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奴沂重新坐在床边,作势要躺上去碧绿一把拉着卫奴沂:“小姐,都快火烧眉毛了,再不去清月就真的救不出来了。”
虽然京城的大牢碧绿没有进去过,可她知道从那里的出来的哪一个不是终身噩梦,要么就是撑不住就已经死在了大牢里。
碧绿急的来回转着,双手交握不停的祈祷着,看着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被擦得光亮的地板上,这个时辰恐怕就快要审讯了。
卫奴沂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脸的惬意悠闲,依着前世的记忆胡瑾并没有对揽月阁起心思,而是最后跟着二皇子差点生出京变。
事情败露后,宗寒念着他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的份上让他返老还乡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只是这一世他是受了谁的指示?揽月阁可是京城的消金窟,在这里官商可以谈生意,可以饮酒作乐,逍遥快活,每天的进账量可是不小,所以揽月阁是谁都想拿在手里的。
而这个时候三皇子宗寒已经做了有违君道的事情,所以此刻他在朝堂之上恐怕也发生了一些势力的偏颇。
这个时候怕是二皇子想要收拢人心的时候,所以......
卫奴沂心思细密,将昨天的事情和今天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在脑海里回放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柔美,似乎心有成竹:“碧绿,别转了,我头晕。”
碧绿焦急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小姐,卯时都快过了,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听说胡瑾手段残忍,万一屈打成招那小姐精心规划的岂不要落空了。”
“是啊,小姐,你快些想办法。”墨卿也跟着碧绿急着说到:“恐怕是受人指使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做。”
卫奴沂缓缓睁开眼睛:“碧绿备马,我们去一趟。”说罢起身快速的将一套男装穿在身上,手中多了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英气,尤其是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看的人心里渐渐的被填满,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碧绿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卫奴沂将手里的令牌交给墨卿:“这个上面写有卫龙霆的令牌是找羽林军右中郎将,他是我哥,这个令牌直接通入皇上的宣明殿,就说是我让你来的,皇上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记得,要快。”卫奴沂的神色凝重,胡瑾的背后是二皇子,所以这一次很是棘手,她只能抵挡一时,臣女怎么可能和一个皇子对抗?
墨卿感受到卫奴沂的严肃,快速的点头:“明白,小姐。”说着快速转身离开。
卫奴沂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府门外,此刻碧绿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了:“小姐,快请坐。”说着将马车的帘子掀开让卫奴沂坐进去。
“铭印,去揽月阁。”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卫府朝着揽月阁的方向走去,碧绿看着外面的场景微微皱眉:“小姐,为什么要去揽月阁?”
“到时候就知道了。”卫奴沂淡淡的说到:“碧绿,以后遇事可不要这般的焦急,要不然你永远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碧绿小脸一烧:“小姐,我只是太着急了,不过现在想想倒是挺有道理的,既然清月和妈妈对他们重要,肯定会先是安全的,是奴婢想多了。”
卫奴沂揉了揉碧绿的头发:“你知道就好,我们手里有王牌就不要惧怕任何事情,他只要需要就不会食言。”
没一会马车就停在了揽月阁的门口,卫奴沂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不少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里边还围着一群自家军,揽月阁已经被关门了,上面用白纸大大的写了一个拆字,自家军严肃的站着让那些百姓想要一探真伪都不敢上前。
外面嘈杂一片,揽月阁被里里外外包围了四五层,不断的听到有人轻声的议论着:“哎,你说这揽月阁的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大清早的就被胡大人带走了,好像说是这揽月阁由来有嫌疑,说是他国在这里的据点。”
“嘘,你小声点,这些政务可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就能瞎猜测的,这皇帝的心思可才不得。”
“也是,这要是传出去就成枉君了。”
“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就这么被拆封了,可惜极了,那些个姑娘可真是水灵......”其中一人无奈的点头。
“这都已经有嫌疑了,这里的姑娘你还敢要?嫌命长了吧。”他身边的人一脸的不屑:“都是一些不正经的女人,收到家里也不过是一个通房,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那个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行了,再看我们也进不去。”
“这地方啊就是害人不浅,行酒作乐简直就是消磨百姓的恒心。”
卫奴沂看了一会,将那些人的话全都悉数听在了耳朵里,心里不禁嘲讽,管不住下身的东西还瞧不起女人,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卫奴沂倒想看看揽月阁重整之后他们还能不能这样作乐了,正好这一次也可以借着理由换人整顿了。
想着冷眼将帘子放下:“走吧,去京城大牢观摩一下胡瑾胡大人是怎么审讯案件的。”卫奴沂声音清冷无比,令这原本都寒冷的冬日都渐渐的默了,连在外面的铭印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同时胡瑾的府上,卫昶臻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胡瑾笑呵呵的坐在卫昶臻的面前:“不知道卫二少爷所为何事?老夫能办到的一定会办到。”
卫昶臻依旧一副大爷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一眼,这让胡瑾特别的尴尬,埋着头嘟囔着,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忍了忍,谁让人家的妹妹是皇帝现在眼前的红人呢?
