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女看来也很吃惊,两眼定定看着白杨,良久良久,嘴里才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将不死药直接融进血液,远比吞服的效果来得显著!可是为什么我从前就没想到呢?如果我早就想到这一点,我现在就真的成了不死之身了!”
她看来一脸懊丧悔恨不已。
白杨心思急转方要开口,丁玲玲却抢先问道:“请问神女,他们俩服用了不死药,身上的血狼毒性能够解掉吗?”
那妖女正有些走神,听她一问,居然随口回答。
“血狼是你们汉人设计出来的一种邪术,其刁钻古怪比我们苗人尚有过之,哪能那么容易就解掉的!只不过……既然服用了不死药,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我真希望看看这俩小子在不死药性跟血狼毒性相互作用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只可惜呀只可惜,越英俊的男人心思越歹毒,我绝不能允许你们多活几日,再想办法来害我!”
她说到最后几句,再次显出满眼狞恶。
丁玲玲大惊,脱口又问:“神女觉得,他们俩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同样是白杨铁牛此刻最挂心的,所以他两人也都盯着那妖女,等着她的回答。
只可惜那妖女嘿嘿冷笑,说道:“看来你这小姑娘当真对这小子情深义重啊!但你们马上就都要死了,知道这些还有何用?”
“临死前满足一下好奇心也是好的!”丁玲玲淡淡回答。
但那妖女再不理她,而是将眼光重新凝注在白杨身上,嘴里发出啧啧之声,说道:“不死药直接融入血液,竟会产生这般神奇效果,想不到,真真正正想不到!”
她眼光闪烁,看着白杨就好像看着一样极美味的食品一样。
只看得白杨毛骨悚然,正忍不住要后退一步,丁玲玲张口又问:“青云子道长说不死药只会产生不死幻象,请问神女什么叫做不死幻象?”
那妖女回脸一瞥,说道:“你一再插话,是当真如此好奇?还是想将我的注意力从这小子身上转移,免得我一出手先要了他的性命?如果是后者,我劝你还是当心点,因为英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当不当心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你们很快就都要死了!”
丁玲玲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就算要死,也希望知道答案!”
“我这屋子里就有答案,只可惜你没机会活着看到答案了!等你死了之后,倘若还是这么好奇,就让你的灵魂在这屋子里慢慢找吧!”
那妖女冷冰冰地说完,一双美目冷森森地再次投注在白杨身上。
白杨呵呵一笑,说道:“神女每提起英俊男人,总是显出咬牙切齿,看来神女当真是被某一个英俊男人给伤透了,所以对英俊男人格外仇恨啊!”
“你小子废话少说!”那妖女面色一寒,“既然不死药性直接进入血液,效果会更加显著,那我正好吸食了你的血液,说不定就能真正实现永生不死!”
她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忽一伸手,白杨再次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不由自主整个身体都被一股力量提到了半空。
丁玲玲大急叫道:“他身上也传染了血狼毒性,神女吸他精血,小心也被传染!”
那妖女呵呵一笑,说道:“你们怕那血狼毒性,我却不怕,说不定反能助我神功大成!”
她嘴里说话,已经将白杨的身体提到了她的眼跟前,似乎随时准备咬白杨一口。
丁玲玲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娇叱一声,手执双剑首先扑向那妖女。
锦汉向爱国等人紧随而上,就连铁牛都不顾胸口剧痛,从大青石那边奔了过来。
但是没用,那妖女一手虚抓着白杨的脖子,另一手轻轻一挥。
连白杨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向外放出,丁玲玲等几个人更是身不由己,再次向后翻跌出去。
那妖女嘿嘿冷笑,说道:“你们几个碍手碍脚,我索性先杀了你们,再慢慢享用这小子的精血!”
她口中说话,一手扬起。
众人明知她要狠下毒手,却根本无从招架。
忽听得一声尖利哨声,众人都忍不住伸手捂耳。
原来是凤翔老人猛见情势紧急,立刻掏出了一只黑木哨,放在嘴里猛力吹响。
那木哨原是乌云寨代代遗传的驱邪圣物,当年乌云寨有一位巫医,曾经利欲熏心作威作福,将整个乌云寨至于水火之中。
后来乌云寨上上下下痛定思痛,遂定下一个规矩,每代巫医至少收两个弟子,等到巫医老去,将巫医的位子传给其中一个弟子,但却将能够驱妖避邪并克制蛊虫的辟邪圣物黑木哨,留给另外一个弟子。
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巫医独大,使其不敢仗着身上的本事作威作福。
当年凤翔老人将巫医的位子让给了祖阿婆,自个儿继承了这枚黑木哨。每每木哨一响,便是飞蛊王也抵挡不住。
那妖女本事虽大,也被这哨声搅扰得心烦意乱,禁不住皱起眉头,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我看你安安静静站在一边,没想到你才是最厉害的一个!”
