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永远延缓不了厌倦
狼族的脚印印在了我们这里,狐族哗然,感慨终于还是要有所行动了,那脚印一串串印在了我们将领那里,大家都惶恐是不是她已经遇害了的时候,她在杂乱中走了出来,那个女子一脸坚毅,马尾飒爽,她说:“保持安静!”
大家也不在说话,都直勾勾的看着她。她闭着眼呼了一口气,说:“我没事。”然后掀了帘子又进了那帐篷。
到了晚上也没出来。
“这将领莫不是被吓怕了吧?”
“害,她一个姑娘,还是黄狐狸,没啥正经本事的。”
“是喽,咱们一块儿等死吧。”
我叹气,又开始了,永远都是如此。
我盯着那个没有动静的帐篷,我知道她不是害怕了,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感觉自己好像更肥了,天天吃肉。我和别的狐狸可不一样,咱不喜欢吃肉,咱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东西。
这荤吃的实在恶心,于是我就溜出去了。我走进了靠近狼族那边的森林,森林里有果子,这个季节青梅熟了。
我坐在云上战战兢兢,顶着压力找果子,终于找到了青梅树。我欢脱的跳在了那树上,急忙摘了一个,用手擦了擦就咬了一口:嘶,真酸,不过我喜欢。
以前吃不着肉的时候,天天巴着自己吃,当自己开始在意外貌这种东西的时候,当自己可以吃到的时候,却不想吃了。
一个想要维持体型需要的努力就是:喜欢喝水,讨厌油腻,最好清水煮菜,一日三餐不可能,一天一顿最好。
我也是奇怪,吃了这么多年的果子,为什么身形还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我脱了外衣,包了很多果子。准备走,真是尴尬,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臭狐狸,你可到好,你过界了,我们狼族不容侵犯。”
如是我成功引动了整个狐族,大家终于‘看到’我了,因为我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整个狼族,一个姑娘驾着云逃窜,狼族群雄喊:杀啊!
很滑稽,可是我很怕。
得偿所愿,但是我不是好影响,我是坏影响。后来据说不是因为有功,我在狐族的传奇就仅仅是遗臭万年。
但是果子我依然没有放下,此刻我无比感谢陆判教我逃,因为我溜的蛮厉害。
“这丫头溜的挺快。”
“追上她!”
我打开了衣服拿出一个果子直直扔在他脸上。但是考虑一番觉得浪费就没再扔。
终于到了。
所有的狐狸看到我的那刻瞪目结舌。
我大喊:狼来了,快打啊!
两军作战,导火索怎么样不重要,想打架才是真的。
我没打,我跑了,因为我真不会打。
我坐着云看着他们,纵观全场,没人知道少了我,大家蛮认真的。
狼族和狐族皆化作原形,狐本来就弱,惨况剧烈,我眼看着很多同胞都死了。
我们的将领领着一对人马一路撕咬,杀出来了一条血路,直到她赶到了那个狼族首领的面前,万千狐狸的前方是一个黄毛狐狸,万千狼群的前方是一只黑狼。
他们围着各自绕圈圈,黄狐狸朝他怒号一声,黑狼低了头,片刻停留又朝身后嚎叫,万千的狼族中有个灰狼走到前方也嚎。可是黑狼继续嚎,灰狼极不愿但是没有办法于是就扭头灰溜溜的走了,狼群都走了。
这时陆判拍了拍我,我看着这紫袍少年:还是我们首领厉害,连狼都怕她,人间有张飞怒嚎长坂坡,今有黄狐吓退狼群。
陆判说:“你是不是傻,那明显是狼族首领和你们将领有关系。”
陆判说:“你啊你啊,你引来的兵,你怎么自个儿跑了,太怂了,这传出去,绝对是往事不堪回首。”
我说:“你也没教我怎么打啊!”
他从我腿上拿了一个果子,用手搓了搓后,也咬了一口:呸,真酸!你需要武器,你看你喜欢什么?刀枪剑戟,也许有点重,那么绸带,扇子,针,弓,啥也行。
我说:“我不懂,你给个建议吧。我记得我以前喜欢用斧子,我的宝斧呢?”
记得小时候爹教我法术的时候,在我身边放了很多法器,围了我一圈,我每一个都提溜起来试手,最终发现斧子最顺手。
做法器的师傅瞪目结舌:虽是小姑娘内心却是个猛汉。
我爹尴尬的扶额嘲笑我。
“师父,留下来吃个饺子再走。”我爹说。
我们仨坐在冥厨厨房外的石桌上,摆着两盘饺子,是两斤,一盘一斤。少不经事,我不喜欢凑热闹,于是我爹和那师父吃一盘,我自个儿吃一盘。
他们谈天。
“你看我这姑娘真的适合这法器吗?”
