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了！”接到敌军来袭的消息，奥布莱恩男爵就急急忙忙赶到指挥所，因为昨晚几乎没睡，所以当警报响起的时候，他立刻就跑了过来，连衣服都用不着换。

　　而当他进入指挥所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斯温已经坐在这里了。

　　“敌人似乎是在进行试探。”副官回答道，“只有一个团的兵力在发动攻击，似乎是想借这场大雾试探我们的防御。”

　　“试探吗？”奥布莱恩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着对方这一招的用意，因为昨天斯温告诉他的消息，男爵现在对敌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在意，毕竟对手可能是西留尔历史上的第一名将，邓加尔·奥布莱恩公爵。

　　“直接把他们打回去，既然是来试探的，就无需在意，全部吃掉。”斯温依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显得与指挥所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对于斯温的话，奥布莱恩男爵稍稍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才是总司令，斯温的语气有些越俎代庖了。不过，考虑到斯温的身份，以及他对于敌方的了解，男爵还是接受了斯温的提议。“把他们打掉，但是左右两翼不要动，别让对方用这么点人就摸清了我们的火力部署。”

　　“是！”副官向奥布莱恩男爵敬了一礼，然后便跑下去吩咐传令兵了。

　　因为这会儿还比较早，几名参谋有各有司职，所以他们没有到指挥所里来。

　　“敌人没有选择趁着这场大雾偷袭啊。”奥布莱恩男爵望着外面浓重的武器，紧锁的眉头一点也没舒展开，“看起来对方的用兵十分谨慎哪。”

　　“或许不是谨慎。”斯温倚着扶手，看着地图上双方的兵力部署，“毕竟敌方是南方军团加内政部军队的联军，即使是邓加尔公爵，大概也未必能完全掌控这样一支军队，所以不得不采取谨慎一点的打法。”

　　过了一会儿，奥布莱恩男爵的副官回到了指挥所，只是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将军，敌人已经撤退了，但是因为雾气太重，我们没能给予对方太大的伤亡。”

　　“是吗，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于这一点，奥布莱恩男爵倒不是很在意。

　　“您没有利用这场大雾进行偷袭的打算吗？”斯温问道，“这样的环境，历来是战场上弱势的一方最好的机会，如果可以利用大雾的遮掩，将一支部队悄无声音的移动到敌人的侧后方，那么我们就有了很大的胜算。”

　　“这个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奥布莱恩男爵苦笑了一声，“但还是算了吧，这次的对手，未必会被这样的谋略骗过去。”

　　说话间，一发炮弹轰到了芒斯特军的阵地上，连带着奥布莱恩男爵的指挥所都震动了一下。而这没炮弹就像是信号，紧接着敌人就开始了猛烈的炮火攻击，雷鸣般的炮声不绝于耳。

　　“看起来敌人是打算正面强攻了。”奥布莱恩男爵抿着嘴唇说道，这让他对敌方指挥官的决策感到失望，甚至于他开始有些怀疑斯温说的是不是对的，如果对方的指挥官真的是邓加尔公爵，那么这样的作战就显得太普通了。

　　奥布莱恩男爵将脑海里这些杂乱的思绪都甩出去，他现在要思考的应该是如何应对敌方的攻势。

　　“传令炮兵部队准备，让各部紧守阵线，有这场大雾，敌人的视野也同样看不清我们的位置，只要敢进入我军射程范围的，全部给我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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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线炮火轰鸣，炮弹来来往往，在战场上演奏出一曲交响乐。因为有着大雾的掩盖，南方军团的士兵可以比较安全的来到距离芒斯特军阵地较近的地方，这场大雾固然让炮弹找不准目标，但是也给士兵提供了更多的安全。

　　随着一轮冲锋，南方军团的士兵首先冲上了芒斯特军的前线阵地，因为大雾掩盖了视线，芒斯特军的能看到的距离很有限，够他们阻击敌军的纵深实在太短了，所以芒斯特军不得不在沟堑里和敌军厮杀。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芒斯特军就陷入了劣势，即使敌人攻上了阵地，芒斯特军依旧有地形优势，机枪堡垒在可视的范围内布起火力网，给予了南方军团很大的杀伤，而没有有效炮火支援的南方军团士兵，在敌人的阵地上作战难免有些后继乏力，很快就呈现出了颓势。

　　而位于南方军团右侧的内政部第一师和第三师，攻势同样不怎么顺利，因为大雾的遮掩，他们攻击方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整个攻击序列都向右偏移，以至于左翼的南方军团攻上了正面的芒斯特军阵地，而第三师和第一师则全部挤到了对方的左翼阵地上。

　　这种情况下，南方军团面对的压力自然是最大的，它要同时承受来自芒斯特军和有闲余的康诺特军两面夹击，而相对的，位于阵地左翼的宴湾军队也会承担内政部第一师和第三师的压力。但是，以优势兵力攻击敌人的一侧阵地，第一师和第三师并没有取得应有的进展，反而被宴湾军挡在阵线前，甚至还没有南方军团取得的进展大。

