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金阳冉冉升起,拨开万重赤红云层,照耀大千世界。红色与金色交相辉映,形成茫茫天霭,显得格外壮丽。
黑铁铸就的百里城池展开雄浑气象,犹如漆黑的巨兽,在阳光下闪着挺拔壮阔的光泽。
十里雏凤街,仿佛一条长长的锦带,拖曳在城东与城南交界处,同凤鸣街贯通,正应了“雏凤初鸣”这四个字。
事实上确实是雏凤潜龙倍出,在周边地区也颇有名气。
一碗酒,清冽而可口,却散发着淡淡香气,迷醉人的心神。
平凡无奇的青年饮着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透着一种神秘感。
披着毛巾穿一身短打的店小二露出赤膊,看着这酒铺唯一的客人,露出一抹苦笑。
“客官,您都喝第三碗了,可别砸了小人店里的招牌。”
青年没有说话,一口喝完香醉的美酒,目光斜视。
那里有一面白色幡旗,悬挂在酒铺外面,写着“三碗不过街”,透着浓浓的古韵,书法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再来一碗。”
“客官您这不合规矩。”
青年抬头看天,洒下一片金辉,炙热无比。
“规矩,早就没有了。”
“您说什么,我不知道。”
青年眼帘低垂,藏着无尽深邃的黑暗。
“三碗不过街,乃是一百三十三年前,空明武宗所提。空明,空静、明德,当年被称为文武双绝,生于此街。时感慨酒水清冽,视此为解渴,乃提五字,意为不饮三碗不过长街。哪知竟曲解至此,真是……丢尽了脸面!”
“你怎会知晓?”
酒铺小二脸色煞白。
“呵!”
青年嘴角上挑,右手修长,食指竟弹出一道紫色弧线,洒落在地。
“紫迷花,无味,性寒,呈紫色。有迷毒,入酒,人自醉。”
“你竟逼出了毒酒!”
小二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很苦。
“想不到你如此渊博,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百般算计,终疏一招!”
“唉?”
原来那青年早已醉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酒铺小二眼角斜上挑,嗤道:“说你胖,你竟还喘上了!”
“你说你装什么逼呢,连紫迷过血都不晓得,切!”
紫迷花虽性寒,但易过血,酒入愁肠,毒素早已浸入体内血液之中,这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以为多读了几本野史传记,就要上天了!殊不知江湖险恶啊!啊!啊!”
酒铺小二的笑声突然带着惊雷,恍若霹雳,看着眼前的青年,眼珠子都泛白。
“怎么可能!你中了毒,怎能醒来!”
青年指了指地上那滩紫色,只见酒液之上,浮现几缕殷红。
“你竟把血也逼出来了!”
小二大惊,这人手段如此果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兆。
“那你方才为何昏迷,难道是装的!”
青年平凡的脸上现出一丝寒芒,森冷,血腥。
“当然不是。杀人杀得多了,自然有点困。”
虽是浅笑,但在酒铺小二眼中如恶魔微笑,露出狰狞獠牙。
“呃……呃!”
酒铺小二感到窒息,一只白玉般的手掌瞬间掐住他的脖子,表层现出一抹微黯古铜。
“你敢杀我!你居然敢杀我!”
“你要致我于死地,我为何不敢杀你?”
青年狞笑,更加用力,酒铺小二脸上都暴起青色筋络,哀嚎声不断。
“啊!我可是武宗后人,你焉敢杀我?”
“空明武宗号称见性明德,若我不杀,那位若回,亦会清理门户。”
“啊!行了,是三大家族与我好处,叫我这么干的!啊……”
砰!
身躯崩裂,红白之物散落一地,鲜血飞溅,洒在青碧墙上。
“卧槽他真的杀人了!”
“卧槽我没眼花吧!”
“卧槽敢杀雏凤街的人,你绝逼死定了!”
满街的老人小孩妇人连忙逃窜,这里将要发生一场命案,血溅当场。
青年抬头,踏步而出,放声大笑。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青衫破旧,全身染血,如阳间人屠。
铮!
一道剑气突起,呈环形旋转,直取命门而来。
同时,两声刀鸣于背后响声,交错分割。
两道青色人影落下,两缕杀机突起。
青铜披风,青铜面具。
血衣楼,爪牙!
一般来说,没哪个杀手穿戴特制标识行动,除了血衣楼专职杀手,亦称“爪牙”。
剑气近,剑芒起,百转千回。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百环命斩,韩近。”
青年凝语成线,刺入剑客耳内。
“你,不够资格!”
“狂妄!”
剑气愈烈,演武千次的光轮急转,杀机更浓。
砰!
青年手指与剑气一撞,光轮瞬间退后三分。
“深入妖原,屠百兽。剑气百环,一夜灭孤独山庄。”
“哼!即便你再夸,本座也绝不会收手!”
“呵!手下有上千条性命,半步宗师都修到狗身上了。”
“你,该死!”
剑法催到极致,十二分气力,势要将目标斩于剑下。
青年再笑,双指一夹,长剑纹丝不动。
“我说过,你不够格!”
轰!
连剑带人横飞出去,撞塌一角墙壁,生死不知。
“你呢,血钩无痕。”
听到青年细语,青铜面具下的长脸微微颤动。
“你怎会知道?”
青年遥指兵刃,眼神如刀,一眼剖清。
“剑刃弯曲,呈钩形,可作刀,灵活多变。春秋吴王以国为名,称吴钩,后附缺月二字。缺月吴钩,身覆血,除了你无痕,血衣楼没人使此怪异兵器。”
“哈哈!好见识,不过我可不是那个废物。血钩无痕,奉孙同长老之命,取尔性命!”
血红色吴钩袭来,诡异多变。青年点指,吴钩落下,发出一声金属颤音。
“怎会如此!”
面具后的脸惊恐,引以为傲的武学瞬间被被,兵器失手,顿时飞退。
青年再点指,杀手袖口破碎,“铿锵”一声,又落下一柄同样的血钩。
“表面的兵器只是掩人耳口,袖里才是杀招,我说得可对?”
“你……你怎么知道?”
青铜下的脸有些语无伦次。这可是终极秘密,除了他谁都不知。
“三十年前,犯下屠戮罪行,琅珰入狱。据捕快考证,兵器为双钩,记于《苍武刑讯》。”
青年娓娓道来,不慌不忙。
“如此偏僻的书籍,你怎会知道?”
青年咧嘴笑道,指着头:“因为,我过目不忘啊。”
随即一声哀嚎声响起,差点惊落天上飞鸟。
“血钩”无痕,身首两分。
数股宗师气息由远及近,带着愤怒,降临。
老人。
小孩。
妇人。
书生。
“各位是本街镇守吧。”
青衫覆血,青年坐于街道中央,高声大笑。
“恕我直接,各位全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