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灯火通明,涟漪的水中映着烛光,倒映着的仿房屋和干枯的枝丫黑漆漆一片,看到卫奴沂过来易氏紧张的拉过卫奴沂的手:“阿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氏如今想想都觉得心惊,这些手段她当公主的时候看着后宫那些妃嫔们的争斗已经见怪不怪,几十年没见今夜一见倒是把她下了一跳。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真的在她的房间里被发现怕是要处以极刑,即使不死那一辈子也算是毁了,可又怎么会到了含烟一个丫头的房间,按理说一个丫鬟是不会这样做的,毕竟一旦没了主子那样的丫鬟谁也不会要的。
她想不明白所以只能问卫奴沂,可半路上已经被墨卿强行带走,她一直担忧到现在,整个人都觉得恍惚她并没有招惹什么人啊。
卫奴沂看着易氏担忧的脸略显苍白淡淡的笑了:“娘亲今晚吓到了吧,放心阿奴不会让娘亲白白的受惊害怕。”卫奴沂眸色加深看着易氏依旧甜美纯真,只是那双眼里早已经什么都没有,只看向前方依旧黑暗的易氏的房间。
随后转身对着陈嬷嬷吩咐到:“陈嬷嬷,今也娘亲先和你将就一下,明日我们搬去翠绿山庄。”卫奴沂的话让易氏震惊:“阿奴,你这是。”
“娘亲在安全的地方才能让阿奴放心。”卫奴沂轻轻的抱着易氏给她无声的安慰,她知道易氏可能不习惯,可早晚也得习惯独自生活。
“娘亲放心,你手里有免死金牌,即便新皇继位也不可能动你分毫。”卫奴沂严肃的说到。看着易氏还想说什么,卫奴沂打断到:“陈嬷嬷,你和韩青从今以后就只照顾娘亲的饮食起居。”
“奴婢知道。”陈嬷嬷和韩青异口同声的说到。
卫奴沂点头:“娘亲累了,先带她去休息吧。”卫奴沂看着易氏欲言又止,作为女儿当然知道易氏还想说什么,可她不会告诉易氏,这些就让她一个人背着。
虽说含烟可怜,可她错就错在不该动了易氏的安危,这是卫奴沂的逆鳞,而她的娘亲依旧善良。
等到易氏离开,卫奴沂才看向站在一边的杜一花:“你今晚做的很好。”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杜一花的手里:“买些好的胭脂水粉,到时候用得着。”
卫奴沂仔细的看着杜一花的容颜,白嫩的肌肤虽没有十七八岁的水润,可带着成熟的韵味也足以让人流连忘返:“这张脸可要好好的保养。”忽然卫奴沂觉得这张脸长得还真像那个死去的妾,不由得嘴角一勾。
杜一花看着闪着银光的银子笑的咧开了嘴狠狠的咬了一下,眼睛发亮的盯着银子生怕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了一样,头连抬也没抬:“多谢三小姐打赏。”
杜一花喜滋滋的笑着:“奴婢干了这么多年攒的银子还没有今日三小姐打赏的多。”杜一花尽挑着好话使劲的夸着卫奴沂:“三小姐以后有事可别忘了奴婢,奴婢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奴沂听得轻笑:“杜厨娘说的言重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很晚了该回去了。”卫奴沂清冷的声音响起,杜一花经过这府中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中也明白了如今的三小姐可是占着上风。
无论以后怎么样,作为下人都是想把今天过好,所以杜一花很快的边站在了卫奴沂这边,同时也清楚了卫奴沂的性格,说一不二,索性也不磨叽:“那三小姐,奴婢走了。”
说着紧紧的揣着银子快速的消失在清风斋。
卫奴沂这才转身看着一路沉默不语的碧绿,无奈的摇了摇头:“碧绿,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人都特别的阴险,特别的不要脸,特别的可恨。”
碧绿抬头,随后落寞的低下头难以平息心头的不平:“小姐,碧绿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害她们的心思,为什么总是这样费尽心机的害我们呢。”
碧绿想到今夜在清风斋看到的场景她都吓得差点瘫坐在地,那恐怖的布偶是有多么的憎恨才做到这个程度,卫奴沂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碧绿:“如果你不愿意,你放心在我出嫁前一定会让你有一个好的归宿,你会脱离奴籍做一个平凡的人。”
“小姐,奴婢不是......”