　　而这一切，在阵地上的维庭并不知道，他心急如焚的在指挥所里来回踱着步子，因为这浓重的雾气，他根本看不清前线的情况，只能干着急。

　　“早知道就应该我带着部队去前线的，现在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急都要把人给急死了！”他烦躁地拍了一下桌子，在试探性的攻击失败后，维庭就让参谋长带着第七十二师，会同内政部第一师和第三师向敌阵发动攻击，但是不能亲眼看到前线的战况，他始终无法安下心来。

　　亨利看着维庭走来走去，他的脑袋着随着维庭的移动不断转着，没过多久，他就感到有些头晕了。

　　“把指挥所前移！”维庭做出了决定，“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我要到看得见战况的地方去！”

　　这个决定让参谋们大吃一惊，急忙劝阻道：“请等一下，将军，要是我们的指挥所移到太靠近敌方阵地的敌方，那么我们就进入了敌方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他们的炮弹很可能会击中我们的！”

　　“怕什么！”维庭一声大喝，把参谋们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这场大雾，敌人也看不见我们的位置，哪有那么容易就击中我们？如果这么怕死，还出来打什么仗！”

　　参谋们都低下了头，他们深知维庭的脾气，在原第六十三骑兵师的军官中，也只有参谋长可以劝一劝维庭，他们是劝不住维庭的。

　　“师长！”这个时候，一名传令兵匆匆跑进了指挥所，对维庭大声的报告道，“司令部要求我们进行第二轮攻势，并且要我们修正行军路线，第一轮攻势的路线出现了偏移，司令部要求我们把行进方向向左移动五百米。”

　　对于司令部的命令，维庭虽然感到十分的不耐，但他并不是会因为这样就不进行理智的思考，维庭很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第一波发动攻势的部队还没有退下来，奥斯蒙德是怎么知道前线情况的，他的指挥所位置比我还要靠后，没道理能比我先知道进攻路线出现偏差的啊。

　　维庭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走出了指挥所。“让部队立刻集结到阵线上，这一次我亲自出马，不能再这样待在这里干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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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的第二轮攻势又来了。”奥布莱恩男爵看着地图，整个人都快趴到桌子上了，“两轮攻势连接得如此紧凑，敌人是想一鼓作气把我们的第一道防线拿下来吗？还是说，他们在正面的猛烈攻势，是在为别的行动作掩护呢？”

　　奥布莱恩男爵苦思冥想着，现在他一刻都大意不得，必须对对方的每一个举动想上很久，来判断这些举动的背后是不是有着其他的图谋。

　　“我们的阵线铺得很宽，身后就是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和卡琳城堡，我们必须遮蔽住这两处，否则敌人很可能趁机偷袭，不论是拿学校的学生做人质，又或是去抓住大公主，战局都会变得对我们不利。”

　　斯温走到地图桌旁，指着地图上的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和卡琳城堡说道。

　　“西郊这里的地形没有什么遮掩，作为防守方而言，我们其实是很吃亏的，唯一可以弥补这一点的，就是内政部的军队战斗力确实不强，他们以两个师的兵力攻击宴湾军阵地，却反而落入了下风。但是对方的战斗意志还算不错，到现在也没有撤退，一直想要占据一片立足点。”

　　奥布莱恩男爵叹了口气，斯温说的，他在部署阵地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但在这里布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必须护住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和卡琳城堡，除非他们想要依托学校的建筑进行防御，不然一马平川的地形上，在哪里布阵都是一样的。

　　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倒是倚着几座小山，那是连接宴湾省的丘陵山势的余脉，但是如果在学校布阵，奥布莱恩男爵完全可以想象，那些学生会是怎样的下场。炮火从来都是无情，不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被它夺走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冰冷。

　　“现在康诺特军面对的压力不大，就让他们抽调一部分兵力，前去支援宴湾军队吧。虽然内政部军队的攻击强度不高，但宴湾军毕竟是在面对两个师，还是得让他们留一些后力。”

　　副官听到奥布莱恩男爵的话，立马记下了他的吗命令，然后交给了传令兵，让他去左翼阵地传令。

　　“如果只是这样打下去，我们确实可以坚持，但是……”奥布莱恩男爵望向了前线的阵地，在若隐若现的迷雾中，他可以不时看到炮弹爆炸的景象，“会就这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您知道的，当然不会。”斯温说道，“不过，我觉得您的想法有问题。”

　　“嗯？”奥布莱恩男爵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斯温，“您是指什么？”

　　“您似乎一直在等着对方出招，想的全是对方会怎么做，而没有想自己争取主动的意思。”斯温喝了口水，这个时候可没有茶让他享用了，“或许我昨天告诉您的事给您带来了很大的紧张感，但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告诉您那些，只是希望您能针对性的思考战术，但是现在看来，这反倒让您过度在意敌方会有怎样的阴谋，而一直刻意的在保持着小心谨慎了。”

　　奥布莱恩男爵叹了口气，斯温说得没错，他现在确实太紧张了一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从斯温这里听到的，可是邓加尔公爵这个名字。

　　“所以——”斯温拖长语调，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线，“我认为我们应该争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