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位置尤其明显，被炸了一个大坑，透过伤口，我完全看得见已经彻底炸成肉糜的心脏。
不过他的致命伤并不是这些血液炸弹，因为他手里面攥着的肉条。原本应该粉嫩的样子发黑，紫胀如同发面长条馒头一样，但是根据上面的细密微微凸起，还有形状，我赫然发现，这是一条舌头！
死者微微仰头，这个高度我看不见他的嘴，但是我完全猜得出，他手里攥着的舌头，就是他自己的。
踩着一张床头柜旁边的板凳，我登高确认了一下，没错，死者大张的嘴巴嘴唇完全被抓烂了，脸蛋都被撕成两条，眼球应该是随着血液爆炸而完全炸没了，只有黑红孔洞。
口腔里面没有舌头，光秃秃的，死者手里面的舌头是他自己的。
“小黑，你跟我说说这种诡异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秦瑶跟在我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说道：“我猜，死者因为某些原因，嘴里疼痒难忍，并且舌头肿胀堵住气管导致窒息，所以他站起来拼了命的抓，挠，甚至直接把手伸进嘴里，连根把舌头拔了出来。这才是他的死因，死亡之后身体僵硬保持站立，随后血液爆炸，这才形成了现场这种爆炸形状的血液喷溅。”
秦瑶倒吸了一口气，诧异的说道：“自己把自己舌头拔出来？那得多难忍？你能看得出来原因么？”
我皱着眉头，绕着大床转了一圈，从前到后仔细把死者四周看了一遍，摇摇头说道：“说不好！造成舌头肿胀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比如毒，比如蛊虫，都能让他忍不住发狂拔出自己的舌头。不过这些血液爆炸喷溅，可就有点诡异了。”
秦瑶沉默了一阵，问道：“会是苗峰下的手么？”
我还是有些不确定，不过想了想，说道：“不像是他的手段！这些血液一看就知道是自然喷溅而成，而不是刻意勾勒过。这是巫术手段？不过有什么意义么？他自己把舌头拔出来就已经死了，完全没必要让他血液爆炸啊？什么手段能让血液都爆炸？”
“我怀疑是降头！”
何在天的声音在门口传了进来，我扭头看了看，他右手已经没有包扎了，虽然还显得有些发黑，但是已经完全无碍了。
手里拿着几张相片，何在天走进来看着死者说道：“这种场面我见过几次，不过是在照片上。这是几年前发生在泰国的一起案件，接连十名死者都是这个样子，至今没有抓到凶手。你看，这都是我几年前在网站上截图保存到邮箱里面，临时下载打印的。”
我接过何在天递过来的照片，果然和现在死者的样子很相似，浑身皮肤血肉模糊，四周散布着喷溅的血液，而且同样手里面攥着自己的舌头，还有一些放大的特写。
把照片递给秦瑶，我和何在天打了个招呼：“怎么样，右手没事了吧！”
何在天笑着攥起右手晃动了一下：“完全没事儿了！刚才接到秦警官的电话，她大概跟我描述的时候，我就有些印象，这才翻找了自己之前的邮件。当时这件案子被泰国当局压下来，没有侦破，不过在巫术界算是轰动一阵，我那时候也是好奇，所以关注了一段时间。”
秦瑶翻看了一下照片，问道：“发生在泰国，不一定就是降头吧？”
何在天嗯了一声：“我也说不清，不过我师父说这是降头，我估计他老人家应该不会看错吧？”
“那就没错了，应该是降头！”
我肯定的说了一句，何在天的师父茅山掌门刘显辉，在巫术界名头很响，连宋老都对他推崇有加，以他见多识广的经验，看错的可能性不大。
秦瑶皱着眉头继续打量了一下尸体，嘀咕道：“这么说不是苗峰了？”
“说不准，可能性还是有的，谁知道苗峰都会些什么？”
我摇摇头，随后接着问道：“小瑶，你调查了死者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吗？谁报得案？”
秦瑶清了清嗓子，拿着手上的文件翻看了一阵：“报案的是保姆，早晨收拾卫生的时候，闻见异味，推开门发现之后报的警。具体死者最近的行踪，还在调查之中。”
我嗯了一声，看着何在天很有兴趣的在观察着尸体，开口问道：“小何，你有没有什么线索？之前泰国的案子虽然没破，但是终归有蛛丝马迹吧？”
何在天一边围着尸体打转，一边摇头说道：“我没去泰国，所以也不清楚。不过我师父说过，这种降头很诡异，威力很大，所以能用的人不多。不过他也说了，满打满算他认识的那几个都做不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所以也不清楚了。泰国死的那些人没有丝毫交集，有乞丐、小孩、还有警察，反正身份各异，并且也不在同一个城市，跨度也比较大，应该是随即选的。”
“这么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疯子降师了？”
秦瑶皱着眉头，有些自嘲的说道：“先是苗峰，这有来了一个疯子降师？最近京都怎么这么多事儿？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引咎辞职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道：“没准还是苗峰呢！你先去查查线索吧，最近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买凶下降头的，我和小何还得在这看看！”
秦瑶耸耸肩膀：“好吧！有什么线索随时联系我！”
看着秦瑶走出去，我关上房门，何在天狐疑的看了看我，摇摇头：“全哥，现在是白天，招魂的可能性可不大啊！”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知道！不过恰好这几天我学习到降头这块，趁着这次机会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揪出下降头的人来？”
何在天惊讶的看着我，竖起了大拇指：“全哥，你还涉猎到降术了？厉害！不过我听师父说，你这种行为不异于向降师下战帖啊，万一被他跟着联系反下降头，可就麻烦了。你降术咋样？”
“这不是有你嘛！”
我搓了搓手，笑道：“他在京都作案，我为民除害，就算下战贴又如何？万一他反降回来，你帮着我顶一下，我搞不定直接把联系切了就成！”
何在天点点头：“成！别的不敢说，他要是敢反降，我最少能帮你顶几分钟！”
我嗯了一声，示意何在天留心，我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