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了!对了,你的伤口可能会结疤,结疤的时候会有些痒,你千万不要乱动,不然留下疤痕,多丑。”妈妈嘱咐着我。
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只觉得头上缠绕着一层纱布。
“妈,我明天可不可以出院?”我问。
“你才动完手术,怎么能够明天出院?”
“只是小手术啊!”我扁扁嘴。
“你别以为是小手术,治疗的不好会破相,我的女儿这么漂亮,我可不希望你的疤痕让你变丑,那可得不偿失!”妈妈一本正经。
“可是住院要花好多的钱,我们家里的环境就那样。”我低低的说。
妈妈的脸部僵硬了一秒,“诗语,你别担心,用不了多少钱,妈妈有点积蓄。你只管放心的将伤口治疗好!”
妈妈说的也对,女孩子的面容很重要,找工作什么的都要形象,形象好的确实在应聘中加印象分。
陈西南要我寒假去实习,偏偏我的头又伤了,要是不去的话,他一定会恼火。
我现在不能担心钱不钱的问题,还是安心的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
“妈,乔建斌会关押多长时间?”担心了伤势,又要担心母亲,我没有一天的省心。
“我也不知道。”母亲脸色沉闷。
“那你趁他没出来的时候,回家将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家里我们是住不了,我出院以后,去外面租房吧!”如果乔建斌在家,母亲又会被他一顿的好打,只能趁他不在回家。
“租房?”母亲问了问。
我叹了口气,“不租房我们住哪里?你既然已经与乔建斌摊牌了,我们也不可能住在家里,你要让他搬出去,他估计会拿刀砍死我们。”乔建斌的凶残还历历在目,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妈妈满目的愁眉,“也对,家里确实不能住,只是外面的房子很贵,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我愣了愣,“暂时去别墅住几天。”
“只能这样了,陈西南不会找你麻烦吧?”母亲依然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为了安慰母亲,我只能这样说,事实我也没把握,房子毕竟是人家的。
“那好,我先回家去收拾!”妈妈立即行动。
“你休息一下,再回去,你守了我一晚上,你连眼睛都没眯一会。”
“不用,早点收拾,早点完全。”妈妈估计也是被打怕了。
“我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小心点。”我叮嘱。
“我知道,收拾完了,我就来医院。”妈妈与我告别。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护士给我拆伤口的纱布的那一刻,我的心下很紧张,生怕额头上留下了疤痕。
“恢复的不错,只要不吃辛辣,生冷的食物,注意合理的休息,配合药物的治疗,就会恢复成以前一样。”护士小姐笑眯眯的说。
我一听,紧皱的眉头,顿时松懈了下来。
我甜甜的笑了笑,“谢谢!”
妈妈一直陪在医院,期间去了一趟警察局,做笔录。
护士走后,我小声问妈妈,“您去警局见到乔建斌了吗?”
每当提起乔建斌,妈妈是又害怕又恨他,“我只是去做了笔录,没见他。”
乔建斌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确实不值得母亲去看他一眼。
“警察怎么说?”我之所以关心案情的进展,源于希望有把握的打赢这场离婚官司。
乔建斌的态度是坚决不会离婚。
不离婚,我们就跟他脱离不了关系,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他。
“警察说乔建斌拒不承认袭击你,还说是我们两人联合起来欺负他一个瘸子,他出于自卫才不小心伤了你!”母亲忿忿不平。
“他也太不要脸了,事实明明是他打我们,到了他的嘴里,反而成了我们欺负残疾人,这还有没天理!”我满脸的怒火。
“乔建斌除了打人的本事,最会的就是说慌,他说的谎话比他吃的饭还要多,这种卑鄙无耻,敢做不敢认的男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妈妈的眼眸中是那么的嘲讽。
“他不承认,可是我们有证人啊!邻居都是我们的证人,这些年,他打你骂你,他们都看在眼里,就算乔建斌能有将死的说成活的本事,终究抵不过大家的眼睛。”我就不信,乔建斌还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邻居是可以给我们作证,但是乔建斌一口咬定他们并未进屋看见全部的过程,一切都只是他们瞎说的。”
我憋着火气,音色拔高了几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身上都有伤,这些警察都是傻子吗?为什么只听信乔建斌的一面之词?”
