对着锦瑟说道:“你送送,一会儿回来,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再稍坐坐,我也准备走了。”
“是。”锦瑟站了起来,对允臻点了点头,然后,亲自将廖庸与贺萱送到了大门口。
“快回去吧。外面风凉,你又没披大衣服。”廖庸说道,“我想我那些银子,娇姨还没用完吧?”
跟在后面的娇姨听了这话,笑着点了点头,说:“自然还没用完。公子何意,老身明白。”
“明白就好,别委屈了姑娘。”
“我改日再来看你。”贺萱冲着锦瑟一笑,说道。
贺萱这句话,说得倒是平常,但在锦瑟耳中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情意的,她又颊一红,说道:“好。”
廖庸一笑,拉着贺萱离开了“听雨轩”。
锦瑟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去,同样还未退去的,还有一脸的笑意。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允臻给自己倒了杯酒,啜了一小口问道。
锦瑟收敛了笑意,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说道:“没什么。”
“莫不是因为那个贺萱么?不过数面之缘,你和他倒是相投……要是没记错,你过了十岁之后倒是从未这样对本王笑过,或者说,过了十岁之后,你就没这么笑过。”
“王爷今天来,不会是因为和我闲话家常吧。”锦瑟低声问道,“太后有什么旨意么?”
“这次你真是说错了,今天来还就是为了讲几句家常话。”
“王爷有什么尽管说,奴婢听着。”
允臻叹了口气,说道:“再过几个月,就是我及冠之礼了,然后,我想再过不久,也或许是就在同日,我可能就要大婚了。”
“那奴婢要恭喜王爷了,双喜临门。”
锦瑟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的无所谓这一次似乎真的是激怒了允臻,他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来,几步走到锦瑟面前,捏住了她的脸。
“为什么?”
锦瑟看着允臻,既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本王哪里不好?哪里让你看不上眼?我去问太后要你,宁愿出来做这雅妓也不愿意随我,为什么?”
说着,允臻一甩手,重重的把手捶在桌上。
“王爷没有什么不好。奴婢不过是个卑微之人,又是罪臣之后,蒙太后仁慈,保得性命。王爷错爱奴才愧不敢当……”
“你……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
“如果这是王爷您的王命,奴婢自然不敢抗命的……”锦瑟淡淡的说道。
允臻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娇姨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滚出去,没见本王正和锦瑟说话!”
“王爷,太后宫里来人传话了。”娇姨小心谨慎的说道。
“什么事?”
“具体的没有细说,传话的人只是说……太后急召王爷入宫。”
允臻斜了一眼娇姨,又看了看锦瑟,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下你自己,别以为那天你在考场外面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太后在,我自然不能悖了她的意思,可是,如果我说不许,你也断然是不能给了别人的。这件事,你还是记得清楚些的好。”
说着,允臻一甩手,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锦瑟一动没动,留在屋子里面,娇姨把贤王送走之后,返到屋子里面。
“姑娘,你还好吧。”
锦瑟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抚着刚才被贤王掐得有些红肿的脸颊。
“这……你究竟惹王爷发了多大的火啊,怎么把脸都给捏成这样了,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拿东西敷脸。”
说着,娇姨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
锦瑟对着烛火苦笑了一下,我惦记你的时候,你不在意我,只把我当个玩偶一样恣意玩弄。可是,当我遵了太后的旨意,恪守身份,远远的躲开你,你又不依不饶的纠缠,我究竟是前世造什么样的孽,才会有这一辈子的遭遇……
放下锦瑟在这边独自对影叹息不说,只说廖庸和贺萱离开“听雨轩”,两人骑上马,直奔“闲庭居”而来。
路上,贺萱悄悄打量了几次廖庸,见他的眉头一直是紧锁着的,贺萱有心问讯一下究竟是为何,可是,看廖庸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说话,也就只是闭着嘴巴,默默的前行着。
到了大门口,两人将马匹交给下人,两个人进了院子,廖庸才对贺萱说了这沉默之后的第一句话。
“今晚,你到我屋子里来住。”
“啊?什么?”
“哦!”廖庸知道是自己失言,没有把话说清楚,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子卿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让我今晚一定要叫手下人保护好你。虽然,不敢肯定会不会有人要对你不利,但是,加些小心总是好的。”
“我不用你保护,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你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护住小豆子……哦,雨青么?叫你来就过来吧,别那么犟好不好!”见贺萱还一脸怪异表情看着自己,廖庸无奈的一笑,说道:“好吧,我们换个方法来说,现在,这事儿,你们有意也罢,无意也好,反正我是也被牵在其中了,你贺萱贺大侠今晚过来我屋子里住一夜,保护一下我,行不行?”
廖庸皱着眉,瞪着贺萱说道。
贺萱看他的样子,是自己还真未见到过的认真,她笑了笑,说:“好吧。算是顶了我这些日子在你家里吃住的费用。”
“你倒是会算计,什么保镖这么贵。”
廖庸看了看贺萱,嘴上这样说着,却似乎生怕她跑了似的,拉着她的手腕,一直牵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才放开手。
到了就寝时间,贺萱看着依然没有任何离开之意的廖庸,问道:“你不是想我们俩睡这一间屋子吧!”
“怕什么?你武功那么高,随便动动手,我就没气儿了!”
听了廖庸这话,贺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的魔鬼,占山的大王,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只是,我的兵刃并没带在身上,真要是有人来了,我怎么护你呢?这赤手空拳的,难道拿你当兵刃么?”
廖庸环视了一下屋子,看到了书房里挂在墙上的那把宝剑,他走过去,取了下来,转回身来到贺萱身边,把宝剑递给,说:“这个,行么?”
贺萱接过剑来,轻轻一用力,宝剑出了壳,剑身在烛光上发着幽幽的蓝光。
“好剑!”
“能将就用么?”
“我只是怕委屈了它呢!我和它,还不知道谁将就谁呢!”
廖庸一笑,吩咐外面的小厮进来,把被裖铺好。
“怎么少爷?您还要和贺公子同禢啊?”雨墨问道。
“我今儿要与贺公子彻夜长谈,你也管?”廖庸瞪了雨墨一眼,问道。
“不管,爷的事儿,我是不管的!”雨墨笑嘻嘻的说道。
贺萱倒是没觉得什么,可廖庸却从雨墨那一脸诡异的笑容里,看出了雨墨在想些什么。
廖良狠狠的瞪了雨墨一眼,然后说道:“那就早点回去睡觉。告诉外面守夜的,晚上警醒着些,别只顾着喝酒耍钱!平日里你们怎么玩我虽知道,但也没管,但是今天一定给我加些小心。”
雨墨看自家少爷说得正经,也收了笑脸,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贺萱等着雨墨出去之后,让廖庸闪开了些,拿着手中的剑,先捥了个剑花儿,然后舞了舞,还好,这剑不轻不重,自己用起来还是很称手的。然后,把剑归了壳。坐在桌边,喝了口茶,看了看在一旁坐着发呆的廖庸。
贺萱放下茶杯,声音不大的问了一句:“入凡兄,真的有必要弄得这么草木皆兵的么?你这深宅大院的,哪那么容易就进来了。”
听她这样问,廖庸叹了口气,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既然子卿那样说,我就一定要准备好。你也看得出,他是个极正经的人,再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吓我就是了。有备无患吧!”
是啊,有备无患吧。贺萱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