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帝!
宁嫣心中一震。
剑中之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是乾元大陆公认的巅峰强者,单凭自身武力足以与大国之主争锋。
乾元大陆的武人对名号极为看重,尤其是带刀剑的单称号。鲜衣怒马少年时,提剑红尘斩妖魔。江湖之人无不想如此,所以使剑者甚重。
譬如当代剑宗祈问,就是大陆剑道宗师第一人。当代剑王厉清扬,便是第一剑王。当代剑帝陆北冥,即是第一剑帝。
而武帝境是天下武人境界的顶峰,所以说,剑帝就是天下剑道第一人!
那这“逍遥庄园”能与剑帝扯上什么关系。宁嫣问过公子真名,是叫做叶逍,便是这庄园名字的来由么!
“剑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大陆武人为了以示尊敬,所以避讳。”
“您是说剑帝所在是叫做逍遥山庄吗?”
“北寒国十大超级门派之一,逍遥山庄。”
叶逍继续往前,见到一座前厅,越了过去,之前对宁嫣交待了几句。
宁嫣颔首,立即退出庄园。
……
一处密室之内。
这应该是庄园前主人布置的“聚灵阵”,镶嵌的灵石都未取下来,发出淡淡灵气微光。
叶逍莞尔一笑。这位前主人定是大富之人,所摆的是修仙者所用的一品聚灵阵法。同层次的辅助职业往往是仙道占据优势,毕竟是从极久远的岁月传承下来,每一道工序都经过亿万次锤炼打磨,这就是古老的好处。
从古籍上看过,修仙者的存在是强插进来一般。在古武文明一夕湮灭成为最大未解之谜,旧力绝而新力生,众圣撑起天地重铸武道辉煌之时,修仙者作为外援来帮助抵御界外势力的进攻,从而立足于乾元大陆,以辅道闻名天下。
同级的阵丹器符,都要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武道宗师虽然威能高绝,但攻击范围太小,不比金丹真人的御剑青冥,千里杀人。
而能够买下聚灵阵的人物,却被血衣楼那位孙长老强行赶走。
叶逍摸了摸地板上的莹粉,这是灵石抽尽灵气之后崩碎成粉末,还残留着一丝灵气。
叶逍“死去”的便宜师父不简单,藏有很多古籍。叶逍的这具身体更是超凡,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也未阅尽所有书籍。
本想去找找大火之后还有没有遗留的书籍,毕竟这些古籍是藏在地下,再拜祭一下师父。哪知却遇到个一拳崩山,操纵紫色雷电的猛人,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毁灭。
叶逍摇了摇头,这种事只能以后处理,现在太过弱小。他能感受到残留的灵气之中,那一股精纯之力,绝非白银可比。
而大辰所铸的银两,是“银灵坊”采集下品灵石精粹所铸,不是普通的下品灵石能企及。这灵石粉末所蕴灵气却超过银两,只可能是……中品灵石!
在白银之上却在雪银之下,看来这等人物在苍武城地位都不凡,而血衣楼一位长老却能强行驱逐,可见血衣楼的地位在全城是数一数二。
这位孙长老比他想像得更厉害。
叶逍突然心口一痛,仿佛撕裂般剧烈。
这是先天巅峰的胖老者死后所有修为化成的“杀戮真气”,被他以巧妙的手段吸收,却至今未被炼化,在体内乱窜,伤及心脉。
叶逍不是不能炼化,而是不敢炼化。
因为魔功。
天下江湖,有白必有黑,有正就有魔。
魔教,无论是前世龙国的武林,还是乾元大陆的江湖,都少不了这阴霾。
用叶逍的话说,就是“总有人在作怪”。
但这个世界的“魔教”不是某一教派,而是魔道门派的泛称。比如大辰国的招摇殿。
十二门派第一,超过老林寺和惊鸿山庄,本应弟子名震天下,却因为“魔教”的名头人人喊打喊杀。
残害百姓,罔顾生灵。
永远是这个调调。
叶逍发现《万古长青诀》第一卷的“杀戮真气”,能够惑心迷性,险些自己却陷入疯魔。
这跟书上所描述的“魔气”无二。
所以叶逍需要洗净这些,才能不被人误会。本已后天大圆满的他已经走到桎梏之处,除了突破先天境界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就只能任杀戮真气在体内乱窜,承受无边痛苦吗?
开玩笑!你一边腹部捅着刀一边举剑迎敌,不败才怪!
叶逍盘坐在密室里,压制体内杀戮真气,兀地吐出一股黑血。
他满脑子使劲想,想着怎样处置这道真气,头发都掉了满地。
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先天有四重,一重炼气,二重炼皮,三重炼骨,四重炼血。”
现在杀戮真气在体内如一柄刀剑,伤及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甚至心脏,与化气成刃的情形极为相似。
何不用炼皮之法来驱走这祸患!
乾元大陆后天只炼力,分为后天九层,力足千斤。这在叶逍看来完全比不上前世的后天境界。
炼皮三重,炼骨三重,炼血三重,合为后天九重。
但现在想来,还是这个世界的先辈更加洞彻武道修行。后天炼力,是为了打好根基,再以先天真气洗涤全身百脉,打通奇经八脉,再炼皮骨血。这是趋近于完美的修炼方式,有大智慧。
寻常武人要将炼气完成,先天九层才有机会以真气淬炼皮肤,使其坚硬如铁石精钢。
但叶逍不同。他有特别的炼皮技巧,能将真气压缩于皮肤的每一寸毛孔之中,从而做到真正的炼皮。
说干就干!
叶逍努力控制住体内乱窜的杀戮真气,使其击打在皮肤内部,发生铿锵之音。
就像铁匠在用锤打铁,一寸寸地敲击锻造,将体表当作炼兵器一样以杀戮真气为火进行淬炼,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
“公子,婢子回来了!”
宁嫣抱了一大摞书籍,急急忙忙地冲到院中,将书籍放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香汗涔涔。
叶逍听见“公子”二字,便微微一笑。
自己想做这公子,何尝不是对那北寒白家“公子”白杨的仇恨!
以公子对公子,足可以心中之恨意滔天!
也对,杀身之仇,岂能饶过!
叶逍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衫,从密室里出来,道:“你怎么用手抱过来?”
宁嫣喘气道:“储物戒指实在装不上,就……”
实在太累了,宁嫣玉手一抖,就有小山般的书籍堆在院子里。
她这才定睛一看,不禁面露疑色。
“咦!公子是发烧了么,怎么身上冒出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