师父笑:“全看个人看哪个顺眼,这法器啊就像看心上人似的,全凭自己悟。悟对了就是幸运,悟错了就误了。”
我那时是个少女,我只听了一句话:心上人悟错了就误了。
我爹叹气:“那怎么办?错了?”
师父笑:“我看,错不了。法器和人似的有感情,只要你家姑娘不嫌弃,法器就越顺手的。”
我爹语重心长的拍着我的肩:“姑娘,不能后悔。法器和人一样,换了又得品个百八十年。费时费力。”
我说:“人还没碰到不知道,这斧子我确定,我要定了。”
心上人和斧子不一样,斧子没有选择权,但是心上人不一定想要你。
……
“你怎么一个小小的人就吃了整整一盘饺子,我和你叔俩人才吃一盘。”我爹皱眉。
从小食量惊神。
我娘说:“你就吃吧,以后有你悔的。”
的确,你总会发现曾经反驳爹娘的事,其实就是自己错了,我胖了后,用力减的那刻,才明白什么叫做痛苦。
陆判说:“感觉你小时候很可爱。”
我笑他:“一个喜欢行走的饭桶,的确可爱。”
我拿起一个果子朝着他咬了一口:“呸,不酸。”
“你的兵器还在冥界。”他说:“你想起来了。”
“陆大人,好久不见,你竟然把酒给我换了。”我说。
“真不知道该惊还是喜。”他叹了口气“以后骗不了你了。”
我嘿嘿笑着:“去去去,我可不喜欢喝酒,就是好奇试一下,以后再也不喝了。”
……
战场打扫干净,大家纷纷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我和没事人一样走到他们中间。
“你去哪里了,怎么就领来了狼族?”将领问。
我咽了口唾沫:“我……去摘青梅然后就被发现了。”
我们的将领变成了人的模样,她绑着的马尾,毛毛躁躁的,脸上也有了擦伤,她的铠甲残破不堪,衣服上还有残血。
而我一身衣服干干净净,崭新的还是刚领时候的那个样子。
她吼了我一句:“为什么跑了?”
我心虚:“因为我不会法术,怕死。”
所有的狐都开始骂。
“懦夫。”
“该死的不死。”
将领吼道:“你们闭嘴,我的兵我自己罚。”
她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打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反抗,因为我自己明白这次是真的错了,三军之间逃兵该斩。
我一声都没吭。
她边打边哭:“太令我失望了。要是都如你一般,那么这仗怎么打得成!”
我疼的趴在地上。
我听着鞭子在我耳边呼啸,‘呼呼呼’,‘邦邦邦’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白色的衣服,渗出了血。
灼热的太阳退了,我感觉到一阵阵凉风,她也停了手,可是我再也没有力气,于是就躺在执刑的地方,一直趴着。
后来感觉一个力抱起来了我,我哭着说:“陆判你来了。”
粗粗的女声:“别想情郎了,是我。”
我勉强睁开眼睛,朦胧中这个小小的姑娘,双手拖着我。
我说:“你怎么抱得动我,我那么重!”
她吃力的提了提然后歪歪倒倒的走,直到把我放在营帐里,她叹了口气抱怨:“累死老子了,你真沉,一个姑娘怎么吃的这么重。”
我哭:“你怎么还讥讽我,我都这样了。”
我为什么委屈,为什么敢哭,因为她值得我信任,就是仗着她和我关系好,所以无限的把自己的弱点给她看。
“好了,不是想打你,还不是因为面子上说不过去,你说吧,你说我平时那么看重你,你可到好临阵脱逃。”她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大腿。
我说:“嘶,疼。”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然后对我说:“你坐起来,把衣服脱了,好给你上药。”
我说:“怎么了,感觉有点疼。”
她说:“你别偷着照镜子,你知道吗,你的背破了,我出去一下啊。”
有一个定理是你不要想着粉色的大象,但是你就是要下意识想世界上真的有吗?所以我拿着俩镜子照着后背。
发现自己的背上一道道全是血口子,已经漏出了肉,鲜红的里肉我从来没见过。
我感慨难怪不让我看,原来我的背已经这么可怕了。
她端着盆干净的水就来了,然后对我说:“这可是疼,你忍着点。”
我说:“我刚刚看了,原来漏肉了。”
她噗嗤就笑了:“你……这话说的,太搞笑了。”
我无语,瞪了她一眼。
这个帐篷里没有床,就是个地毯,不过对于妖来说,还用不惯床,就是喜欢打地铺,现在好了,不用睡稻草了,好歹有毯子了。
狐狸天生爱美,即使打仗镜子也少不了,所以每个帐篷里都有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