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延爷,面容僵木的年轻人目光冰冷的扫了老康一眼,看了看二叔,最后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没有说话。
“好了,别他娘的趟路了!延爷可是我的亲……”
秦老四一句话没说完,延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冰冷沙哑的说道:“显摆什么?得意忘形了?赶紧把人做了,拿东西跑路!”
我一愣,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秦老四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平台四周,笑眯眯的说道:“二叔,嘿,这个斗规格不低,帝陵都少有这么大的吧?埋在这,你不吃亏!动手!”
说完话,秦老四和延爷矮身躲在棺材侧面,显然也是怕了老康奇准的枪法,怕他拼死开上一枪。我浑身肌肉绷起,这种被人在后面用枪指着,我还是头一遭遇见。如芒在背的刺激,让我肾上腺素飙升,说不出来的兴奋刺激。这时候已经把死放在了脑袋后面,躲是来不及的,平台边缘距离我还有几米,哪怕跑过去也只能是移动靶子,还不如拼死一搏!
身后枪声砰砰大作,我不知道都打在谁的身上,但是显然并不是我。掏出掖在腰间的手枪,我急速转身,对准了张一儿兄弟三个刚要开枪,但是场中的景象却绝对出乎我的意料。
伊动扑在二叔身上,不过二叔背着手站在那丝毫不动,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傲然而立,伊动虽然比他胖了很多,但是我却觉得渺小了很多,根本没能撞动二叔丝毫。
老康掏枪对准了棺材的侧面,开了两枪,压得秦老四和延爷没有露头。梁飞跟我一样转过身对着张一儿兄弟几个,冷笑了两声,看着瞠目结舌,僵硬着盯着手上手枪的三人说道:“老早就知道你们这帮兄弟贪财如命,是不上道儿的玩意儿!没想到还真敢跟着别人算计自家兄弟!你们枪里面的子弹都是臭子,康哥和我早就防着你们呢!”
张一儿脸色惨变,如同死人一样沙哑着嗓子喃喃道:“怪不得康哥发枪的时候让我们贴身拿着,一定要等到最后留给秦老四!你们什么时候怀疑的我们兄弟?”
梁飞抬手嘭的一枪打碎张一儿的左腿膝盖,咬着牙说道:“从秦老四能准时赶过来,我和康哥就加了小心!”
张一儿疼得满头大汗,不过仍旧咬着牙,单腿支撑着自己直起腰:“二叔,念在跟了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给条活路?”
“兄弟情分?这一路上你们有多少机会坦白?况且刚才没有直接点破,试探你们开不开枪,就是给了你们最后的机会!你们毫不犹豫直接开枪了!要活路?问问阎王老子收不收你们!”
梁飞破口大骂,举起手枪扣住了扳机。
我叹了口气,明白了,举着手枪的手放了下来。张一儿兄弟几个出卖二叔,哪怕当场被梁飞开枪打死,我也管不了,也不想管,无论混哪的,出卖兄弟都是最遭人唾弃的。
二叔伸手阻止梁飞继续开枪,看着张一儿他们叹了口气:“张一儿,我有亏待过你们吗?”
“二叔,我……”
二叔直接打断了张一儿他们的话,摆摆手:“消失在华国,一步都不要踏进来!走吧!”
张一儿兄弟三人脸色狂喜,梁飞却直接着急起来,破天荒的反驳说道:“二叔,这怎么行?出卖兄弟,三刀六洞!这次必须要杀了他们!”
二叔摇摇头,看着梁飞说道:“阿飞!”
梁飞怒吼了一声,恼怒的瞪着张一儿运足了气,随后立刻转头,拿着枪对准朱红色棺材,吼骂着:“秦老四!狗娘养的,滚出来!这次老子非得做了你!”
躲在棺材后面的秦老四和延爷没有吱声,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们肯定听的清清楚楚的,被老康还有梁飞用枪对着,哪怕他们也有枪,哪敢露头?
梁飞赤红着脸,如同疯子一样大踏步朝着棺材另一侧走,一边走一边开枪,沉闷的枪声在空旷的山洞里面回声阵阵。伊动也骂骂咧咧的掏出枪,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乱射,看得我浑身冷汗,这要是打在铜棺材上,反跳的子弹伤到自己人就滑稽了。
张三儿和张五儿搀着张一儿走向台阶,路过我的时候,张五儿看着我尴尬的笑了笑,动动嘴,没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老康和梁飞一左一右,包夹住棺材的两侧,让秦老四和延爷不能露头,也不能向后跑跳下平台,暂时封死了他们。梁飞咬着牙,在口兜里面掏出来一颗圆滚滚的黑铁疙瘩,嘿嘿怪笑两声,手指头已经扣上了铁环。
手雷,我看得清楚,梁飞这小子心够狠的,这种东西竟然随口袋装着。
不过没等梁飞拉开扣环,出事儿了。
张一儿兄弟三个在几秒钟前已经走到了平台上的祭台前,背对着想要迈步走下台阶,隔着祭台正对着微笑女尸。刚才经过一阵我毫不知情的紧张较量,我早就把女尸的事儿暂时忘了。
一条血红色,小拇指粗细,绳子一样的东西突然在祭台上蹿了起来,整整盘在张五儿脖子上一圈。张五儿如遭雷击,惨叫一声,立刻松开搀扶着张一儿的胳膊,抱着脑袋在那哀嚎。
短短两声过后,嗡的一声如同蜜蜂炸窝一样的动静,张五儿耳朵里面飞出来细密的虫子,血红色蚂蚁一样的身子,一对短翅膀挥舞着,溜尖的钳子一样的牙齿,我扫上一眼便看清楚了,死人眼虫子!
原本隔着几米,并且死人眼虫子并不大,密密麻麻的,我应该看不清楚,但是在祭台上飞起来一只血红鲜亮,放大了好几倍的死人眼虫子,这才让我判定这些飞起来的是它们。
我头皮发麻,张七儿惨死的样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张一儿和张三儿早就翻滚着爬下了平台,张五儿已经停止了哀嚎,身子却诡异的没有摔倒,在拉着他脖子的红绳子牵引下,仰面倒在了祭台上,把那些骷髅头撞的全部掉下祭台,散落在平台上。
梁飞被张五儿的惨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死人眼朝着他飞了过去。梁飞身手了得,就势矮身向后翻滚,将将擦着虫子群边翻到我们面前。
我死死盯着这些虫子,其实心里早就如同跑了几千米一样猛跳。这些虫子哪来的?这个斗里面,我们根本没见过它们啊?难道是上次斗里面带出来的?那为什么张一儿,我还有伊动没事儿?
这么说,在上次的斗里面,死人眼虫子其实已经寄生在张五儿身体里面,只不过没有发作,那为什么偏偏在这发作了?又是司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