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珍珠没想到白渊会谦逊,忍不住又笑了笑,一对浅浅的小酒窝浮现,晃动着白渊的心,同时也刺痛了唐石景的心。
贱!
他在心里鄙夷,果真是个见不得男人的贱女人。
“珍珠。”
罗雅君姗姗来迟,看见江珍珠跟两个型男坐在一块,连忙打招呼。
见鬼了,采访过很多男人,没见过这么有型的,一黑一白,养眼到令人转不动眼珠子。
身材好的男人,不管是长衫、西服还是短打都能驾驭,一左一右坐在江珍珠身边,颇有种二男求一女的味道。
江珍珠正如坐针毡,找不到借口离开,看见罗雅君就像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连忙起身朝她走去。
白渊的眼睛毫无顾忌的盯着她的背影,一身水纯色粉色旗袍,包裹着江珍珠玲珑的身姿,美得像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
“真的很喜欢她?”唐石景捏着透明的玻璃杯,漫不经心的问。
白渊跟江珍珠不算熟,第一见面应该是绑架,难道白渊跟他一样,对江珍珠一见钟情?
只是,他的一见钟情已经有所改变,不再纯粹,甚至变得有些复杂。
白渊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盯着消失在入口的江珍珠,淡淡的说:“难道还有假?”
唐石景沉默了一会,打算跟他说实话,喝了满满一杯酒,才幽幽的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不过,我不确定爱不爱她。”
白渊冷漠的凝视着唐石景,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不仅长得好看,还特别有男人味。
只要他喜欢,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他的魅力。
上次绑架江珍珠,江珍珠贴在他身上时,他就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不确定,就是不爱。不要跟我争,否则友尽。”
白渊斩钉截铁的说完,举起酒杯,唐石景深邃的眼平静如水,迟迟没有举杯,白渊自顾自一饮而尽。
“宋子焱跟工部局的安德里走得很近,不知道密谋什么。”
“继续盯梢。看样子,洋人跟马场事件也脱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孩,都是我们Z国人,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到正事,唐石景顿时不再想江珍珠,宋子焱看似个不受宠的窝囊废,身后的靠山不容小觑。
白渊沉默,看不透唐石景,两人在京城熟识,交往不多,彼此欣赏。
这次他跟李大帅买货,李大帅点名要江南天的十箱金条,十箱金条能够换来二十箱金条的价值。
铤而走险绑了江珍珠,谁料想唐石景跟她认识,江珍珠长得美,鬼马精灵一般的脾气,对了他的胃口。
她是唐石景的女人又怎么样,没有实名婚姻,他依旧有机会把人抢过来,变成自己的女人。
毕竟,美女如云,有趣的美人万里挑一。
唐石景果真凑了十箱金条,每箱十根大金条,都印着江南天的名号。
“你跟江南天?”
良久,白渊试探着问。唐石景能来拜寿,绝不是因为江珍珠的关系。
江南天把新兴码头赠予他,两人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十箱金条,说不定也是江南天给他。
唐石景闷闷的笑了一声,左脸颊的酒窝坏坏的深陷,迷人又不羁。
“他是我的大佬,我是他的小弟,就这么简单。”
唐石景没打算把江珍珠扯进来,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
说不定,他很快能统一海城四大码头,到时候江南天算个什么东西?
沈天成说得对,这世道,唯有自己当大佬,才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听命于人,受制于人,自己就不是人。
寿宴结束,夜深人静。
江珍珠忐忑躺在床上,生怕唐石景闯进来,又怕他不来,纠结着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知道他没有来。
懒懒的赖在床上,没有一丁点力气,越来越不确定,这一世唐石景是否还爱她。
只是,她能够确定,他已经引起了她那不可理喻的野蛮的热情。
她也惊叹,初次的疼痛,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次行动,他并没有怜香惜玉,一个劲的蛮横索取。
也许,她骨子里也是个喜欢野蛮的女人。
下午放学,江珍珠刚出大门,就看见唐石景等在学校门口,潇洒不羁的倚靠在别克车上,惹得一群女生捂嘴轻笑,轻快的说着话,就怕引不起他的关注。
他倒是正经,愣是盯着出口,目不斜视。看见身穿蓝色校裙的江珍珠,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动作肆意无礼,就像在招呼阿猫阿狗,江珍珠昨晚等不到人,心里来气,装作没看见。
径自从他跟前走过,脚步丝毫不做停顿,以为他会拽住她,却是任她走了。
唐石景开车缓缓的跟着,跟了好大一截路,江珍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没有下车要哄她的念头。
江珍珠看不见江家的老爷车,猜想定爷爷让唐石景来接她。寿宴上,爷爷单独跟他说了几句,她不知道内容,但是他的表情很难看,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想到这,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他把一只手臂横隔在轮盘上,人就伏在轮盘上,一动也不动。
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面色微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抖动,敲打着轮盘。
江珍珠心里一牵一牵的难过着,昨夜的空等待,几乎让她委屈落泪。
深呼吸后,到底还是忍住了!