“我们身上有伤不假,乔建斌的身上也有伤,我将他的脑袋打了,如果不是他有伤,事实摆在面前,加上人证物证,就算他怎么狡辩,最后都会将他绳之以法。”妈妈非常的搓火。
母亲是为了救我,才袭击了乔建斌,却不曾预料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反而治不了他的罪。
“那他不是很快就会放出来?”我抓紧了双手。
“证据不足,只能认定双方都有错,他关了一个星期就放了出来。”妈妈的面容上带着隐忍的火苗。
“太没天理了,坏人都得不到坏报!”我捶了捶病床上的被子,胸腔里冒着一团火焰。
“诗语,你伤刚好,别太动怒了,乔建斌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妈妈俯下身,安慰着我。
“妈,你受委屈了!”我伸手握住妈妈苍老的手,定定的注视着她。
妈妈无奈的苦笑,“只要这次能够很乔建斌离婚,你们姐弟俩能够过上好日子,我就算受再大的苦楚也是值得的!”
“妈妈,上天总要开一次眼,你一定会成功。”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眸中是坚定的信念。
妈妈擦了擦眼睛,似乎又有泪水溢出。她如果能够在晚年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苦。
“有你跟诺言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了,我也很坚定的认为,我跟乔建斌一定会离成婚!”妈妈笃定。
结果会怎么样,我们还无法得知,但是看见妈妈是那么的坚强和镇定,我也是充满了信心与斗志。
事在人为,只要肯努力,妈妈和我们就可以脱离苦海,我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人有了信念,阴霾的心情也会一扫而光。
“诗语,我刚去办了出院手术,我们先离开医院再说。”妈妈将我的东西收拾好了,对我说。
“好。”从医院里出来,我的精神也好多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快要憋死了。
“妈,我住院用了多少钱?”我其实一直都很担心用钱太多。
住院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要进医院,病人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医院里的费用又高,烟幕很多。
不从你身上割下一大块的肉,它不可能让你出院。
我小时候病的再厉害,都不敢来医院,就是付不起医疗费用。
要不是这次意外伤的太严重,害怕影响自己的面子工程,我说什么也不会听话的留在宰人的医院。
妈妈微微一僵,“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总该有个数啊!”我继续逼急的问。
妈妈的身上存款不多,又要应付开支,我的荷包里现在是身无分文,经济状况令人堪忧。
“几千!”妈妈低着头。
“几千?一个小手术这么贵?完全就是烟钱的,医院真比哪个行业都坑!”用了这么多钱,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诗语,现在什么都贵,买个青菜还几块钱一斤,进了医院不花钱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这些钱是必须要用的。”妈妈到是看清了事实,不如我这么的激动。
我在心里琢磨着,寒假打工一定要挣回手术费还给妈妈。
我定了定神,外面的空气很冷,妈妈冻的有些发抖。
我将自己的围脖拿了下来,是一条白色的围巾,我将它套在了母亲的脖子上。
“妈,你穿的太少了,把围巾戴上。”我轻轻的笑了笑。
“诗语,这怎么行,还是你围着,你的脖子受了伤,不能受凉!”妈妈说着就准备将套上去的围巾围到我的脖子上。
我阻止了母亲,“妈,我穿了羽绒服不冷,我们还是快点走。”
空气中飘散着冷冽的寒风,鼻尖沁出了凉凉的液体。我吸了吸鼻涕,挽着母亲去了公交车站。
寒冬的腊月,原以为公交车会很难等,我不停的踱着冰冷的脚,揉搓着冰铁一般的双手。对着手掌猛呵气。
“诗语,车来了!”妈妈叫我上车。
幸运的是,这次没等多久,要是多等一会,我有可能冻成冰棍。
公交车内有着暖气,冻僵的身子总算是柔软了一些。
我跟母亲转了几趟公交车,提着衣服,才走到了别墅区。
洋溢着农历新年的别墅区,却少了老城区的拥挤与热闹。
漂亮豪华的别墅耸立在漫漫白雪之中,犹如童话中的城堡,似梦似幻,很不真实。
也许住惯了贫民窟,住进豪华的别墅,心底会产生很大的落差。
以前来别墅都是怀抱着巨大的反感,自然就不会好好的欣赏它的美。
如今,心境不一样,欣赏东西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了。
我算是完全理解了,诺言第一次来别墅的惊讶与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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