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软绡甲傍身,想来,他也没有那么容易受伤吧。
“而此时,她闭上眼睛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宇文护出身卑微,可他却是靠着实力一点一点爬上高位,权倾天下,始终离皇位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之遥造成了终生之憾。权力是他的保障,却也成为他最终灭亡的原因。踏上这条路,要么成为皇帝君临天下,要么成为乱臣贼子人人唾弃。
所以说政冶从来都是这么残忍,乱世纷扰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弱者只能被践踏。皇室中人离权力中心太近,如果你的能力不足以掌控它就会被吞噬。要么享受杀戮后的荣华,要么成为别人阴谋下刀下鬼。宇文护虽然在朝堂上嚣张跋扈,可谁又知道他曾经所受的屈辱,忍字头上一把刀。朝臣都羡慕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惧怕他的能力。
“属话说的好,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江东去浪涛尽,数不尽的英雄血,多少人的委屈都在里面。”
“她来到迷茫之中,看见宇文护不顾身份的赶来,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紧紧地握着阿姐的手,一直说“对不起”,让太医为长姐诊冶,太医为阿姐诊脉后把宇文护请了出去说话,我大约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阿姐早已油尽灯枯了,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听到他的那声对不起,只见阿姐默然良久,宇文护欠阿姐多少,阿姐欠宇文护多少,命盘里早已乱做一团,算不清了。
“我站在迷茫之中,目赌着宇文护此刻的表现,听着太医的字字句句的话语,青筋暴露,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般若,太医却跪倒在地上“娘娘受胎毒影响,再加上血崩,回天乏术,为时已晚。”
“独孤锁清缓步走来,眼见宇文护面如死灰,怎么也想不到哥舒会如此阳奉阴违,背着宇文护胡来。
匆匆赶来的宇文毓和独孤伽罗,伽罗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拉着阿姐的手,旁边的宇文毓亦是泪流满面,阿姐叹一口气,“阿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想着我为了一己私欲拉你入乱局,都忽略了双方的感觉,我保不住你,亦保不住我们的孩子,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方淡淡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交待伽罗。”
独孤锁清想向前去安慰,听闻般若的话宇文毓推开宫门离去,阿姐勉强地坐起来,伽罗上前扶着床头,眼见阿姐抬手拂去伽罗面颊上的泪水,不舍地注视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气若游丝地说:“伽罗你要和杨坚好好过日子别像我一样,帮我照顾好丽华,告诉她娘爱她。”说完又落下泪,伽罗点了点头,伏在床边哭泣。“还有就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要坚强起来,别人欺负你,你就要欺负回去。别忘了你可是我独孤家的人。”露出属于独孤般若的霸气笑容。吩咐春诗扶我起来,为她换上大红色盛装,静静等待那“宫门被打开了,脚步声临近了。阿姐抬头凝望着宇文护,我们四目相对,相思相望不相亲,他缓缓地走过来,轻柔地揽阿姐入怀,阿姐依偎在他的怀中,一直以来我是身边人最坚强的后盾,你却是我最温暖的港湾,他的怀抱是那么熟悉,是那么让人依恋。
“独孤般若轻唤出那一声“阿护”,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梅花开了吗?”她扬起久违的笑容。”
“开得极好,我带你去看。”他抵在耳旁哽咽地说,“还是你对我最好,如果是别人就会说天冷了,不要去了,可快要死的人,冷不冷有关系吗?”说完阿护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又道:“无论我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你都满足我。”
独孤般若嘴唇无力地哆嗦,我好累好累,好想休息一下,看到阿护泪水模糊了的脸,我心下不忍道:“阿护不要哭,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眼前的都渺茫了,缓缓地闭上了,松开了她不愿放开的手。
宇文护轻拍着怀里的般若,“般若你醒醒啊!般若你醒醒!”无力地呼唤着,宇文护彻底绝望了,痛苦地仰天长啸,抱着般若的遗体,天地间就只剩下孤伶伶的我,心空落落的,跌跌撞撞往外走。
“独孤锁清跟随他的脚步,每一步都是那么长,那么沉重,宫道上的侍卫们都不敢接近宇文护。宇文护红着眼睛,面色沉痛,思绪回到初相识的情景,彼时的般若还是阴眸皓齿的少女,清新可人,跪在佛前虔诚许愿,愿嫁给盖世英雄帝王,不负韶华,也就是那惊鸿一瞥,让她在我心中扎了根,从此再难相忘。由于伤心欲绝,很快体力不支,瘫软在地上,喃喃对般若说道:“我们——回不去家了。”
“二姑娘,可是写字有些累了。让丝梦服侍你梳洗,换身轻松衣服可好!”