她本来就已经扬起手来,此刻只是将中指扣在拇指之下,冲着凤祥老人轻轻一弹。
一缕指风飞射出去,凤翔老人额头之上立刻现出一个血洞,凤翔老人哨声立停,苍老的身躯却向后便倒。
“阿爸!”
锦汉悲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凤翔老人。
本来被凤翔老人一直抱在怀里的铁嘴凤凰也跟着发声鸣叫,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但它对那妖女颇有畏惧,竟不敢向那妖女发起攻击。
那妖女对铁嘴凤凰毫不在意,一手仍然虚抓着白杨,另一手就要对其他人再下杀手。
白杨被她虚抓住脖子,有心抽出雷击木锥扎她手臂,但他手脚就像瘫痪了一样,用尽力气也动弹不了分毫。
幸好人影一闪,一个女人奔下通道,也跟着扑到凤翔老人身前,叫道:“老头子!死老头子!”
“阿妈,阿爸被那妖女害死了!”锦汉说,强忍住嚎啕之声,却忍不住眼泪狂涌。
祖阿婆站起身来,向着那妖女微微躬身,恭敬唤道:“奴婢参见神女!”
那妖女冷哼一声,说道:“你来干什么?我要你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为我侍女报仇,为何你不听我号令!”
“阿妈,你还当她是神女?”锦汉厉叫一声。
祖阿婆却不理他,仍旧向着神女,说道:“奴婢终究是人,实在是无法对他们狠下毒手!所以请神女看在奴婢伺候神女数十年的份上,放他们一条活路吧!”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倒想放过他们,你以为他们能放过我么?你走吧,别在这儿乱发你的善心!”
“神女的意思,连我这……唯一的儿子,也不能放过了?”祖阿婆抬起头来,颤声一问。
“你儿子?”那妖女冷笑一声,“二十年前你儿子忤逆与我,当时他就该死了,是你苦苦求我,所以我饶他一命!如今他竟敢跟几个汉人联起手来,趁着我养息之时妄想杀我,我又岂能容他再活!”
这一人一妖几句对答,把个锦汉听得呆了,他怨恨了母亲二十几年,到今天才知道,当年他之所以没死,居然是祖阿婆曾经苦求这妖女。
他抬起泪眼看着祖阿婆,一时间百感交集难以开口。
不提防那妖女话一说完,再次扬手便要对他狠下毒手。
祖阿婆急叫一声:“神女且慢!”
“你要怎样?”那妖女冷冷反问。
“神女纵要杀他,也请等我离开再杀!”祖阿婆一字一句。
“真是麻烦!”那妖女哼出几字,不过还是收回了手。
祖阿婆向着锦汉一望,蹒蹒跚珊似要转身离开。
锦汉眼含热泪看着祖阿婆,却见祖阿婆突然扬臂,同时她嘴里高声念咒。
一直在半空中盘旋低飞的铁嘴凤凰,陡然间高鸣一声,向着那妖女急扑过去。
那妖女刚骂了一声:“找死!”
紧随着影子一闪,两只飞蛊王从祖阿婆袖中蹿出,宛如出膛的子弹,扑射向了那妖女前胸。
那妖女本事虽大,可这一鸟双蛊实在是动作太快,她单手难以招架,不得不将白杨放脱。
白杨双脚落地,立刻掏出雷击木锥,向着那妖女急扑过去。
那妖女就在石棺上旋身一转,不仅避开了一鸟双蛊,脚尖踢出,将白杨也踢了个跟斗。
不过她要留白杨活着吸食其精血,这一踢并不太重。
白杨一个翻滚半蹲起身,正要跟其他人一同再次扑向妖女,却听祖阿婆大叫一声:“都给我退后!”
忽然间咬断舌尖,满口鲜血喷向那妖女。
那妖女飞身上蹿,高声怒骂道:“老奴才,你敢对我使怨血蛊!”
祖阿婆无法跟她一样飞身蹿高,只能向着空中连喷鲜血。
其他人听到怨血蛊三字,吓得赶忙退避,生怕被祖阿婆喷出的血沫沾到。
两只飞蛊王却同铁嘴凤凰飞上空中,本来的冤家对头,这会儿却齐心协力,再次向着那妖女猛烈攻击。
(请看第095章《邪不压正》)