虽然在京城做官,权利有时候确实挺大的,直属皇帝管辖,可这俸禄也就够一家花销,可要是再去疏通关系那就紧张极了。
今日胡瑾在听到卫昶臻找上门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一再确认之后才笑的嘴巴咧到眼角快步都出去迎接,脚步都变得飘虚了。
“听闻今日一早胡大人因为地契造假抓了两个女人,现在扔在了大牢里?”卫昶臻傲慢睥睨的看着胡瑾,声音里满是不屑。
胡瑾一愣随后呵呵的点头:“是啊,怎么卫二少爷对这个审讯也感兴趣?”胡瑾贼眼看着卫昶臻。
卫昶臻双腿放下,眼底的邪恶让胡瑾觉得自己这次还真是攀上大腿了,这样一来有了卫奴沂他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不为什么,就为最近朝中的形势隐隐的在发生变故,所以他得快速的找到另一颗大树。
卫昶臻恨恨的说到:“小女表子,在老子面前装贞洁,不过没关系,二手货那也是尤物。”卫昶臻说着抬脚便走出大厅的房门:“胡大人,我的三妹妹你也知道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着看向了胡瑾:“我只要那个年轻的,另一个你随便处置。”卫昶臻对政界一窍不通,可对于玩女人,玩心计得到女人倒是轻车熟路。
“明白,明白。”胡瑾笑呵呵的走出了胡府,整个人都褪去了前几日的心慌意乱,提神凝气,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卫奴沂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审讯,胡瑾坐在官堂之上,一脸肃穆的看着已经跪在下面开始颤抖的妈妈林氏和依旧冷静沉着的清月。
他咳了咳:“罪民林氏,清月你们可知罪?揽月阁怎么到你手上的还不如实招来。”声音中气十足,说的正气凛然,要为百姓除去祸害一般。
妈妈林氏颤抖着身体哭哭啼啼着:“大人,冤枉啊,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怎么可能会通敌国,大人明鉴啊。”
“放肆,堂上禁止大声哭喊,既然你说冤枉,那你说你的地契是怎么来的?”胡瑾怒目圆睁指着堂下的林氏:“休得胡言乱语,地契的来由给本官说清楚,京城之内不允许出现这等没有官府证明的房屋和人。”
“大人啊,民妇只是经营一份活路,大人民妇没有通敌国啊。”林氏已经怕到了极点,不断的磕头:“大人,冤枉啊。”
胡瑾微微皱眉看着堂下不断求饶的林氏和从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清月:“你叫清月?”
“是,大人。”
清月依旧堂堂正正的跪在地板上,冰冷的地板丝丝寒意从膝盖处贯穿全身令她微微颤抖,可一双清澈默然的眼睛让胡瑾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
可一想到二皇子交代的事情,成败就在此一举,而且还有卫昶臻的后路,胡瑾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清月再没有下文,冷着一张绝美的脸神色冷漠的看着地面:“大人,民女有证人。”
说着她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卫奴沂,胡瑾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人群中挂着邪笑,眸子深沉的卫奴沂:“堂下何人,为何私闯审堂。”
卫奴沂看着胡瑾冷笑一声,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看着一周站着的穿着官服的武士:“我来接人啊。”
轻快的话让林氏眼眸一亮:“小公子你快些帮我们证明吧,我们真的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啊,绝没有通敌国之心。”
“大胆民妇,堂上不可喧哗,来人带下去。没有本官指令谁也不许带走。”胡瑾大喝一声便有人将林氏和清月一同带下去。
说着也不再看卫奴沂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只是他刚一推门带着森冷寒意的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