独孤锁清没有拒绝,而是端坐在梳妆镜前的梨花木椅上,手中玉梳清透质地晶莹,是那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十指柔意埋在乌发三千中,丝丝柔顺恍若得了生命一般通了灵性,对着铜镜,挑眉瞧着镜中的自己,眼波横生,微微扬了一抹笑意尽是清漠,她不该犹豫不决,尤其是对待感情,那么谁又是她的真命天子?
耳下玉坠摇动,似是因着主人的心情而动,抬手卸下耳坠子,拿在手中透着烛光莹润焰火通阴,越发显得那耳坠子玉润晶莹,似是透阴的一般。
恍然间神色一凛,眼中戾气骤起,虚空之中扬起手来,将那耳坠子当作利刃斜刺里甩出去,厉声呵斥,“居然来了!就不要躲梁严上,还真像你的作风!”
宇文护趴在房顶,破空而来的玉坠子直直冲着面部袭来,隐隐生风,慌忙抬手去挡才险险躲过,玉坠子握在手心灼痛袭上来,心头却是惊诧,独孤锁清的手劲何时这么大了,这内功算得上深厚。
心中正想着,却又听得屋中之人言语凌厉,“宇文护!出来……”独孤锁清口中话还没说完便被宇文护突然出现的人捂住了嘴,连带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戏谑美目含情的垂眸瞧着她,“别这么激动嘛,可是想我了……”
独孤锁清挑眉瞧他,眉头蹙起,抬手有力将他狠狠推开,“宇文护,大白天来我闺阁之中,你不怕被阿爹发现了!”不知为啥,他的到来既然有点舍不得,只是抬眼打量着他。
宇文护轻叹,缓缓摇头的同时凑近她两步,瞧着她默默后退三步站立后还是那般森冷的眸子注视自己,才缓缓出声,“你是知道的,我大白爬墙蹲檐这般劳苦,不过是为了见你一眼,纯属相思之意。”
独孤锁清笑了出声来,“相思之意,那太师相思之人可算得上见深公主。再说了,我还没有打算原谅你,又是谁允许你爬了我独孤家的墙蹲了我独孤家的房檐的?”
宇文护终于见她笑了,自己却咂了舌头,这话他没法回答,说的好听了,他大白天探闺阁,说的不好听了,他这是相思,独孤锁清拿出独孤信来压自己,还真是无可奈何。
“面上却是缓缓荡开一抹笑意,极致的温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王家的,我爬到哪里蹲到哪里也怨不得我,毕竟你在这里,这里便是我家呀……”
“你在这里,这里便是我家呀,这话听在耳朵里,却莫名的一喜,自己的心思,竟是如此?原来今生的心迹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而己。
“虽说是喜悦,心底却也不确定,这才正色的抬眸瞧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他打量,剑眉星目,眉宇之间气魄不凡,周身散发的气质也非凡人,缓缓一笑,若是再给予一次机缘可好,他的心是否则只属于她。”
口中轻轻呢喃,“宇文护……你,你懂我的?”上扬的尾音故意拖长,让那听着的人既觉得是挑衅又觉得是询问,很有意味的一个问题。
“宇文护嘴角含笑,越发狡黠的光芒隐在眸子深处,透眼望去只有那精光闪耀的模样,“这世间,恐怕只有我,才是真正懂你的。”言笑晏晏间已然缓步上前凑近她两步,抬手指尖划在她的脸颊之上,真真实实的触碰到她的肌肤,感受到她的存在,近在咫尺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独孤锁清巧妙的一个旋身飘身站立在他身后,触觉之下的指尖只感受到她肌肤细滑吹弹可破从手指尖滑走,像极了柔风从身体、从指尖略过时的感觉,难忘又不舍,还有深深的留恋……
“独孤锁清站在他身后,言语缓缓轻飘飘出口,“登徒子!”死性不改。”
“宇文护不否认,只觉得在灯烛遥映下,一袭里轻衣纱裙的她,莫名的又吸引力,细腰盈盈不足一握,身姿纤纤出尘绝世,就那样站在他面前,恍若九天之上飘然而至的女神,她,从来都是他心中唯一的女神,从来都是不会改变。
独孤锁清踉跄着后退两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怪自己竟然没有留意,也难免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宇文护却好笑望着她神色变换的一张小脸浅笑,“你既然再次戴上了我送你的钗子,以后便是……”顿了顿,心下一番计较,若是此刻边说她不喜悦的话,恐怕这好不容易抓来的机缘度会瞬间烟消云散,他还是得慢慢来,不能太过于急躁,不然以独孤锁清的性格脾气,必是将发钗又一次扔了连带着将自己赶出去,为了一时的口舌难免太不划算,“便是不能再摘下来。”寻思半天,觉得还是这般说法更稳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