“碧绿,随着我这样的事情你会经常遇到,这还没有到后宫争宠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举步维艰,如履薄冰,稍不留神自己就会断送自己的一生。”
卫奴沂的声音不禁有些悲凉:“而你这样的性格,我也担心你。太善良了。”卫奴沂不给碧绿说话的机会继续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你握在手里的权势有多大。”
“有多少人在背后拿着刀子让你不得不提高警惕,不得不在这个满是陷阱的世界里泯灭了最初的善良,活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冷酷杀伐果断的裁决者。”
碧绿懵懂的看着卫奴沂,眉心蹙起为什么总觉得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说的这些总觉得亲身经历过一般,良久碧绿才开口:“小姐,碧绿只是有些不习惯。”
卫奴沂笑了:“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习惯。”卫奴沂并没有说,等你习惯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心,看什么都成了麻木反而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兴奋。
......
揽月阁的门前,道士佝偻着身体来来回回的走着时不时的看向里面,繁华秀丽,锦罗绸缎,莺莺燕燕都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场景,不禁有些害怕,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如今的揽月阁从卫奴沂接手之后就再也不是清倌院了,而是从里面不断的散发着香味,饭菜的香味。
顾客络绎不绝每天都是人满为患,人来人去的好不热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脸,就连林氏也卸去了往日的浓妆,画上了清淡的妆容。
林氏每天红光满面:“客官,里边请雅间还是打尖儿?”
“雅间。”
“打尖儿。”
看着这些豪气的客人,林氏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亏了,这可是比以往挣得钱都多,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能挣到他们的钱。
来来往往的人再也不是寻欢作乐的人,而是经商,门客等人,揽月阁一楼是平民吃饭的地方,二楼则是一排排的雅间给来往的商贾或者官衙提供商协之地,三楼则是一些经过京城的商贾落脚歇息的地方。
林氏看着道士皱眉随后叫了一个姑娘:“你去找铭印看看这人是干什么的,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也不见进来。”姑娘点头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铭印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林氏见着了也见怪不怪了,因为铭印从始至终都是这扑克脸没什么表情:“铭印,你去看看那个道士干什么的。”
一道冷戾的目光看向踌躇着的道士让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道士心里哀嚎:“这怎么也是这般可怕的神情,昨晚卫奴沂就够他受了。”道士心里哀嚎着。
许久实在是抗不过铭印的冷眸便舔着笑脸走了进去:“鄙人姓方名大义,是禾照公主让小的在这里等她的。”方大义双手合起不住的摇着。
铭印皱眉,他并没有收到卫奴沂的通知,疑惑的眼神看向方大义:“你先在这里等着。”说完便转身离开,方大义尴尬的笑着,这人明显的比卫奴沂更可怕,可他奇怪的是卫奴沂是怎么收服的。
方大义想着便想到了卫奴沂那狡黠的目光,邪肆的唇角,矜贵高冷的面容他都差点听了卫奴沂的话,更别说刚才的那个男人了。
楼上雅间内,卫奴沂悠闲地靠在软椅上,纤细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抚摸着身边的柔软虎皮,清月坐在一边:“小姐,自从揽月阁被查封之后大改之后虽然有很多不满的声音,可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前更多,收益也更大。”
“这是林姨让奴婢交给小姐的账簿,林姨说人手太少,每日进账太多她忙不过来需要小姐派个可信的人来。”清月见卫奴沂不做声继续到:“这几日有几家京城老字号的糕点坊想要和小姐谈合作的事情。”
“他们怎么说。”卫奴沂睁开双眼看着清月推过来的账簿,一张一张的看着:“确实忙不过来,回头我送个人来。”
“他们想用方子成为揽月阁老板之一,因为我们的生意太好使他们的生意已经疲乏,如今只要揽了他们的糕点制作方子我们不仅多一种甜点,而且借着揽月阁的名号更能吸引更多的商贾。”清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小姐揽月阁还需要再开一个新店。”
说着便将那些想要谈合资的糕点坊名字递给卫奴沂:“这是我查到的一些关于这些糕点坊的文字。”
卫奴沂接过心中不禁冷笑:“也并不怪我们的生意好,这些老字号的糕点坊仗着自己打出来的名号做的东西已经开始偷工减料了,所以生意疲乏。”
“更何况他们想要跟着我是有目的的,如今我的名号已经传遍整个京城,谁不想借我这个东风?”卫奴沂并不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赚钱,因为他们如今赚的银子已经够多了,这银子多了想动点其他的歪脑筋也不是不正常。
“那小姐我们还要谈吗?”清月疑虑的问道,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大好的商机,她希望可以谈。
卫奴沂翻着那些老字号的名字和文字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嘴角一勾:“谈,为什么不谈。”说罢心里冷哼一声,还真是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