算了,全当还他前世扎心窝子的债。赌气的关上车门,一言不发,坐在后排座。
唐石景重新开车,沉默着往前开,江珍珠看路线,似乎开往兰苑。大小姐脾气顿时一下子窜上来,急吼吼的命令:“停车,我饿了。”
正好,马路边有一家小餐馆,人进人出,看样子生意不错。
前世,她赶时髦,学着外国人去西餐厅,享受动听的钢琴曲,优雅的切着十分熟的牛排。
本想学洋人三分熟就成,可是那味道她下不了口,索性不土不洋吃十分熟的牛排。
白渊已经备好饭菜,等着两人一起用晚餐,吃过晚餐方才献唱。
唐石景沉默了一会,将车停在路边,跟着江珍珠走进小餐馆。白渊若是问起来,也不管他的事,是她大小姐脾气难伺候。
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就得像勾践卧薪尝胆,再不济也要像韩信能忍胯下之辱。
江珍珠心里堵得慌,点了十多道招牌菜,没想到味道特别好,一顿饭把坏心情吃没了。
“昨晚,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打开副驾驶车门,直接坐进去,江珍珠终于兴师问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唐石景。
唐石景还纳闷,这疯丫头又抽什么风了,原来是想他了。或许,想他的软肋也不一定。
每一次,都会握紧软肋入睡的女人,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居心不良。
“昨晚在老爷子外屋睡,他的眼皮底下,我能乱来么?那岂不是老虎身上拔毛,不要命了。”
唐石景调侃道,所有的郁闷瞬间消散,这样看来,疯女人心里有他。
白渊说不确定,就是不爱。不爱就不爱,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行。
再说了,他的身子已经属于她,在他还愿意的时候,她必须对他负责。
江珍珠郁结了一整天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难怪那么贪吃的人,没有来找她。
到了兰苑,两人之间算是和平共处,甚至有一些温馨的举动在里头。
江珍珠温柔的看他,他则没有冷着脸,平静如水的俊模样,越发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白渊闷闷不乐站在门口,像望夫石一般,眼巴巴等人来吃饭,结果两人吃得满嘴是油。
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江珍珠心情好,语气特别温婉的问:“白先生,吃过饭没有?什么时候开场?”
白渊冷着脸,看向唐石景,昨晚跟他说好,带江珍珠一起来吃饭。亏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
“大小姐饿了,半秒钟也等不及,我一个做小弟的,能有什么办法?”
唐石景一本正经的说着,心下有些鄙视自己的行为,不过是一个女人,何苦撒谎骗人。
江珍珠被他的话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不解的看着他问:“我饿了,跟白先生有什么关系?”
心下暗骂唐石景,混蛋,王八蛋,谁难伺候了?
白渊看两人就要掐架,淡淡的说道:“我也饿了,还请两位看着我吃。”
江珍珠和唐石景同时看向他,他不理会,径自进屋吃饭。唐石景自知理亏,只好跟着进屋。
江珍珠觉得白渊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转念一想,他是搞艺术的,脾气古怪情有可原。
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苏黄的烤鸭直引得江珍珠流口水,只可惜她吃得太饱,半口也吃不下去。
眼睛直勾勾盯着烤鸭,想着,饱饱眼福也好,早知道能赶上白渊吃饭,不如饿着肚子来。
白渊吃饭很斯文,像个大家闺秀,细嚼慢咽,看江珍珠嘴馋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果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半点都不会做作,真实得像一面镜子,能够照出人们本真的样子。
唐石景不动声色的一脚踩在她的小脚上,江珍珠疼得跳起来,大叫一声,愤怒的骂道:“唐石景,你上辈子是一头驴,喜欢踩人的蠢驴。”
白渊不满的瞪了一眼唐石景,唐石景不怒反笑,坏坏的说:“女孩子要注重礼仪,你直勾勾盯着一只烤鸭看,也不怕烤鸭害羞。”
江珍珠面上一红,顾不上脚疼,连忙解释道:“白先生,你别听他胡说,我并没有很想吃烤鸭。”
白渊是个优雅的男人,却是噗嗤一声,把吃进去的饭菜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